罗丝琳夫人向自己开空头支票,自己向士兵们开空头支票,这很合理。
苏莱曼打算向他们开出一个既不脱离维斯特洛现状,并不激进,又能极大激发农民积极性和战斗力的调整。
维斯特洛的世界中只有农奴,他们租种领主的土地,缴纳重税和服从军事征召,不存在自由民,只有野人自称自由民。
他们参战完全没有积极性和战斗力,领主们实际能依靠的力量只有脱离生产的骑士阶级。
苏莱曼打算确立一个稳定的税收制度,以田亩为锚定,去掉维斯特洛压在农奴们身上的人丁税以及各种繁杂的税种。
目前简陋的暂时定为三个等级。
农奴,领地内成年男性必须分家脱离原家庭,领主分配公田耕种,尽力保证耕者有其田,每亩公田,收取十税其五,土地不能继承换代收回。
苏莱曼考量十税其五,看起来很重,但是在维斯特洛十税其七都是常有的事情,而且还有别的苛捐杂税,甚至连过路和结婚都要收税,所以自己的十税其五其实并不困难,而且还能激发农民上战场的积极性。
耕农,农奴通过上战场为领主服务获得军功而成为,获得维斯特洛只有自己也唯有自己承认的“私田”,每亩私田只收取十税其三,父死子继,其余诸子降为农奴领取公田。
这些人会是军队中的基层士兵,必须减轻压在他们身上的负担,让他们可以自备更好的装备,尤其是父死自继的私田,其诱惑无疑是非常巨大的,在维斯特洛的人们观念中拥有自己土地的人就是贵族,只有骑士老爷才能获得自己的土地。
田主,耕农通过上战场为领主服务获得军功而成为,获得“私田”,每亩私田只收取十税其二,可以选择均分继承,土地均分,每个儿子降成耕农,也可以父死子继。
可以雇佣农奴和耕农耕种土地,但是与雇佣人员没有人生依附关系,需要支付每亩土地的十分之四为报酬,也就是相当于每亩地还是只能收成半,可以雇佣一名仆人,这足以使他脱产。
这些人会是军队中的主力,雇佣仆人,使自己完全脱产,可以自备更好的重装备,而雇佣农奴和耕农,又可以使农奴和耕农在耕种完自己的土地后租种他们的土地来增加自己的收入,为底层提供额外的收入来源,形成一种良性的经济循环。
军功田不能转卖,成为耕农及以上等级不能经商。
土地,是维斯特洛最硬的通货,他将土地的所有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以此建立一个完全效忠于自己的军事贵族体系,这个体系的成员,从农奴到田主,都深知自己的地位和土地来源于谁的恩赐,只有谁会维护和承认他们的私有产权。
这样就能建立稳定的统治阶层,税收制度和上升渠道,自己依旧是土地税赋的唯一收取者,养一群田主比养一名骑士要便宜的多,相当于将一个骑士贵族,转化成了更多更小的贵族。
苏莱曼深知一个明确的上升渠道对于维斯特洛的人的影响力有多恐怖。
这套体系的核心在于军功授田,给出了维斯特洛的人们一条稳定的上升渠道,战场立功的耕战体系,非常适合河间地地广人稀,又四面皆敌的地理环境。
苏莱曼的目光看向下方疑惑的士兵们,原本他是并不打算现在就实行的,而且严格来讲自己已经向他们兑现了给予他们军工战利品的承诺,但是自己现在说不准武装开垦争议土地会发生什么。
所以现在就必须把他们的利益捆绑起来,在新的土地上给他们划出他们的私田!
苏莱曼的手指向他们声音提高“你们跟着我,从臭堡到深谷城,为我流血,为我拼命,现在,是我兑现誓言的时候了。”
“从今日起,每一个在场的士兵,都将在新的土地上拥有属于自己的五亩私有军功份地!”
“这片土地,每年只需向我缴纳收成的十分之三作为税赋,其余皆归你们自己!”
“而且,这土地可以由你们的子孙后代继承!”
整个集合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士兵们都愣住了,他们睁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维斯特洛,他们是农奴,他们没有财产,辛劳一生却所获无几,他们和他们的财产是领主的财产,土地更是他们永远不敢奢望的东西。
而拥有自己的可以父死子继的土地,哪怕只有五亩,那也意味着他们将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农奴,而是苏莱曼手下可以挺直腰杆的小小贵族,是土地的主人!
“苏莱曼大人........您是说........您要赐给我们自己的土地?”一个士兵疑惑颤抖着声音问道。
“没错!你们自己的地!”苏莱曼看向他肯定地回答。
然后又将手指扫视全场,突出将要说出的这句话:“这片!土地!你们可以传给你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
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喘息声,一些人甚至激动地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多么慷慨的大人!
这地目前不在手中,空头支票大大的开。
苏莱曼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
“劳斯林!”苏莱曼大喝!
劳斯林牵着两头山羊走了上来。
“把血放出来!”
锋利的刀划过山羊的脖颈,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被接入一个早已备好的木桶中。
桶中盛着红色的颜料,山羊血融入其中,让那红色变得更加鲜艳刺眼。
苏莱曼走下高台,来到木桶前。
他拿起一支羽毛笔,又拿起一张可供书写的薄木板,羊皮纸太贵,等发达了再说。
“现在!一个个上前来!拿走你们的血契!”
士兵们激动的身体巨幅颤抖,然后排起长队一个又一个走了过来。
苏莱曼用羽毛笔蘸了蘸盆里混合着羊血的颜料,询问面前士兵的名字,在薄木板上写下士兵的名字,以及那句私有土地的承诺。
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自己从木桶中沾满的颜料,按出鲜红的指印,再郑重地盖上自己的印章。
他将这份散发着血腥味的文书,交到那名士兵手中,士兵流着泪颤抖着接过,仿佛那不是一张薄木板,而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他跪在地上,看着木板下方书写的那句“以苏莱曼之名”,向苏莱曼深深叩首。
苏莱曼沉默的看向他,没有说话。
“以苏莱曼之名!!!!”这名士兵紧紧抱着木板缓缓的站起身来,高举手臂,声音响彻云霄。
“以苏莱曼之名!!!!!!!”三百多名士兵同声呐喊。“以苏莱曼之名!!!!!!!”
声震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