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琴声下的秘密

“真相往往藏在最显眼的地方，就像那架被刻意遗忘的钢琴。“

银色耳钉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阮芷音盯着它看了整整十分钟。

昨夜暴雨过后，窗外的梧桐树叶上还挂着水珠。

她伸手想触碰那枚耳钉，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缩回手指——监控里那个神秘男人戴的就是同款。

“阮小姐，该用早餐了。“

门外传来苍老的声音，阮芷音连忙用纸巾盖住耳钉。

推门而入的是傅家老宅的保姆周姨，一个在傅家工作了三十年的老人。

她布满皱纹的手端着托盘，浑浊的眼睛却总在不经意间扫视房间每个角落。

“傅先生说您最近睡不好，特意嘱咐我煮了安神的茶。“

周姨放下托盘，茶香里似乎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

阮芷音注意到她左手小指缺了一截——这是她第三次发现这个细节。

“谢谢，我一会喝。“阮芷音勉强笑了笑：“傅瑾琛呢？“

“少爷一早就出门了。“周姨走到窗边拉窗帘，背对着她说：“临走前交代，这三天都会住在老宅。“

阮芷音握紧了拳头。

昨晚从医院回来后，傅瑾琛突然改变主意不回公寓，而是带她来了这座位于城郊的傅家老宅。

他的解释是“需要处理一些旧物“，但那双幽深的眼睛始终没看她。

老宅比想象中阴森。三层欧式建筑被爬山虎覆盖大半，前厅的落地钟永远停在三点十七分。

阮芷音端着茶杯在走廊踱步，周姨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转过二楼的拐角，她突然听见隐约的钢琴声。

“宅子里有人弹琴？“她停下脚步。

周姨的表情瞬间凝固：“没有，您听错了。“

可琴声分明从走廊尽头传来。

阮芷音不顾阻拦走过去，推开那扇雕花木门——

一间布满灰尘的琴房赫然出现在眼前，正中央摆着一架三角钢琴，琴盖大开，蒙了一层薄尘的黑白琴键上却没有手指印记。

“这？“

“啊呀，是老式留声机。“

周姨快步上前，从钢琴下方拿出一个古董留声机：“老爷生前最爱这首《月光》。“

阮芷音盯着钢琴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这绝不是摆设。

当她弯腰假装整理裙摆时，意外发现钢琴踏板旁的地板有一道不明显的缝隙——像是什么暗门的边缘？难道有地下室？

晚餐时傅瑾琛才回来，黑色风衣上沾着夜露。

“听说你对琴房很感兴趣？“

他切牛排的动作优雅而精准，银质餐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阮芷音手一抖，叉子碰到瓷盘发出清脆声响。

周姨站在傅瑾琛身后，低垂的眼皮下闪过一丝异样。

“我以为那里有人弹钢琴。“她小声说。

傅瑾琛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老宅的钢琴很久都没有人弹了，现在这里除了你，没人会弹。“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这个突如其来的触碰让阮芷音心跳加速。

更让她困惑的是，傅瑾琛说这话时，周姨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深夜，阮芷音再次来到琴房。

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诡异的光斑。

她跪在钢琴旁，指甲小心翼翼地沿着地板缝隙滑动。

当碰到第三个雕花装饰时，一块地板突然下沉，露出一个电子锁面板。

“需要指纹验证？“

她正想凑近看，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阮芷音慌忙起身，却不小心碰倒了琴凳。

一本发黄的乐谱从凳下暗格滑出，《月光奏鸣曲》的封面上赫然是林嫣然的签名。

“阮小姐这么晚不睡？“

周姨举着一个老式烛台站在门口，跳动的火苗在她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她的视线扫过打开的暗格，瞳孔骤然收缩。

“我，，我又听到琴声。“

“哎呀！只是是老宅的水管。“

周姨快步走来，不动声色地挡住暗格：“这房子年代久了，总会有一些怪声的啦。“

当阮芷音被“护送“回房时，她清楚地看到周姨偷偷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袖口。

第二天早餐时，周姨没出现。

“周姨请假了。“

傅瑾琛递给阮芷音一杯橙汁：“她女儿生病。“

阮芷音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左手无意识地转动右手袖扣——这是她观察到的，傅瑾琛撒谎时的小动作。

“你昨天说要带我去哪？“

傅瑾琛没有立即回答。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近乎温柔。

“医院。“他终于开口：“你养母想见你。“

这个回答让阮芷音浑身发冷。

养母昨天才说过最怕麻烦别人，怎么可能主动提出要见她？

医院走廊上，阮芷音再次遇见程菲。

林嫣然的这位闺蜜今天穿着米色风衣，正和几个医生交谈。

看到阮芷音时，她明显慌乱地藏起了手中的文件，但阮芷音还是瞥见了上面的“GS-19“字样。

“程小姐！“阮芷音挣脱傅瑾琛的手追上去：“关于林嫣然……“

程菲像见鬼一样后退两步，却不慎撞翻了护士推着的药车。

在一片混乱中，阮芷音感觉有人往她口袋里塞了东西。

洗手间隔间里，她颤抖地展开那张纸条：

“琴房暗格密码是林嫣然的忌日。小心周姨，她不只是保姆。”——K

回到老宅已是深夜。

周姨依然没回来，整栋房子安静得可怕。

傅瑾琛反常地亲自给她热了杯牛奶：“喝完早点睡，明天我们回公寓。“

牛奶的温度刚好，加了双倍蜂蜜——他竟一直记得她这个习惯。

阮芷音小口啜饮着，突然发现傅瑾琛右手虎口处多了一道新鲜伤口。

“你的手怎么了？“

“哦，没事，不小心划了一点。“

他收回手，语气突然转冷：“别再去琴房。“

这句话让阮芷音确定了两件事：

第一，琴房确实有秘密；

第二，周姨向傅瑾琛报告了她的行踪。

凌晨三点，阮芷音再次潜入琴房。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她输入林嫣然的忌日。

电子锁发出“滴“的一声，地板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楼梯。

地下室里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冷藏柜，每个都贴着标签。

当她颤抖着打开最近的一个时，手机突然震动——傅瑾琛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

与此同时，她看清了冷藏柜里的东西：一排排贴着“GS-19“标签的器官保存袋，最近的一个标签上赫然写着“阮氏肝脏备用样本”。

手机还在震动，屏幕上傅瑾琛的名字像某种警告。

阮芷音后退时撞倒了架子，一个玻璃罐滚落在地摔得粉碎——里面泡着的，是一对完整的眼球。

罐子标签上赫然写着：“林嫣然，视网膜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