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彻底平息后,凉军从营地中陆续而出,十五万大军正在摆开阵型,目标赫然是狭谷关。
可就在这时,狭谷关城门忽然大开,一骑白马、着白袍、绰一银杆红缨枪的骑士穿门而过,在其身后紧跟着四名同样覆甲精良的骑士。
四名骑士之后,是成排成排鱼贯而出的骑兵,骑手们并未着铁甲,甚至胯下的战马也没有装备马铠。
但他们的甲胄上印有独特的印记,虎狼龙蟒瘃豹各不相同,分别代表着幽州铁骑六营。
其中每营有五百骑,合计三千轻骑,成长龙行军阵,卷起一方烟尘,浩浩荡荡的驶向狭谷外的凉军。
凉国大军仍在排兵布阵,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甚至带来了攻城车与投石机等完整的攻城器械。
大军后方临时搭建的中军大营中,一头短发与周围凉军格格不入的石斛兰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挑开账帘,从扈从手中夺过一匹马,来到中军大营前,眺望南方的险要的狭谷。
他注意到,狭谷关方向有大量烟尘四起,这代表着武朝已经做出了反应。
石斛兰随手召来一名凉国将军,问:“这是怎么回事,武朝军队为何出关?”
“目前不知他们的意图…”将军低下了头,羞愧道。
石斛兰瞥了他一眼,又问:“可有打探对方的人数?”
“三千骑兵。”将军回道。
“三千骑兵?他们想干嘛,要冲阵吗?”石斛兰反问。
那将军一听,顿时忍不住发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直到被石斛兰瞪了一眼,这才有所收敛。
“不要轻敌,派出弓骑兵,若敌军来犯,绕至两翼消耗他们的兵力。”石斛兰吩咐道。
那将军重重的点头,然后匆匆离开。
石斛兰继续眺望着南方,他的目光穿过了阵前的十五万凉军,看向那只武朝的骑兵团。
不知为何,就在方才开始,他的右眼一直在跳动。
他忽然想起武朝流传的一种说法,称左眼皮跳预示着好事,而右眼皮则反之。
石斛兰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轻声道:“看来我真是研究武朝走火入魔了,竟然真的信了这荒唐的说词!”
狭谷关前,三千轻装简从的骑士们已罗列整齐,四名校尉也勒马立于阵前,而李俊臣在骑马巡视一圈后,提枪来到阵前中间。
他环视一眼面前的骑士们,朗声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而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中,正是幽云十六州的汉子们、你们的先辈流汗流血,才守住了帝国的北疆,造福万民换来几十年的太平盛世!”
李俊臣伸手指向后方,又说:“今天,凉国蛮夷屯兵狭谷关边境不宣而战,意图踏平狭谷关,再次染指幽云十六州!
如果没有人阻止,北蛮将践踏你们的田地,杀死你们的父母兄弟和孩子,奸淫你们的女儿姐妹妻子,试问在场的所有人,能否答应?”
“不答应!”三千骑士同仇敌忾,同时回应道。
“保境卫国,必须有人流血有人牺牲!”李俊臣举起手中长枪,枪头刺日,喝道:“今天,你们之中会有一半的人牺牲,但是我想说,这一战不为国家,不为陛下,只为了守护幽州,保护身后的家人,捍卫你们以及父辈的尊严!”
“我不能保证一定会赢,我只能保证,我李俊臣,将始终冲在第一线!”李俊臣调转马头,负手持枪,沉声喝道:“凡是有血性的幽云男儿,跟在我李俊臣的身后,冲锋,杀贼!”
“冲!”话音刚落,李俊臣顺势用枪杆拍击坐骑,他胯下的白色骏马如闪电般一跃而出,速度快到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骑着的不是马,而是一条白龙!
“杀贼!”步十方抽出佩剑,仰天嘶喊,紧跟着李俊臣而去。
老将军虽然年迈,可声音浑厚,显然气势不减当年。
他身后的龙门营再次变为长龙阵,随步十方一同冲锋,而后其余五营也在其他三名校尉的指挥下,加入长龙阵。
一时烟尘四起,天地间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见敌军冲锋,仍在排兵布阵的凉国大军顿时有些慌乱,好在有一名将军及时带出一队千人弓骑兵,迎击敌军的同时又从两翼散开,意图包抄这只武朝骑兵。
然而,武朝的骑兵似乎并不想搭理这只弓骑兵,笔直的冲向凉国主力军。
见时机已到,李俊臣抬起长枪,后方的骑士们收到命令,长龙阵大开,成线装铺展开来,这让意图包抄武军两翼的游骑兵反应不及。
无奈之下,凉国将军只能在马背上匆忙命令弓骑兵向一侧撤退,同时于马背上射箭还击。
武军骑兵轻装简从,敌人的羽箭让不少骑士摔下马背,然而更多的骑士前扑后续,紧紧跟在那名冲在最前方的白袍小将身后。
似乎只有这名白袍将军才能带给他们胜利,以及尊严和荣耀!
三千幽州铁骑摆开冲锋阵型,直奔凉国大军而来,让尚未展开阵脚的凉军方寸大乱,仓促之间有指挥官阻止人手试图发射羽箭来阻止幽州铁骑的冲锋。
满天羽箭成抛射状向下俯冲,李俊臣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于马背上挥出长枪,一轮半月状的寒芒悄无声息的掠过俯冲二下的羽箭,直接斩折了大半。
剩下的零散羽箭并未对幽州铁骑造成多少伤害,军中四名校尉各显神通,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而后,已经完全展开阵型的幽州铁骑,又缩回长龙阵,如一把匕首,刺向乱了阵脚的凉军。
茳杳一把攥住匕首,锋利的刀身直接割破了她的手心,黑色的血从伤口中涌出,顺着手腕瞬间浸透了袖口。
“死啊,死啊!”素鹅两手不停地向下压着匕首,表情扭曲又狰狞。
此时的茳杳身感力不从心,那把匕首也在素鹅的压迫下,一点一点向下,眼看着就要戳中她的脸。
茳杳手腕翻转,运用巧力错开素鹅的匕首,又一脚踢中素鹅的小腹,后者整个人翻滚出去,脸色煞白无比,捂着肚子吐了一地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