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虞戈在人家寺庙内挖土,茳杳顿时面色一变,哪里还能坐得住,急忙起身,遮挡在虞戈身前。
她背着手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她二人的异常举动后,这才低头看着虞戈,压低声音吼道:“虞戈,你这胆子也忒大了,在人家寺里擅自动土,你不怕被人发现了把你乱棍打出去!”
“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嘛。”虞戈百忙之中抽空抬头冲茳杳笑了笑,又说:“现在好了,你也是帮凶了。”
“你…”茳杳顿时面色一红,背在身后的手不安的扣起指甲,她又瞥了一眼四周,而后冲虞戈吼道:“你到底要干嘛啊,还要多久,快一点…让别人发现就难为情了!”
“别着急,别着急,马上就好。”
虞戈继续挖开一层又一层泥巴,幸亏这天刚刚下过雨,脚下的泥巴地非常松软,挖起来非常轻松。
不过多时,虞戈忽然感觉碰到了什么质地坚硬的东西,而且从手感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埋在泥土下的石头,应该是个陶罐之类的东西。
“有了!找到了!”虞戈顿时喜出望外,却被茳杳猛地伸手堵住了嘴巴。
“小声点,你想把人都引过来连累我跟你出丑是不是!”茳杳小声责备一句。
虞戈意识到是自己太过粗心了,便点了点脑袋,冲茳杳眨了眨眼,暗示自己知道了。
茳杳这才抽回手,一边替虞戈把风,一边焦急的催促道:“你快一点儿,老这样站着,让人误会…”
“误会什么,咱们本就是准夫妻呀,谁规定我不能拜倒在我家小九的石榴裙下?”虞戈顿时心血来潮,打趣道。
“你,就你嘴贫!”茳杳被他说的脸色一红,伸手轻轻拍打着虞戈的肩膀,羞愤道:“好了没,我可不帮你把风了,担惊受怕还得被你调戏,反正啊,落不到任何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等着,这就给你开开荤。”虞戈两手齐下,抓住那被埋在泥巴地里的罐子,然后用力向上扯了出来。
“还真有东西!”茳杳顿时惊道,又急忙伸手堵住自己的嘴巴。
待拿出那东西之后,这才看清楚,这物件根本就不是什么瓦罐,而是一只酒坛子。
酒坛上面还压着一层红色封口,只不过许是埋在地里时间久了的缘故,这红色封口都明显有些褪色了。
虞戈晃了晃酒坛子,发现分量着实不清,少说也有五斤重。
他捧着酒坛回到方才二人吃饭的地方,将酒坛子放平在地,解开缠在左手的手帕,又注意到茳杳没有跟过来,便朝她招了招手,压低声音吼道:“过来呀,你还站那干嘛,没有东西了,就这一个。”
茳杳的脸色顿时更加羞红了,她不知虞戈为何知道这尼姑庵青梅老树下会埋着一只酒坛子,只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瞥了一眼左右,这才小步凑到虞戈身旁,红着脸蹲下身来,冲其斥责道:“瞧你说的,整得我也是从犯似的,这坛子里到底装的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喂,里面该不会是青梅寺里某个尼姑攒的私房钱吧?又或者是人家故意呆在这的重要物品…
你还是别打开了,咱们原地埋回去,免得让那人担惊受怕。”
虞戈听了顿时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长舒一口气,而后平复复杂的心情,冲茳杳宽慰道:“放心吧,如果说非要说这是谁的东西,我想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打开它了!”
“那你还鬼鬼祟祟的,我不信…”茳杳撇了撇嘴,又好奇的问:“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猜?”虞戈冲她贼笑,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干净的手帕,擦了擦两手,这才除去酒坛的红绸封口。
顿时,有一股带有很强烈青梅味的浓郁酒香,从坛口处向外挤出来,清风一吹飘出去老远。
近距离嗅到这股子酒香,茳杳顿时眼睛一亮,道:“还真的是酒!还是青梅酒…闻起来似乎很不错,应该比我泡的青梅酒好喝。”
听茳杳提及她那亲手泡制的青梅酒,虞戈不由面色一白,仿佛联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只得讪讪笑了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对茳杳吩咐道:“去把我擦干净的那只木碗拿过来,我给你倒第一杯,好好犒劳犒劳你这个把风的。”
茳杳顿时竖起眉头,冲虞戈凶道:“你说啥,我才不是帮凶呢!”
“那你还喝不喝了?”
“喝!”茳杳恶狠狠的回了一个字,然后乖乖的拿起木碗,递到虞戈面前,冲其喝道:“倒酒!给本姑娘满上!”
与此同时,斋堂外一小尼姑忽然嗅到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不住好奇道:“咦,什么味,怎么如此好闻?”
“喂,慧珠,扶我一下,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站不住脚。”另一名小尼姑摇摇晃晃的说道。
“慧芳,你这是咋了,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得了热病?”慧珠急忙扶住对方,又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还真是挺烫,不应该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得热病了呢?”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酒味?”这时,一个年长的尼姑走过来,她看了一眼两个小尼姑,顿时皱眉问道:“慧芳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俩犯了戒律,偷偷买酒回来喝了?”
“见过庵主,没有,没有,我们没有。”慧珠急忙摆手解释:“刚才人还好好的,突然一下就…哦对了,说不定跟刚才那股奇怪的香味有关。”
庵主就是尼姑庵里的主持,此时年长尼姑又凑近她二人嗅了嗅,却并没有发现方才那股子酒香味。
凑巧这时,又一股微风拂过,载着那股浓郁的酒香吹打在年长尼姑的脸上。
年长尼姑顺着香味的源头,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那青梅老树的一对年轻男女附近。
她顿时眯起一双杏眼,若有所思片刻,而后抽回目光,冲慧珠吩咐道:“先把慧芳扶回屋歇息,给她打一壶热水,要盯着她分多次喝完,待会我给你二人带着斋饭过去。”
“是,庵主再见。”慧珠冲她鞠躬道谢,然后扶着烂醉不行的慧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