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识重现

“爸爸,想你,妈妈也想你。在外打井辛苦了,要健康平安,好好照顾身体。”

梅悠的第一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其他的则是响应母亲的要求。前世是不耐烦的敷衍,再次回来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至少能把表面做全。

这个爸爸存在,从来都是背景墙。不能说不好,至少没有太糟。存在能减少争议,避免欺负,每次看到时宇哥哥的遭遇,都会庆幸自己拥有。震慑那些想要欺负的人,做的时候掂量一二。

对我做什么事都需要母亲主动提,拿着鞭子赶。

出口这番话都是从花公鸡身上学习的经验,多说一些好话,不会少一块肉,反而能收获礼物,稳固原有关系,思绪控制不住浮想翩翩。

关于爸爸的记忆的开局,托儿所回来看到络腮胡子的光头,面带笑容如童话故事里狼外婆,吓哭找妈妈。

常年在外打井,西北,中东等国内外留下足迹。与妈妈聚少离多,目的是为了多挣钱。依照单位的规定,出外有两份钱,奖金比不去的人高,条件艰苦,剃光头,隔夜饭菜还可能掺着沙子,牛马为收入坚持。

农村通过考上中专,分配到油城进入国企,很是体面。养着小家,村里的父母不能一点不管。所以,父母结婚后,父亲的工资卡,母亲从未瞧见。家里的日用是单位发的,大件家电和养育孩子的钱都是来自女方这边。

奶奶家那边不容易,养完老,还要管小。一直都不理解姑姑和叔叔的孩子费用,为什么需要父亲掏钱。

不能说不好,不过是那些人的事会排在首位,我的事从来都是一句,找你妈。曾经一度陷入你是我的爸爸,还是他们的爸爸的困境中。

无条件的付出,自我感动的牺牲,带来是无形伤害。很确信如果母亲没有收入,有外婆这个坚强的后盾,自己的生活会沉浸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不由己到人生的路减半。

父亲对儿子的执念导致两人口角不断,直到后来知道一些事才就此搁浅。

不能说不爱父亲,不过是成长阶段的缺位,相处过程中有别扭诠释的疏离,最亲近的反而是血缘上的牵连。

脑海中突然出现花公鸡努力当爹的画面,如果爸爸如花公鸡一样上心,就不会感觉这样遥远,从来都是三分热度。热情的时候,已经长大到不需要阶段。再后来,搭乘的油罐车失火,尸骨无存的离开人世间。

彻底失去后,才懂父亲在心中一直有位置,不过是童年阶段的失望掩埋,选择性忽略,丧失存在感。

再次回来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父亲,依照前世,应该是明年元旦假期才会相见。接着是过年,父母会开始在谁家过年的事争吵。在记忆中,只要两人在同一屋檐下的时间长一些,都会发生口角。

一直以为世上夫妻都是这样,谁知道到自己婚姻会是全新状态,独自抓狂和动脑筋逮人。妄想解释,得到的是对方选择性失忆,遇到问题就翻篇。

花公鸡。又有动力赶作业,空出时间找场子。

外婆每天都会翻日历叨念舅舅,不想听都难。十月怀胎生的娃无论多大都疼爱,何况多年未在身边长大。

母亲嘴上说嫉妒,有争宠之嫌,对外婆需要的食材都准备全,通过同学人托人购买需要的香料。如咖喱叶、薄荷、莱姆叶(柠檬叶)、打抛叶、九层塔、辣椒、柠檬香茅、南姜、香兰叶(斑兰叶)、姜黄和月桂叶等。

时间逼近,继续赶作业,有足够的时间开展找场子的大战。

另一边则是无限的期待,想到即将看到十几岁的蜡牛,文轩兴奋的睡不着,面对小爷爷不能这样说。

“头一次坐卧铺不适应,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文启智看着侄孙,陷入自我怀疑中,当初是过年聚会的一句戏言,哪里知道被孩子会当真,逼着他必须实现。

刚动完手术就同意远行,大哥真是心大。想到他一直的生活状况,能平安长大已经是老天保佑,选择性的对他再和善一点。

“记得自己刚送完手术,要注意点。北方不算太热,就当避暑之旅,有空带你在当地走走看看,品尝特色美食。”

常年在南洋管理榴莲园和加工厂,或是在港岛谈生意。只是逢年过节才会见面,两边算都是长辈,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恰好处在及格线。在身份层面该做的都做了,自己的算盘没有退让一点。

“我想吃锅包肉,听说是酸甜的。我不喜欢太咸,齁嗓子。”

只要不是太过分,都能实现。肉食是蜡牛的最爱,我则是喜欢吃鱼或是蔬菜多一点。身上的衣服是昨天穿的,过去一宿,应该换,第一形象很重要,前世不好的开局,这次要弥补,从书包里找出准备好的衣服去厕所。

这个讲究的小子,看着目的地的临近,拿出手机打电话告知母亲,即将到达,火车没有晚点。

电话另一头的老人听到儿子声音,心上压着石头落地,现在是和平年代,不是之前的战乱。放下电话,继续做饭,以前喜欢,现在的口味应该没变。

肉骨茶,白斩鸡,干咖喱牛肉,腌笃鲜,酿豆腐,椰浆饭,摩摩喳喳等。

外婆念着舅舅最喜欢自己做的菜,上次港岛见面没机会,这次一定要弥补当初的遗憾。面对七十多的外婆,不好阻止,只能辛劳的多干一点。母亲打车去接舅舅,要不然,外婆根本没有进厨房权。

青葱版花公鸡上线,人模狗样的在英国不知道沾染多少桃花,当初还哄骗青涩没经验。穿戴整齐哪有记忆中的邋遢,合着是前世是故意为之,现在则是不遮掩。

天蓝色的短袖,米白色裤子,白色的运动鞋,正好是我喜欢的组合,穿在他身上无比碍眼。用魔法应对魔法,当初用在我身上的手段,一定要反作用,让他尝一遍。体会当初我糟糕的心情,很气又舍不得的纠结,全都因为这家伙的皮囊很耀眼。

“小哥哥,这是你们学校的校服吗,我们学校的男生正好也是白配蓝。”

当初的蜡牛是多么软糯可爱,现在是把牛角向外,硝烟弥漫。

这分明是她喜欢的颜色搭配,怎么不一样。大脑停止运转,这简直是无法预期的意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你这孩子”说着拍一下女儿的肩膀,平日乖巧的孩子怎么变得如此刁钻。瞅着少年的长相无比顺眼,真搞不懂自家祖宗的想法,做出这样的冒犯。

“我闺女性格比较直,别介意。”

王玉珏急忙出现圆场,来者皆是客,何况是自家亲戚。

“姑奶好,没事的。”

弯弯的嘴角仿佛在向人宣战,不同于前世的场面,难道是因为这次早到几天。十分不喜欢计划过程中出现变异,但又不惧临时涌现的风险。

今生所见的蜡牛比前世更好玩,一改老成和絮絮念,鲜活的如同龄人一般。鹿死谁手待定中,未来的日子值得期待。

“原来这位不是小哥哥,是表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