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法返乡者

“我康不录,死了,然后来到这里了?”

“这里到底是啥么地方?”

“这里是太世呀,这你都不知道。”一个小女孩对我说到道。

“为什么啊?”

“妈妈告诉我的。”她笑容天真烂漫。

呵,呵呵,呵呵呵呵。

…………

经过两年半的实地观察,我算明白,我根本出不去,我只能含泪生活在太世。

呃呃,我要声明一下,这个内扣村的村长,就是我的恩人,感谢你收留了弱小无助的我。

“喂,穿好了没,比赛要开始了。”光头王小光在外面叫喊。

“哦哦!”

我赶紧提上内裤,推门而出。

要不是因为今天是雪祭日,我才不会这样穿呢。没错,就是内裤外穿,这种类似超人的装扮,感觉不错。

大家不要误会,只有我们男人才要这样穿!

今天是,孤独高原,内扣村,雪祭日。

清晨,大雪纷飞,如同漫天飞舞的头皮屑,将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内扣村所有人都要去凝望广场了,女人要穿得漂漂亮亮,男人要把内裤外穿。

参考《超人强》。

呃呃,大家请见谅,这是规定,而且别有用心。

我跟王小光匆匆忙忙跑去凝望广场。

凝望广场即将开启“抽搐诗大赛”。

我们男人将内裤外穿,就是为了彰显颜色,这内裤的颜色可是代表了男人的尊严。

而且代表了男人在历届“抽搐诗大赛”的荣誉。

从白到绿到黄到黑到红荣誉越来越高!

虽然我的是白色,好吧,我从没参加过抽搐诗大赛。

大雪纷飞的上午上午,“凝望广场”人头涌动,热闹非凡。

我跟王小光挤在人群后方,作为一名观众,只要静静地欣赏然后适当评价就好了。

我对“抽搐诗大赛”,了解不多。

借助身高的优势,我毫不费劲就能看清中央的比赛场地,王小光则骑在我的脖子上。

那是谁,有点厉害的样子。

只见一个颇为有气势的男子走到了自己参赛位置上。

马伽拉蒂,我顿时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在历届的“抽搐诗大赛”中,他屡次夺冠。

马伽拉蒂,堪称天才,比赛场地里,他挺拔站立,肩膀宽,手臂短,双腿略微发软。

尽管外貌有些滑稽,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令人敬畏。

众多妇女老少都看了过去,就连我也忍不住看了过去,随后面色精神地打量着这个宛如过度肾虚的男人。

他就是马伽拉蒂…!最关键的是,他外穿着一件高等级的纷花繁红稳定型三角内裤,内裤周围似乎暗藏着一股红色电流,噼啪作响,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最高荣誉!

好一个纷花繁红!

我跟王小光内心暗暗钦佩。

“妈妈,那个人穿的是特制红色内裤,好厉害呀!”人群之中,一个小女孩突然拉扯着妈妈的手,指着马伽拉蒂的方向说道。

“不能说别人厉害。”妈妈波澜不惊地回答,“你爸爸才是最厉害的。”

这位脸颊红晕的女人用深情的目光望着比赛场地,她的丈夫正站在1号比赛位置上。

我同样顺着这位夫人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的丈夫,竟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戴桌布,不仅身材魁梧,而且长发飘逸。

此时,将近一半的老太太和妇女呐喊起来:“戴桌布,加油!戴桌布,加油……”

这波涛汹涌的助威声此起彼伏,瞬间淹没了一半的质疑声。

为了回应大家的助威,戴桌布原地倒立身体,用两只脚指母为大家点赞。

随着戴桌布嘴角一翘,现场瞬间被燃爆。

那就是连续霸榜4年“抽搐诗大赛”冠军位置的男人。

今年的冠军难道又是他?

我习惯性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还不敢断言,毕竟抽搐诗大赛一直以来都是很抽象的,参赛者们的乱编造词更是让我膛目结舌。

“肃静,肃静!”90岁上下的老村长坐在黄金轮椅上喊道,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仆人推动轮椅。

不知为何,村长拿稳一个黄金唢呐就吹了起来,那声音令所有人都头疼。

“呃,我宣布……”老村长扔掉唢呐,清了清嗓子眼,继续激昂地说,“今年的抽搐诗大赛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凝望广场一片哗然,雷鸣般的掌声相继爆发,村里的狗搂着村里的鸡跳舞,村里的鱼骑着村里的乌龟遨游,村里的蚊子带着村里人DNA飞走了。

村长的一声唢呐,仿佛激发了所有人的热血,也激发了参赛者的勇气。

“各就各位,预备开始!”黑衣主持人一喉震天。

40多名参赛者们纷纷上前,身体靠近身前比赛用的桌子,上面有纸有笔。

看着这一幕,我跟王小光脸上笑呵呵。

凝望广场中心的比赛场地里,有部分的参赛者已经提起毛笔在白纸上造词了,精心准备了一年,他们的手心已经开始发痒了。

其中,一个瘦猴似的小伙子在纸上写道:“鸡鸭狗牛羊,排骨炖鸡汤,味精放一放,味道真的棒!”

老村长看了一眼,直接将其淘汰。

见状,小伙子旁边那位杀猪汉忍不住嘲讽一笑,随即挥笔写道:“黑龟踏破荒芜地,百草破土势如起。枯涸河道生茫然,龙根怒搅水湍湍。”

老村长俨然一副看得入神的样子,他抬了抬下巴露出稍许微笑。

目前,场内已经被淘汰了大半的参赛选手。

然而,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那两人。

马伽拉蒂和戴桌布!

他们迟迟没有动笔,为何?

只见马伽拉蒂与戴桌布只是相隔数米,他们四目对视,火气十足。

“怎么,二位难道还不想开始吗?”老村长坐着轮椅被推到他们之间,“我老人家可等不及了。”老村长笑了笑。

马伽拉蒂向老村长鞠了一躬,不再僵持,手持毛笔,字如腾龙戏游,题目:“八鸭过海,各怀鬼胎。”正文:“八鸭过海摇尾巴,浪花溅起湿脚丫。鸭哥鸭妹排成队,嘎嘎高歌乐哈哈。”

村长看了,也忍不住鼓掌,周围的人也纷纷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惊呼不已。

见此局面,戴桌布微微一笑,对马伽拉蒂说道:“马伽拉蒂,你造的是什么鬼诗?太没意思了。”

随着戴桌布手中的毛笔头紧贴纸面而飞舞,文字跃然纸上:“晨至黄昏山浑水,尘灰拂面似涂鸦。阳光洒落照全身,我却只想有个家。花草树木争长高,我却越长越圆滑。俭以养德真不错,省下零食喂青蛙。静以修身真妙哉,蚊子咬我也不怕。一天到晚忙不停,原来我是小布丁!”

妙哉!妙哉!

……全场寂静,直至10秒过去,才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

没有质疑也没有赞美,只有最激烈的掌声,这或许才是强者的最高荣誉。

村长面色喜悦,尽管手抖的厉害,却还是从轮椅下面抽出黄金喇叭。

“关于本次的冠军,他就是……”

村长正要宣布结果,却被一个村民大叫一声打断:“等等,还有一个人没有造词!”

众人顺着村民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外穿着最低荣誉白内裤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头尖臂长,双腿细黄,身材瘦削而多毛,面容冷峻,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那人是谁啊,看起来这么欠揍呢!”人群中传来一阵嘲笑声。

“瞧他那样,一看就不会写……”

“村长,快赶他走吧,不会造诗,还敢站在那,真是浪费大家时间……”

唾骂…笑声…嘲讽,如同风暴袭来,而那个男人却面无表情,甚至上了个厕所,又若无其事地走了回来。

村民们更是被气得咬牙切齿。

“安静!”黑衣主持人及时制止了众人的喧哗,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雪也渐渐停了,天空变得黄橙橙的,我能隐隐约约听到太阳焦灼的声音,昆虫的嘶鸣,以及树叶与沙子的摩擦声。

“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主持人询问那个唯一还没动笔的男人。

“叫我别牢仔吧。”男人粗犷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广场上。

接着他又摇头又叹气,说道:“看来,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真正的抽搐诗。”

说完,别牢仔瞬间拿起桌上毛笔,笔势汹汹,没有一丝停顿,不到一分钟,就写完了。

仆人飞奔过去,将别牢仔的纸稿送到村长手里。

村长定睛一看,立马颤抖地拿出黄金喇叭,对着纸搞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这首绝世抽搐诗:

“把…把车一改,以为很拽,后座无人,没得灵魂,烟管一响,爹妈白养,车头一翘,呱呱大叫,拖鞋一掉,生死难料,头发一扫,命都难保,手一松开,直接爆胎……”

村长越念越激动,大喊出最后一句:“…一个飘移,全村吃席!”

“全……全村吃席!”

村长再次以最深长的语气念道,此时他激动无比,差点断气了。

众人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愣在原地,他们都见识到了别牢仔的厉害,个个都不敢说话了,只能自愧不如的低着头鼓掌。

随着活动落幕,别牢仔彻底成了村里的红人。

到了第二天,人们议论别牢仔的声音更大了,我甚至捂住耳朵也挡不住那些嘈杂声。

消失了?

也确实是件怪事,雪祭日结束了,那个一鸣惊人的别牢仔也跟着离奇失踪了,他这么大个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后来王小光跟我说,他是雪怪人,雪祭日一结束,天气升温,他就融化了。

还有人说,他就是抽搐诗的化形体。

来到太世也很长时间了,我逐渐融入了这里的环境,尽管这里看似无忧无虑,但我感觉一点都不真实,不仅仅是光怪陆离那么简单。

不过,你们有没有发觉不对劲,你们仔细想想……

“村长,在家吗?”我站在村子角落的一栋大白屋子外,用指关节轻轻敲击房门。

门一下子就开了。

“嗯,在的。”白屋子里传来了仆人的声音。

透过门掩,我看到的是由一团乱糟糟的黑色线条,勉强构成的人形。

这就是村长的仆人—线絮人。

我走进屋内,老村长似乎早已等待在大厅,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或许他正在看着墙壁上的那幅漆黑到什么也没有的画像。

我并不感到意外,我在房间里轻轻移动自己的脚步,就好像这里是属于我的一样。

唔额,嘶……

差点忘了呢……这一整个村子,都是我的,太世利用我的思想创造了那些生命。

我脑海深处,还有一只眼睛,我称它为“时魔”,它掌控着太世的时间流转。

我离不开太世,似乎外界也干预不了太世。

我被困在了这里

不过,我从未放弃寻找离开的方法。

待在这太世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研究如何突破这里的限制。

或许,这看似牢不可破的限制,存在着某种漏洞。

我认为,我可以利用灵魂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绝对自由个体。

换句话说,虽然我的本体被困在太世,但不一定困的住我的分身。

就在这一刻,太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共鸣,那是太世发出的共鸣,异常强烈,祂要做什么?

强大的共鸣令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迅速分裂。

我的灵魂和肉体被分裂出来,就此诞生另一个完全不受太世束缚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