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夏至决战

夏至的正午阳光直射在三绝塔顶，没有一丝云层遮挡。程默站在七曜阵中央，七种核心器物在石柱顶端熠熠生辉。塔下的山林一片寂静，但这平静下暗流涌动——影宿之王的进攻随时可能开始。

“能量读数稳定上升。“林小七紧盯着监测屏幕，“天龙座α星将在十二点十八分达到最佳角度。“

张明月手持桃木剑，在塔顶四角贴满符箓：“外围结界已经布下，能抵挡第一波攻击。“

吴清荷检查着七种器物的摆放位置：“能量共鸣完美，没有暗影污染迹象。“

巴特尔虽然负伤，仍坚持守在塔门处，复合弓搭在膝上：“让他们来吧，我至少能放倒三个。“

程默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三块源晶碎片的脉动。它们似乎也感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归源仪式，能量流动比平时活跃数倍。左腕的三个晶痕已经扩展至手掌，形成精美的纹路。

苏雨晴最后一个走到他面前，手中捧着那块青色玉佩：“记住你的承诺。“

程默郑重地点点头，接过玉佩挂在颈间。两人目光相接，无需言语便传递了千言万语。

“各就各位！“张明月突然厉声警告，“敌袭！东北方向！“

几乎同时，塔外传来刺耳的破空声！数十道黑影从山林间窜出，如潮水般涌向三绝塔。冲在最前面的是五个完全实体化的影宿，胸口都嵌着大小不一的暗影源晶。

“启动第一道防线！“林小七按下遥控器。

塔周地面突然亮起无数符文，形成一道金色光幕。冲上来的暗影傀儡撞上光幕，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灰飞烟灭。但更多的敌人前仆后继，光幕开始闪烁不定。

“他们想消耗我们的能量！“吴清荷迅速调配药剂，“必须坚持到正午！“

程默看向天空，太阳已经接近天顶。按照计划，在仪式开始前他不能出手，必须保存全部力量应对归源过程。

战斗迅速白热化。张明月的道术、巴特尔的箭矢、吴清荷的药粉共同构成强大的防御网，将第一波攻击挡在塔外。但敌人数量太多，防御圈在不断缩小。

“影宿之王在哪？“苏雨晴警惕地环顾四周，“他没出现在前锋部队中...“

话音刚落，塔身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黑影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塔顶平台边缘——正是影宿之王！他比上次见面更加高大，胸口的暗影源晶几乎有碗口大小，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终于找到你们了。“影宿之王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想偷偷完成归源仪式？痴心妄想！“

张明月立刻结印施法，三道金光射向影宿之王。后者不屑地挥手，黑雾化为盾牌挡下攻击，同时分裂出数十道黑刺反击！

“小心！“苏雨晴的峨眉刺舞成银网，挡下大部分黑刺，但仍有两道突破防线，擦过程默的手臂，留下焦黑的伤痕。

程默咬牙忍住疼痛。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仪式比个人安危更重要。

“坚持住！“林小七大喊，“还有七分钟！“

影宿之王似乎察觉到时间紧迫，攻势更加疯狂。他胸口源晶黑光大盛，分裂出三个较小分身，同时攻向塔顶各个防御点！

张明月独战一个分身，桃木剑与黑雾长刀激烈碰撞；吴清荷用药粉制造烟雾屏障，暂时困住另一个；苏雨晴则与第三个分身缠斗，峨眉刺上的破灵膏每次击中都能让分身短暂凝固。

但影宿之王本体直取程默！黑雾化为巨爪拍下，威力足以粉碎岩石！

千钧一发之际，巴特尔的重箭破空而来，精准命中影宿之王的手腕！箭头上涂抹了吴清荷特制的药剂，黑雾触碰到药液立刻凝固崩解。

“蝼蚁！“影宿之王暴怒，转身一道黑光射向塔门处的巴特尔！

“巴特尔！闪开！“程默大喊，但为时已晚。黑光击中巴特尔胸口，将他狠狠撞在墙上，鲜血顿时染红前襟。

就在影宿之王准备补上致命一击时，林小七突然启动紧急装置——塔顶四周喷出大量青色药雾，这是加强版的破灵膏，专门针对影宿实体！

影宿之王暂时后退，给防御方争取了宝贵喘息时间。苏雨晴趁机冲到巴特尔身边，迅速检查伤势。

“肋骨断了三根，肺部穿孔...但还活着！“她向程默喊道，同时给巴特尔注射急救药剂。

程默看向天空，太阳几乎到达正顶。时间到了！

“所有人就位！准备仪式！“

随着他一声令下，张明月、吴清荷和林小七迅速撤到七曜阵外围，各自守住一个关键节点。苏雨晴将巴特尔安置在相对安全的角落，然后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影宿之王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发出震天怒吼：“不！你们休想！“他全力冲向阵中央的程默，暗影源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黑光！

“现在！“程默大喝一声，左掌拍向地面！

七根石柱同时亮起，七种核心器物迸发出耀眼光芒！蜀绣七彩线化为彩虹桥，景泰蓝宝瓶喷出蓝色光雾，古琴“松风“自动奏响，程氏铜雕工具在空中旋转，吴氏药鼎散发清香，陆氏星盘映射星空，而天机盘则从程默体内浮现，悬浮在他头顶。

七道光束汇聚到程默身上，通过他体内的三块源晶碎片转化为一道通天光柱，直刺苍穹！影宿之王被这突如其来的能量爆发震退，暂时无法靠近。

“天龙座α星到达指定位置！“林小七盯着天文仪器大喊，“仪式正式开始！“

程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洪流涌入体内。七种非遗器物的力量、三绝塔积蓄千年的能量、天龙座α星的宇宙射线...所有这些通过他体内的源晶碎片转化为归源之力。痛苦与愉悦交织，他的身体仿佛被撕裂又重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天空中的光柱越来越粗，顶端开始形成一个旋转的星门。这就是归源通道，源晶回家的路！

“坚持住！“苏雨晴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通道正在稳定！“

程默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他的皮肤开始泛出青铜光泽，这是过度使用源晶之力的副作用。颈间的玉佩变得滚烫，提醒着他许下的承诺。

影宿之王不甘失败，再次发起猛攻。他命令所有影宿和傀儡集中攻击七曜阵的一个点——苏雨晴防守的位置！

“苏雨晴！小心！“张明月想要支援，却被两个影宿分身缠住。

五个影宿同时扑向苏雨晴，黑雾如潮水般涌来！她奋力抵抗，峨眉刺舞得密不透风，但仍被一道黑鞭抽中腰部，鲜血顿时染红衣袍。

看到苏雨晴受伤，程默几乎要中断仪式去救她。但就在这时，玉佩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青光，一股清凉的能量流入他的体内，暂时压制了狂暴的源晶之力。

“专注仪式！“苏雨晴咬牙站起，再次挡在阵前，“我能撑住！“

程默强迫自己收回注意力。归源通道已经打开三分之二，星门中隐约可见遥远星系的光芒。只要再坚持几分钟...

影宿之王见强攻不成，突然改变策略。他站在阵外，胸口暗影源晶急速旋转：“你以为只有你能操控源晶之力吗？看看这个！“

一道粗大的黑光射向星门，试图污染归源通道！如果成功，整个仪式将被逆转，暗影将获得空前强大的力量！

“不！“程默本能地伸出左手，源晶之力化为青色光盾拦截黑光。两股能量在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分心防御导致归源通道开始不稳定，星门边缘出现裂纹。程默陷入两难境地——继续维持通道就无法全力防御；专注对抗影宿之王又会导致仪式失败。

“能量过载！“林小七惊恐地看着监测屏幕，“程默承受不了双重负荷！“

就在这危急关头，苏雨晴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冲出防御位置，直奔影宿之王！

“苏雨晴！不要！“程默惊呼，但已经来不及了。

苏雨晴的峨眉刺直取影宿之王胸口的暗影源晶，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影宿之王没料到这一着，仓促间只来得及侧身避开要害，但仍被刺中肩膀。

“找死！“影宿之王暴怒，黑雾化为巨掌拍向苏雨晴！

千钧一发之际，苏雨晴从怀中掏出一物——是陆雪给她的陆氏星盘复制品！星盘迸发出耀眼星光，与七曜阵产生共鸣，形成一个微型能量漩涡。

影宿之王的攻击被漩涡偏转，反而击中了自己的一个分身！趁此混乱，苏雨晴迅速退回阵内，但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强行使用星盘消耗了她大量精力。

“通道完成百分之八十五！“林小七报告，“再坚持一下！“

程默感激地看了苏雨晴一眼，然后全力投入仪式。星门越来越清晰，已经能看到另一端璀璨的星系。七种器物的能量通过他体内转化，源源不断地注入通道。

影宿之王意识到时间所剩无几，做出了最后的疯狂举动。他命令所有影宿和傀儡集中攻击七曜阵的一点，同时自己则冲向程默，完全不顾防御！

“为了暗影的荣耀！“影宿之王咆哮着，胸口的暗影源晶开始过载，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他要自爆！

张明月和吴清荷拼命拦截其他影宿，但影宿之王的本体已经突破防线，距离程默只有三步之遥！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道银光突然从塔外射来，精准命中影宿之王的后心！那是一支特殊的箭矢，箭头上缠绕着青色丝线——蜀绣七彩线的一缕！

影宿之王身形一滞，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去。塔门处，满身是血的巴特尔半跪在地，手中复合弓还在颤抖：“这一箭...为了青城山！“

这短暂的停顿给了程默宝贵的机会。他猛地将全部源晶之力注入星门，归源通道瞬间完成！一道直径十米的巨大光柱连通天地，星门完全展开！

“以三脉之名，归源伊始！“程默高喊古老的咒语。

强大的吸力从星门中传来，专门针对源晶能量。七种核心器物首先飞向星门，化为七色流光没入其中。接着是程默体内的三块源晶碎片，它们从晶痕中浮出，拖着青色光尾升向天空。

影宿之王胸口的暗影源晶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黑雾被一点点抽离！

“不！这不可能！“影宿之王绝望地挣扎，但归源之力不可抗拒。暗影源晶终于脱离他的胸口，带着一缕黑雾飞向星门。

随着源晶碎片进入星门，程默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虚弱。过度使用源晶之力的副作用全面爆发，他的身体开始迅速青铜化，从左手蔓延至全身。

“程默！“苏雨晴冲到他身边，泪水模糊了视线，“坚持住！你说过会回来的！“

程默想回应，但青铜化已经延伸到颈部，声带无法振动。他用最后的力量看向苏雨晴，眼神中传递着无法言说的情感。

星门开始关闭，最后一块源晶碎片消失在光芒中。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鸣，归源通道闭合了，天空恢复平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塔顶平台上，只剩下一个完全青铜化的雕像，保持着伸手向天的姿势。苏雨晴跪在雕像前，泪水滴落在青铜表面，发出轻微的嗤响。

“不...这不可能...“她颤抖着抚摸青铜面容，“你说过会回来的...“

张明月、吴清荷和林小七沉默地站在一旁，胜利的喜悦被沉重的损失冲淡。影宿和傀儡随着源晶消失而灰飞烟灭，世界恢复了平静，但代价太过惨痛。

苏雨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块青色玉佩。玉佩已经失去了光泽，但形状完好。她将玉佩贴在青铜雕像的胸口，轻声念诵从盟书上学来的咒语。

“魂归故里，灵返本源...“

一遍又一遍，直到声音嘶哑。但雕像毫无反应，静静地矗立在夏日的阳光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一个关于牺牲与勇气的故事。

林小七不忍地别过脸去：“苏雨晴...够了...他...他走了...“

“不！“苏雨晴倔强地摇头，“他答应过我！程默从不食言！“

就在所有人都放弃希望时，玉佩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嗒“——一道细小的裂纹出现在表面！紧接着，青铜雕像的手指也传来细微的响动！

“他在里面！“苏雨晴惊呼，“快帮忙！“

张明月立刻结印施法，吴清荷取出最强效的复苏药剂，林小七启动所有监测设备。在众人合力下，青铜外壳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如同冬去春来时解冻的河面。

“砰“的一声脆响，青铜外壳完全碎裂，露出里面面色苍白的程默！他虚弱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苏雨晴泪流满面的笑脸。

“我...回来了...“他嘶哑地说，然后陷入昏迷。

但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他会醒来。因为承诺已经兑现，故事还将继续。

三个月后，BJ一家名为“归源阁“的小店悄然开张。店面不大，但装修别致，展示柜里摆放着各种非遗器物复制品，墙上挂着精美的非遗技艺介绍。

店主是个年轻女子，气质温婉但眼神坚毅。偶尔有细心的顾客会发现，她手腕上戴着一串用青铜碎片做成的手链，碎片上隐约可见古老的纹路。

后院里，一个左腕有三道晶痕的年轻人正在修复一块古旧的青铜残片。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身上，为一切镀上温暖的金边。

街角的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近期，多项濒临失传的非遗技艺突然出现复兴迹象。专家表示，这可能与新一代传承人的努力有关...“

风吹过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一个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永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