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遇清兵

小王庄内,原本宁静祥和的庄子此时已然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清军游骑四散冲入民宅,翻箱倒柜,见值钱之物便抢,稍有反抗便是一刀。

一名老汉死死抱住自家粮道,被清兵一脚踹翻,雪亮的刀锋划过,老汉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门槛。

“爹——!”

他的儿子目眦欲裂,抄起柴刀冲上前去拼命,却被另一名清兵一箭射穿胸口,钉死在土墙上。

女人们的哭喊声此起彼伏,清兵拽着一名年轻妇女的头发,硬生生将她拖出屋子。

妇女衣衫破碎,拼死挣扎,却被一巴掌扇得口鼻流血,昏死过去。

“哈哈,这中原女子果然温润!”清兵淫笑着,将她横甩上马背。

村中火光四起,浓烟滚滚,有的清兵在抢完财物后,不顾屋内还有活人,直接一把火点燃了草垛。

火舌迅速吞噬茅屋,老弱妇孺被逼得无处可逃,活活烧死在屋内。

“巴喇林,这些尼堪隐匿的钱粮都被翻出来了,我们要不要先带着战利品撤回对岸?”

一片哭喊声中,一名甲兵走到领队的巴牙喇面前,询问道。

巴喇林听言,看了看将抢来的钱粮都装在马背上的部下们,正准备答应下来。

可就在这时,站在庄口负责望风的士兵却突然扯起嗓子,大声喊道:

“有敌情!有敌情!”

巴喇林猛地转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兵正疾驰而来,为首一人手持角弓,一马当先如同脱弦之箭般。

“上马!准备迎敌!”巴喇林厉声喝道,一把抽出腰刀。

旗兵们听言,皆果断将抢来的财物扔掉,纷纷上马。

可冲在最前面的许言已经进入角弓的射程范围内,他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屏息凝神,遥遥瞄准着村口负责望风,准备上马作战的清兵。

那清兵在他的凝视下,动作好似被放慢数倍,其本身也好似被放大一倍有余。

隔着近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许言甚至也能清楚看见他张大嘴巴呼喊的狰狞面容。

嗖——

下一瞬,许言猛地松动弓弦,箭矢如闪电般飞出,朝着那名被他瞄准的清兵高速飞去。

这近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只用了数息,箭矢便飞到了那名清兵面前。

清兵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黑点在眼前愈发放大,还未等他做出躲闪,箭矢便迎面命中他缺少护喉保护的咽喉,鲜血四溅!

【您杀死了一名满洲镶白旗披甲旗丁,寿命+2】

“杀鞑子!”

许言一箭射杀一人,震声高呼。

即便没有看清庄内百姓遭遇的惨状,但是从那升腾燃烧的焰火便能看出,庄内的百姓定然惨遭毒手。

他本身就对满清充满了厌恶,在许言看来,大明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灭亡并不可惜。

但是取代它的可以是大顺,也可以是别的汉人朝代,但唯独不能是满清。

满清荼毒华夏近三百年,扼杀思想,闭关锁国,防汉甚于防川,视汉人为猪狗,种种恶行,只要是有良知的中国人都会深感厌恶。

许言便是其中一员,如果说在这之前,他对满清的憎恶只是徒于表面,基于自己对历史的了解。

那么从现在,亲眼看见清军屠村的暴行,他对满清的憎恶便有了实质。

“随我杀鞑!”

许言再度高呼,顺势取出箭矢,搭弓引箭,朝着上马组织防御的清军再射一箭。

这一箭,如流星赶月般破空而去,正中一名清军的面门,他刚刚翻身上马,还未坐稳,便惨叫着仰面栽倒,被惊乱的战马踏得筋骨破碎。

马宝紧跟在许言身后,见他还未接战,就先一步射杀两人,顿时惊得瞪大双眼,不禁暗自叹道:

“好箭术!此等身手,我真是望尘莫及!”

许言箭术之高超,让他感到望尘莫及之余也不免有些自惭形秽。

但很快,他就重整旗鼓,暗道:“我马宝好歹也算是久经沙场,岂能落后于这等初出茅庐之辈!”

想到这,马宝便拍马跟上,抬手接连几箭射向清军,但清军被许言连杀二人后就有了防备,马宝这几箭虽然命中目标,但多被甲胄卡住,没有造成伤害。

巴喇林见己方还未接战便死伤二人,顿时勃然大怒,领队拍马迎战。

他见明军只有五十来骑,一时怒极反笑,骂道:“该死的汉狗,只有五十来骑就敢主动来犯,他们难道忘了我八旗铁骑的厉害了吗?!”

“儿郎们,随我杀!让汉狗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代价!”

巴喇林一声令下,二十余八旗骑兵立即组成锋矢阵型,铁蹄震地,杀气腾腾地朝明军冲来。

这些八旗兵皆弓马娴熟,历经战阵,一个个手上至少沾染了十条性命,此刻冲锋起来就如狂风骤雨般,气势骇人。

许言浑然不惧,依旧拍马冲在最前,但他手上的角弓已经换成了锋利的腰刀。

“放箭!”

待两军冲入百步距离,明军一方装备角弓的骑兵当即放箭,而清军一方也迅速展开还击。

许言挥刀劈开一支向他飞来的箭矢,大喝:“举盾防御!”

身后的骑兵们连忙举起盾牌,护在身前,但相较于这些明军,八旗兵的弓术显然更加精湛。

箭矢呼啸而来,只听笃笃笃三声闷响,箭矢深深钉入盾面,他耳边忽然响起几道惨叫声,右翼数名明军要害中箭,捂着咽喉栽落马背。

许言没有理会向自己飞来的箭矢,他跃马向前,怒吼着冲入人群之中,只见寒光闪过,当先的清军骁骑被他拦腰劈中,虽然没有被劈成两段,但还是被重力击落坠马,口吐鲜血。

“明将受死!”

一名镶白旗甲兵盯上了一马当先的许言,怒吼着挥动狼牙棒砸了过来。

许言俯身避过,眼神一狠,反手挺刀刺向那旗丁的咽喉,旗丁刚刚施暴时将护喉脱了下来,并没来得及穿上,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腰刀贯穿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

许言刀锋一转,施加力气,便直接将旗丁的脖颈整个斩断,头颅滚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