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170的集体备战】】
周二早上，第一节课，语文老师正在讲《荷塘月色》。
讲台上刚读到“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下方的教室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最靠窗的那组，林利和杨凡正低声交换关于“宝马副驾驶事件”的最新进展；
靠近讲台的两位女生正用纸条互画“乔伊吃饭的Q版图”，居然一传一传地传到了后排的张芳手里；而中间那排，王昭正安静地翻着练习册，眼神偶尔扫向马星遥，表面冷静，心里却有一股火在暗涌。
整间教室，仿佛即将上演一场热气腾腾的年级八卦春晚。
这时，教室门突然“砰”地一声推开，班主任石爱红抱着一叠厚厚的练习卷走进来，眼神扫过教室，立马站到讲台前，开始用她那标志性的“咳嗽式破局”开场：
“咳咳——喂，喂喂喂！”她拍了拍桌子，眼神犀利：“新时代的青年们，我知道你们比我们那会儿‘情感丰富’，但能不能别把‘丰富’全当成主要业务？”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
石老师扫了一圈教室，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了杨凡身上。
“你，副驾驶坐过了吗？你，广播站有进过吗？你——作文有超过90分吗？”
杨凡低头，偷偷缩回凳子，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老师……我这周口语背了三篇。”
全班爆发出一阵忍不住的笑声。
石爱红顿时拍了一下桌子：“笑什么笑！再笑，试卷的题干我全改成阅读理解——三题抠分！”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在这群“活力四射”的少年们身上扫过，语气突然变得柔和一些，带着一种“严师也懂你们不易”的情感：“我知道，现在的你们有压力，有烦恼。”
“有人在意副驾驶的位置，有人在乎频率图的准确性，有人在意某个人是不是又多看了她一眼……”
“但你们有谁记得，我们是高170？”
石老师的这三个字一出口，教室的空气似乎被一块校训牌狠狠敲击了一下。
她放缓了语速，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你们这个班，一直是学校文体艺活动中最亮眼的。合唱奖拿过一等奖，街舞组曾进过电视台，广播站三个人全在你们班。”
“但这次，咱们不光是露脸而已。这次的期中考试——我要你们的成绩！”
她拿出一张表格，扬了扬：“这张，是我‘私下’和年级组对赌的战术表。赌什么？赌咱班能不能在年级前十进一个，前二十进两个。”
教室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连课代表都没有插嘴。
石老师顿了顿，环视了全班一圈，目光停在了几个特定的人身上，语气一字一顿地说：
“张芳，马星遥——你们负责‘前十’。”
张芳点点头，神情镇定，似乎早就知道这份任务。
马星遥也只是低头，嘴角轻轻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轻声应了一句：“嗯。”她的目光依然像数学题那样冷静，仿佛这些数字和目标与她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关系。
“林利、王昭——你们负责前二十的稳打稳扎。如果你们不满意，那就进前十。”
王昭抬头，眼里满是无奈：“老师，我还想着主攻演讲呢……”她的语气有些不情愿，仿佛心底早已放弃了什么重要的梦想。
石爱红老师拍了拍桌子：“演讲稿不会写，先学会怎么解答论证题！”
全班忍不住哄笑，王昭也笑了，尽管内心充满了些许沮丧。石老师笑了笑，语气逐渐柔和，像是对着未来的她们说，也对现在的她们说：
“你们现在的心事，将来会变成笑谈。但这次考试——咱们得留个‘交代’给这段青春。”
“谈恋爱，可以；看副驾驶，也没问题；‘频率图’可以画；但，成绩单，咱也得让别人看看——我们是高170，不只是会唱歌跳舞、打广播。”
讲台下的同学们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开始变得坚定，眼神中少了些漫无目的的游离。有人轻轻地点头，默默的接受着这一刻；有人悄悄握住笔盖，用它遮住桌面上那个小字的秘密；还有人已经在脑海里默默地开始计算着“排名线”。
而那四个被点名的人——乔伊，王昭，马星遥，张芳——他们的心情各不相同，却都在默默把这场青春的新战役标上了一个“开始”。
考试前的三天，铜山二中的节奏仿佛突然变了。
原本课间的走廊里，总会有一群人围成圈低声八卦，或者懒洋洋排队等热水，聊着最新的“副驾驶事件”，还有站在窗台上吃着棒冰的女孩们，偶尔也会谈到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八卦。可是，现在——走廊安静得像一台快被打坏的老打字机，唯有笔尖和大脑的运转声。
早上六点四十五，天还没完全亮，教室的灯管突然“嗡”地一声亮了起来，马星遥早已坐在桌前，拿着圆规认真地画着函数图。他的笔记本被撕成一页一页，贴在课桌下，像一张张战术地图。
张芳手里拿着《高中同步语文核心100题》，嘴上默念，嘴角还在翻涂改笔。
广播站的早读改成了英语跟读，主持人声音都带着急促：“Unit five——Education in the future——Repeat after me——”
乔伊也坐在靠窗第三排。
她本来是“被穿越”的观察者，现在却像被这股备考热流卷了进去。
甚至忘了自己是2021年的“博士预备军”，而是认真抄起了生物知识框图。
有那么一刻，她忘了吊坠、忘了信号、忘了频率、忘了时间。
她只想把这场属于“高中”的仗打完。
中午，食堂排队都快了几秒。
大家都提早打完饭，再回教室争抢空调下的小方桌复习。
陈树窝在广播室，左耳监听右耳背公式。
他把“频段捕捉”暂时关闭，换成了一本《高一物理专项提升》。
那天他写下的一句话：“副驾驶可以让给你，卷子不行。”
现在贴在他课桌边。
刘小利这次也不敢玩笑，真心翻着历史笔记，用荧光笔一划就是整页。
“太子爷”的面子，也得在分数面前低头。
晚上晚自习，老师不讲课，统一自习。
石爱红在讲台边低声说：
“这三天，谁认真了，成绩就不会欺负你。”
那一刻，教室灯光洒在所有人的卷子上，反光闪了一整片。
连粉笔灰都不敢落地，仿佛空气都在帮他们“争分夺秒”。
而乔伊，在最后一个夜晚的自习课上，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日期：
“2001年10月28日”
她轻轻在笔记边写下：“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觉得想留下成绩。”
她从未来穿来，却第一次想在这个时间点，留下属于“乔伊”的一笔。
【【2考试中的未来记忆】】
考试当天早晨，空气像压了层无形的膜。连风都是紧绷的。
铜山二中校门前的广播站一反常态没放歌，只有学生会在广播里重复：“请按时入场，不带草稿纸，通讯设备关机。”
乔伊坐在考场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手里握着2B铅笔，目光却飘在黑板上写着的倒计时上：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00天。”第一节是数学。
监考老师刚发下卷子，全班翻卷的“哗啦”声此起彼伏。
乔伊低头，看着第一页的选择题。然后，忽然有一个极轻的颤动，从指尖一路传到心口。
她忽然想起2021年高中阶段模拟系统训练题库中的一道题，排列顺序、数列走向……几乎一模一样。
她心头一震。那一刻，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像老天给了她一次复习未来的机会。”
每一道题，她都似曾相识。
而是——她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些考题，她已经“在未来做过”。
下笔如有神，数字像在自己笔下自动跳跃。函数、几何、概率分布——她几乎都不假思索，直接公式套入，解法干净利落。
坐在后排的陈树，一边奋力演算着题目，一边忍不住抬眼看向前方的乔伊。
他看到她伏案如风，眼神专注，眉头舒展，像一个“天选之人”突然在现实空间里开了挂。
他的心一跳。
但他第一次意识到——她可能，是这个世界没准备好迎接的“变量”。
两天后，成绩公布。整栋教学楼贴上了红纸榜单。
“高一全年级前二十名”榜首，赫然写着：第一名：乔伊（高170）总分：642
下面依次是：张芳第15名马星遥第16名王昭第21名
整个年级瞬间炸了。
广播站第一时间改播喜报，教务处老师连说三遍“高170这次有望翻盘”。
石老师看着成绩单，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一抖，水洒出来都没管，嘴里念着：
“天啊……我这届带的班里，真出了个学神。”
教室里，刘小利大喊：“她该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以前从来没考进过年级前五十吧？！”
杨凡跟着吼：“她不是转学生吗？谁教她的？”
乔伊坐在座位上，望着讲台上的榜单。没有喜悦。
只有一种奇怪的宁静。她不是高兴自己第一——她只是第一次在这个“她本不属于的世界”，留下了“被记录的痕迹”。
这份第一名，不只是数字。是她对这个时空，发出的回应。
我来了。我，不是观众。
【【3她的第一名，他们的分水岭】】
而在教室的角落里，王昭看着榜单，眼神复杂。
她一向是榜上有名的人，可这次，她排在乔伊后面。
第一次——她在成绩这条线上，被别人“抢了镜头”。
她没有嫉妒。但她的心，开始起波澜。
而陈树，盯着那串“624”分，嘴角缓缓扬起。
不是因为他开心乔伊得了第一，而是——“她赢了，真好。”
“她赢得这么光明正大，我就有理由继续喜欢她了。”
成绩榜单贴出来后，一整天的校园都在“讨论”。
有的拿着饭盒在食堂门口边吃边议论，有的在走廊拽着复印的“数学压轴题”猛练，还有人悄悄围着红榜合影，感叹：“高170乔伊逆袭，年级第一！！！”
而就在这片欢腾与震惊的背后，陈树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脚边堆着草稿纸，头发有点乱，校服袖口卷了两圈。他望着榜单，第28名，比上次退了两名，比他预期低了一排。
他本来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认真、调整、熬夜复习，怎么也得冲进班级前十。
结果，“掉了两名”。
更要命的是，刚想低调点收拾情绪，刘小利就跳进来了，嗓门老高：“喂喂喂！陈·树！你这次怎么回事？
我都第15了，你差我十几分——认输没？！”
全班哄笑。
陈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继续埋头改自己的错题。
刘小利在他桌上敲了两下，见他不理，嘿嘿一笑：“行吧，不跟你计较，反正副驾驶这事我也没抢成，咱俩算扯平。”
陈树耳朵微动，还是没抬头。他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心里有点难过。
不是因为刘小利，而是因为自己没能“配得上乔伊”。
他看着自己卷子上的一个个扣分点。
“5分填空错位、10分大题少步骤、简答论证逻辑不全……”
这些错，他不该错的。可偏偏，错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排的乔伊。
她正低头写作业，表情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他知道——她刚刚“赢了全世界”。
而他，没跟上。
与此同时，张芳坐在讲台边整理作文本，嘴角紧抿，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榜单。
第15名。
这不是她的战绩风格。她一直是班级第一、年级前十的“标杆型存在”。
这次——被乔伊，一个转学生，拉了下来。她没抱怨。没埋怨题难、没埋怨自己状态差。
她只是难得地静了一整节课，一句话没说。“我不怕被超过。我只是——不想输得没有声音。”
而此时的马星遥，一如既往地靠在教室后排座位上，望着窗外的槐树叶子飘下。
有人问他：“你第几？”
他随口一答：“16。”
“哎呦，差点就进前十啊。”
他不笑不怒，只说了一句：“前十留给更有准备的人。”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对乔伊，开始真的感兴趣了。
不是情感的那种“喜欢”。而是——“她到底是谁？”
谁能在短短几周时间，从无名转学生考到年级第一？
“就算她很聪明，”他想，“也不该这么全能。”
语文、数学、物理、英语，四科都压线第一梯队。
像不是学出来的，像是——她本来就知道答案。
他掏出那块Ω手表，轻轻看了一眼。指针，在她靠近时动了一下。
有人破纪录，有人掉名次，青春都写在榜单上，你以为成绩只是数字，其实那是青春在讲“命运”的语气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