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兄弟结盟

奉天殿的御前会议尘埃落定，“远洋商会”的设立正式得到朱棣的批准，并由朱瞻壑全权负责。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京城，激起千层浪。

民间商贾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商机，纷纷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对于朱瞻壑而言，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这日，朱瞻壑正在汉王府的书房里，与夏原吉、林元景讨论商会筹备的具体细节。

突然，一名小厮来报：“世子殿下，皇太孙殿下派人来请，说是请您过府一叙。”

朱瞻壑心中一动，就知道自己的堂兄还会有动作。

他向夏原吉和林元景示意，今日议事暂且中止，随后起身更衣，前往皇太孙府。

皇太孙府，武英殿。

朱瞻基已然等候多时。他身着一袭素色常服，显得儒雅内敛，见到朱瞻壑步入殿中，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壑弟，快请坐。”

朱瞻基亲自起身相迎，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语气亲切而自然。

朱瞻壑躬身行礼：“瞻壑见过皇太孙殿下。”

“自家人，不必多礼。”朱瞻基挥了挥手，示意内侍奉上茶水。

两人落座后，朱瞻基并没有立刻谈及正事，而是先关心起高产作物在试验田的进展。

一番寒暄之后，朱瞻基才将话题引向了“远洋商会”。

“瞻壑堂弟，今日召你前来，除了叙旧，便是想向你请教这‘远洋商会’之事。”

朱瞻基语气转为郑重:“你心中可有十足把握？”

朱瞻壑知道，这是朱瞻基的试探。

人家前脚刚刚投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投资打了水漂。

朱瞻壑心中迅速盘算，该如何回应，既能展现自己的信心，又不至于引起这位未来帝王的猜忌。

“十足把握不敢说，已尽力思虑周全，力求将风险降至最低。”朱瞻壑谦虚地回应。

他看向朱瞻基，语气真诚：“臣弟深知，大明以农为本，重农抑商乃祖宗之法。

但当今之世，海外诸国渐兴，若我大明固步自封，不思进取，恐被其超越。

故而，设立‘远洋商会’，并非是要舍本逐末，而是希望开辟新的财源，壮大国力，使其反哺农桑，固我大明之根基。”

朱瞻基静静听着，眼神深邃。

他知道朱瞻壑言之有理。作为未来君主，他需要开阔的视野和创新的思维。

“你所言‘佛朗机’火器，亦令本宫好奇。此物真有如此威力？”

朱瞻基又问道。他对军事也颇有研究，奉天殿上提及的新式火器，让他印象深刻。

“回皇兄，此言非虚。”

朱瞻壑肯定道，“晚辈在西洋曾亲眼见过。其优势在于炮管轻便，可由马匹驮运，且装填迅速，杀伤力大。

若我大明能得其铸造之法，再结合我大明之工匠技艺，必能铸造出更为精良的火器。”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殿下，大明虽强，然周边虎狼环伺，倭寇骚扰不绝，北方瓦剌、鞑靼亦时有进犯。

若能拥有更为先进的火器，则我大明将士的伤亡可大大减少，边疆亦能更为稳固。商会之利，可为军备提供充足银钱，这才是晚辈最看重的地方。”

朱瞻基闻言，眼神闪烁。

朱瞻壑的这番话，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作为皇太孙，他不仅要考虑眼前的利益，更要考虑大明的长治久安和未来的发展。

朱瞻壑所描绘的蓝图，清晰而诱人，不仅有钱，还能强兵，这无疑是任何一个有抱负的君主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壑弟，你之才干，我素来佩服。此番商会之设，亦是利国利民之举。”

朱瞻基的语气变得更为真诚:

“只是……你夹在父辈之间，行事恐多有不便。”

他看向朱瞻壑，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也透露出对自己父亲朱高炽和叔叔朱高煦之间微妙关系的无奈。

他知道朱高煦的野心，也清楚父皇对汉王的忌惮。

堂弟朱瞻壑作为汉王世子，一旦风头过盛，难免会引来猜忌。

他不想看到手足相残的悲剧在自己登基后上演。若朱瞻壑能安心为大明做事，不涉足储位之争，那将是大明之幸，也是朱家之福。

朱瞻壑心中一凛，他知道朱瞻基这是在提醒他，也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上一次的二人的坦诚相见，显然不足以让这位堂兄放下所有忌惮。

他放下茶杯，恭敬地拱手道：“殿下所虑，臣弟心中有数。臣弟自知才疏学浅，能得皇爷爷信任，已是天大恩赐。商会之事，只求能为大明开辟财源，壮我军力，其余……瞻壑别无所求。”

他这句话，无疑是在向朱瞻基再次表明心迹：他无意夺嫡，只愿一心为国效力。

朱瞻基听罢，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朱瞻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长兄的关爱与嘱托。

“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朱瞻基语气一转，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

“商会之事，你尽管放手去做。若有何处需要兄相助，尽管开口！若有朝中之人敢从中作梗，我绝不姑息！”

这番话，无疑是皇太孙殿下向朱瞻壑做出的“结盟”承诺。

他不仅是口头支持，更是在关键时刻，愿意成为朱瞻壑的坚实后盾。

“多谢皇太孙殿下！有殿下此言，瞻壑将再无后顾之忧，定当鞠躬尽瘁，不负皇爷爷与殿下所望！”朱瞻壑再次躬身行礼，态度更为恭敬。

此次会面，朱瞻基不仅试探了朱瞻壑的才干与抱负，更重要的是，他获得了堂弟朱瞻壑无意夺嫡的明确表态。

这使得他愿意将朱瞻壑视为重要的臂助，而非潜在的威胁。

而朱瞻壑也成功地与未来帝王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和合作关系，为自己和“远洋商会”的未来，铺平了道路。

离开皇太孙府时，天色已晚。

朱瞻壑走在回汉王府的路上，夜风拂过脸庞，带着一丝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