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永恒之灾

在卡斯特帝国，作为一个重犯，想被送到帝都公开处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有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大的重犯才有可能会如此。

现在的林恩若是被抓住，很大概率会被判送往帝都公开处死。

可林恩干了什么，杀死了律法议会评议长，还有大量评议员，审判者以及驻守军团的军官。

如果不是多隆和尼兰的帮助，林恩现在已经是等着秋后问斩的境地了。

可这位罗恩...

林恩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也没听说什么重大治安事件啊？

“确实是杀了别人全家。”

莉奥菈点了点头，肯定了林恩和艾莉雅的猜测。

灭门惨案倒也确实能够得上被判公开处死，可...

“按理说这种惨案应该传的很远，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拉姆镇虽然距离西索城很远，但也是处于西索城的行政体系下。

把别人全家杀光这种听着就很恶劣的案子都已经可以多组治安官搭档联合处理了，可林恩根本没见过。

就连街头巷尾都没听有人谈起过这种事。

“没听说过也正常。”

“因为罗恩就不是被治安队抓走的。”

“是一群黑衣黑甲，用面具遮盖面容的人。”

听到这里林恩也明白为什么从未听说过灭门惨案了。

因为这案子根本没走正常治安体系，直接被审判庭接手了。

可审判庭不负责处理治安事件，为什么会插手一个距离西索城很远的小镇的惨案？

但也并非没有可能，林恩与艾莉雅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答案。

“兰尼斯特。”

这位渗透了西索城律法议会，审判庭和驻守军团的永恒信徒，是唯一能解释审判庭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但他为什么...？”

艾莉雅想不通，若兰尼斯特是为了重振永恒教派，那只需要暗中掌控西索城上下就可以了，何必搭理这么一桩惨案？

“永恒之灾你应该还记得吧。”

看着手中文书，林恩两眼微眯。

“那场几百年前差点让整个世界陷入彻底停滞的神战？”

艾莉雅说道：“但结果是永恒神陨，其余神明瓜分永恒神权，再塑世界。”

数百年前，在永恒神明的带领下，永恒信徒们在世界各地构筑阵法，连通灵脉，意欲让全世界达到真正的“永恒”。

但在其余神明的帮助下，人类还是赢下了这场神战，永恒神陨，神权被神明分割，也有新神自永恒尸体之中诞生。

作为一场在众神帮助下胜利的神战，被书写成史诗，置于各大图书馆中，抑或街头巷尾传唱。

然而艾莉雅不是很明白，这场史诗神战和兰尼斯特以及这场惨案有什么关联？

“你看这个。”

林恩将文书笔记的一页展示给艾莉雅：“破而不损的心脏，血液环流的莫比乌斯，和永恒之灾中的法阵是不是很像？”

纸页上是一副诡异的铅笔画，一男一女的尸体张开双臂躺在地上，胸膛被剖开，心脏连接着血管被掏出，鲜血自身下流淌开来，在地面构筑出猩红刺目的法阵。

“以空白之末未，献永生之恒寂。”

妖异的六芒星正中，书写着诡异的祭词。

“但永恒已经神陨了，”艾莉雅皱眉说道，“在他残留的神躯和道路上甚至诞生出了新的神明，这法阵也召唤不出什么东西。”

用心祈求，勾勒法阵，再献上取悦神明的祭品确实可以得到神明青睐，甚至能听到神明低语。

但前提是你祈求的神还活着，或者说，还存在。

而永恒的神明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被众神彻底击杀，神权不复存在。

即便永恒所留下的神明之道还在，也无法再从祈求之中得到回应。

除非在神明之道上诞生出新的永恒，或是永恒复生。

“西索城的图书馆中，曾经有一本书。”

林恩翻着笔记，嘴里却说起另一件事。

“那是曾经的天纵之才，如今的异端败类，升神学派创立者，卡尔洛斯所著。”

“在那本书里写有一个猜测，神明依托信仰而存在，同样也因信仰而强大，若是有足够的信仰支持，或许死去的神明能够复生。”

这是个很亵渎的推测，但也是个极有可能成立的推断。

神明行走于他们所踏出的道路之上，但同样的，神明的强弱也和信仰他们的人相关。

数百年前的永恒之灾之所以最终能够发展成神战，便是因为永恒的信徒足够多，这让他的神明之道无比强大。

既然信仰能够让神明强大，几乎不可阻挡，那么当神明陨落之时，信仰也许能够让神明复生。

“你的意思是说，兰尼斯特作为永恒信徒，在渗透西索城的同时，也在想办法复活永恒？”

说出这个猜测的同时，艾莉雅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永恒再度复生，那么对于整个世界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让所有人，动物，植物甚至是神明都处于停滞，活在美梦之中的永恒，绝不是正确的道路。

永远停滞在此刻，那么还有什么未来与改变可言？

“若是这样的话，”艾莉雅思索了一下，“只要通过圣血卫队上报皇室，必然会引起高度重视。”

罗恩会直接经由审判庭处理的原因已经找到了，这桩惨案若是由治安队接手，势必会查出当年的信徒在罗恩家中做了什么。

而卡斯特帝国本身便是自永恒之灾中幸存至今的国家，若是查到这法阵势必会直接展开清洗。

到那时候别说什么复生永恒，兰尼斯特和永恒信徒都自身难保。

“这文书上记录的好像不是你说的这场灭门惨案。”

林恩看向莉奥菈问道。

“人没死完，跑了一个孩子，而且这是十五年前的案子。”

看到记录的时候林恩就感觉有些不对，这文书本身就已经是饱经风霜的样子，其上记录的字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而翻到最后结尾的日期标注上，林恩便确定这不是莉奥菈所说的灭门惨案。

“罗恩就是那个孩子，”莉奥菈说道，“十五年前的犯人行凶时，父母为了保护罗恩将他藏进了锅灶里，然后双双被杀。”

“那时只有四岁的罗恩，亲眼见证了凶手杀死他父母的整个过程，但也因为父母的激烈反抗扒下了犯人的面罩，让罗恩记住了凶手的样貌。”

“这十五年间，罗恩曾经四处求助，治安队，律法议会，镇长，可没有一个人帮他。”

“于是他便决定亲手复仇。”

说着，莉奥菈来到林恩面前，郑重行了一礼。

“虽然你们说的我听不懂，但这个文书似乎能帮到罗恩。”

“可以请你们...帮帮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