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暂避虎口

他没正经学过茶艺，但穿越前某短视频上那些生活区 Up主的视频没少看，什么温杯、投茶、注水、出汤，依葫芦画瓢，

再加上系统那个【基础乐理】似乎也附带了一点奇奇怪怪的“意境”加成，让他动作看起来竟然有模有样，流畅而优雅。

一套动作下来，他自己都差点信了自己是个茶艺大师，当然是正经茶艺。

很快，一杯热气腾腾、茶汤清亮的香茗，被他双手奉到了李若霜面前。

“校尉，请用茶。”

李若霜的目光从香炉转向林渊，最后落在那杯茶上。

她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深深地看了林渊一眼，眼神复杂难明。

片刻后，她才缓缓伸出手，接过了茶杯。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她啜饮了一口。

清新的茶香混合着那股凝神静气的香气，让她紧蹙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了些许。

“这香……还有这茶，倒是有趣。”她放下茶杯，语气听不出喜怒。

林渊心中稍定，知道自己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他没有接话，只是垂手侍立一旁，目光状似无意地飘向墙上那幅山水画。

“听雨轩，竟有如此气势磅礴的山水佳作，真是……令人心折。”

他开口了，声音依旧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欣赏。

李若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淡道：

“普通的山水画罢了，也不算气势磅礴。”

林渊像是找到了话题，继续道：“画中山峦叠嶂，气势恢宏，只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什么？”李若霜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

林渊微微躬身，语气带着几分谦卑，又夹杂着一丝不符合他身份的锐气：

“只是小可愚见，此画虽好，但画中主峰两侧，似略显空旷单薄，若有奇兵侧出，或可成包夹之势。当然，小可胡言乱语，校尉莫怪。”

他这话，结合了【基础乐理】带来的对画面构图的模糊感觉，又巧妙地将话题往【李校尉信息碎片】里提到的“布防”上引。

“兵者，诡道也。虚实相生，方为制胜之道。”他最后又低声补了一句，引用的正是兵法里的句子，虽然也不全懂啥意思，但听起来很唬人就对了。

李若霜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

她豁然转头，目光如电，死死盯住林渊！

“哦~你懂兵法？”

她的声音不再慵懒，带着浓浓的惊疑和审视，仿佛要将林渊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空气再次凝固，甚至比刚才更加紧张！

林渊心中一凛，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成败在此一举！

他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露出一抹带着惶恐的浅笑：

“校尉说笑了，小可一介伶人，哪里懂得什么兵法？不过是……平日里听客人们谈天说地，偶尔听到些皮毛，加上看了这画，胡乱联想罢了，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他一边谦称“纸上谈兵”，一边却不着痕迹地，将自己了解的一些现代军事常识，比如侧翼包抄的重要性、后勤补给线的关键作用、信息战的初步概念，

用一种“外行人对古兵法的新奇解读”的方式，夹杂在对画作的“点评”中，零零碎碎地说了出来。

他不敢说得太深，怕露馅，只点到即止，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李若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的眼神，从最初的惊疑，慢慢变成了专注，再到后来的若有所思。

她端着茶杯，手指无意识地在杯壁上摩挲着，显然是将林渊的话听进去了，并且与自己心中正在烦恼的难题联系了起来。

侧翼……虚实……补给……

林渊提到的几个点，看似零散，却隐隐触碰到了她布防图上那个悬而未决的症结所在！

一个风月场所的清倌人，竟然能说出这番话？

是巧合？还是……

李若霜陷入了沉思，反复推敲着林渊刚才那几句看似随意的话语，眼底深处，原本那清晰的、带着侵略性的欲望，渐渐被一种更为强烈的惊奇和探究所取代。

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最初目的。

房间里只剩下袅袅的香气，和茶水氤氲的热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

炉中的凝神香即将燃尽。

李若霜终于动了。

她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

林渊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要做什么，完了完了，还是逃不过，开局就GG。

李若霜走到林渊面前，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审视，有探究，有惊奇，甚至还有一丝……欣赏？

“你……”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很有趣。”

“比我想象的，更有价值。”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林渊清隽的脸庞，最后落在他那双清澈却藏着什么的眼睛上。

“今晚……先到这里。”

林渊刚刚松一口气，今天躲过去了。

“明日，我再来找你……‘谈’。”

最后那个“谈”字，她咬得格外清晰，意味深长。

说完，李若霜不再停留，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房间。

门再次被关上。

林渊站在原地，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靠着旁边的柱子，缓缓滑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

妈耶……

总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

但是，明天……她还要来“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呜呜，咱就不能只卖艺嘛？

林渊看着门口的方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麻烦，似乎才刚刚开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因为紧张，掌心被掐出的指甲印还在。

【叮！检测到来自李若霜的强烈探究欲和欣赏情绪，满意度+50！】

【当前总积分：150。】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算是给了他一点安慰。

150积分……能换点什么保命的东西吗？

林渊苦笑了一下，慢慢站起身。

不管明天如何，至少今晚，他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也保住了这个坑爹但暂时还得依赖的系统。

林渊瘫倒在软绵绵的床上，缓缓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