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破局

厉飞羽狞笑着走出，周身血色雾气翻腾。

那些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

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苏越不动如松，握拳的手微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伪超凡么？果然不好对付。“苏越在心中暗自评估对手实力。

他能感受到厉飞羽身上那股狂暴的能量波动，远超普通凝神境巅峰。

“不过！“他眼神一凛，嘴角微扬，“又不是没战过。“

他曾多次越级挑战，对跨境界战斗并不陌生。

只要没到超凡，越级也并不是天方夜谭。

现在的苏越已将补天诀修炼至第三重境界，体内四十九颗星辰形成完美循环，灵力恢复速度远超常人。

再加上太虚星皇相、万相镜、七转碎星锤等法宝神通相助，以及前世积累的丰富战斗经验。

他有自信只要不遇到真正的超凡，都有一战之力。

说是超凡之下第一人也毫不夸张。

厉飞羽右手戴着金属爪套，每根爪刃都泛着幽蓝光芒——显然淬有剧毒。

那爪套造型狰狞，指尖弯曲如钩，表面刻满细密的血色符文，随着他的呼吸明灭不定。

“三招之内，取你性命！“厉飞羽讥笑道，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令人毛骨悚然。

“又放狠话？“苏越不屑地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上一个跟我放狠话的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他想起萧景琰狼狈逃窜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知自大！“厉飞羽冷哼一声，眼中血光大盛。

然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一道血色残影扑来。

爪刃撕裂空气发出鬼哭般的尖啸，直取苏越咽喉。

这一击快若闪电，普通凝神境修士根本来不及反应。

“第一招。“苏越不闪不避，胸前突然浮现万相镜。

镜面澄澈如水，却深不见底，仿佛能容纳整个星空。

爪刃击中镜面，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花四溅。

厉飞羽只觉一股巨力反震，整条右臂瞬间麻痹，爪套上的符文都暗淡了几分。

“万相镜？“程涵失声惊呼，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是古籍中记载的顶级防御法宝，内含一道强大的万相困阵...

“这小子在乾岚古墟收获不小啊！“

程涵眼中闪过欣慰之色，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

厉飞羽暴退十丈，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他猛地甩手，爪套突然脱落，化作九道蓝光从不同角度射向苏越。

同时他从嘴里喷出一团血雾，那血雾在空中迅速凝结，化作数百只拇指大小的毒蜂。

每只毒蜂腹部都有一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第二招。“苏越终于动了。

太虚星皇相浮于身后，高达三丈的法相威严如天神。

他右手虚握，一柄金色巨锤凭空出现，落入星皇相手中。

锤头刻满星纹，挥舞时带起漫天星光，如同银河倾泻。

“七转碎星锤！“苏越低喝一声，星皇相手握巨锤横扫。

锤风所过之处，九道蓝光尽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余波将毒蜂震成血雾，去势不减地轰向厉飞羽。

后者仓促祭出一面骨盾，盾面由九块人骨拼接而成，上方黑雾环绕，隐约可见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哀嚎。

星皇相轮着巨锤疯狂锤击骨盾，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骨盾却纹丝未动，依旧坚硬无比，盾面上的黑雾反而越发浓郁。

苏越眼中寒光一闪，怒喝一声。

“破！“

太虚星皇相身形瞬间暴涨数十丈，宛如顶天立地的巨人，手中巨锤也跟着暴涨，锤头上的星纹亮如烈日。

星皇相双手握锤高举头顶，仰天一击。

这一锤带着势不可挡的攻势重重落下，锤风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

厉飞羽见状也丝毫不敢懈怠，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在骨盾上，凝聚全身灵力汇于盾中。

盾面黑雾翻腾，形成一个狰狞的鬼脸，张开血盆大口迎向巨锤。

“轰！“巨锤接触骨盾的瞬间，狂暴的灵力风暴席卷全场。

锤风炸散而开，不少围观弟子瞬间被震飞倒地，修为较弱的更是口吐鲜血。

伪超凡全力抵挡，却被巨锤连人带盾砸进地面三尺，广场上出现一个直径十丈的深坑，蛛网般的裂纹向四周蔓延。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凝神境硬撼伪超凡，竟两招碾压？这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对境界差距的认知。

“第三招。“苏越的声音如死神宣判，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他左手摘下万相镜，镜面照向坑中的厉飞羽。

一道璀璨金光射出，如同天罚之剑，沿途空气都扭曲沸腾，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住手！“厉无血想要救援已来不及。

程涵已手持青螭剑挡在身前，剑尖直指厉无血咽喉，“历宗主愿赌服输，不可插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历无血无奈甩手转身，眼中满是怨毒。

镜光命中瞬间，厉飞羽周身亮起四十九个光点。

正是苏越补天海中的星辰投影。

每个光点都爆发出恐怖吸力，如同四十九张贪婪的小嘴，将厉飞羽的灵力疯狂抽离。

那些血色雾气、骨盾上的黑雾，甚至他体内的血魔纹，都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融。

苏越眼神平静，淡淡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的功法专克你们这些邪魔外道。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坑中挣扎的厉飞羽，如同在看一只垂死的蝼蚁。

“下一世练点阳间的功法，别老整这些阴间的东西。“

“北斗噬灵！“玄阴宗太上长老厉天仇挣扎着坐起，满脸惊恐。

“这是星河道人的...“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场中已经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厉飞羽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如漏气皮球般迅速干瘪。

皮肤下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的干尸。

那些血魔纹疯狂扭动，试图挣脱，却被星光牢牢锁住。

最终“砰“地一声，厉飞羽炸成一团血雾，连神魂都没能逃脱，彻底形神俱灭。

苏越收镜负手，衣袍无风自动：“第三场，天元宗胜。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摧枯拉朽般的胜利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

死寂持续了整整十息。

厉无血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突然，他狞笑起来，声音如同夜枭啼叫。

“好，很好！没想到天元宗还藏着星河道人的传人！“

他猛地拔起血色大旗，旗杆出地面的瞬间，整个广场都震动了一下。

“我们走！不过...“他阴冷地扫视全场，目光在苏越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程涵，天元宗的小辈们，别太得意！迟早有一天，玄阴宗的旗帜还会插回来的。

“他转身欲走，却又回头丢下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星陨现世，血魔重生。你们的好日子不多了！“

玄阴宗众人化作黑云遁走，天空却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晴朗的午后，竟浮现出点点星光，仿佛夜幕提前降临。

这反常的天象让所有人都不安起来。

程涵踉跄走到苏越面前，颤抖着伸手触碰他的脸庞。

“真的是你...越儿？你成功了。“

他的眼中满是欣慰，却又带着几分担忧，“看来你在乾岚古墟收获不小啊！“

苏越弓身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弟子礼：“弟子辜负师尊期望，今日特来赎罪。“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前世今生，唯有这位师尊始终对他关怀备至。

“起来！“程涵一把扶起他，眼中泪光闪烁，“你这身修为...还有星河道人的传承...“

他拍了拍苏越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回来就好，我早就说过天元宗永远是你的家。“

苏越眼中露出一丝迟疑，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

“那个...师尊，我现在...加入了摘星学宫！“他低下头，不敢直视程涵的眼睛。

闻言程涵愣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

“也好！摘星学宫比天元宗强太多了，你在那不仅安全也能获得更多的资源。“

他连连摆手，示意苏越不必愧疚。

“无妨！无妨！你不用觉得亏欠宗门什么，你不欠宗门的。“

苏越深深地鞠了一躬，额头几乎触地。

当初他寿元将尽离开宗门时，被人百般刁难，只有程涵站出来替他解围。

这些情，他可一直记在心里。

对于他而言，天元宗唯一值得留恋的就只有他师尊了。

要说欠，也只能是欠程涵的。

周围弟子早已目瞪口呆。

那个被他们私下嘲笑多年的苏执事，如今竟成了拯救宗门的英雄？

有人想起曾经对苏越的冷嘲热讽，顿时冷汗涔涔，生怕被秋后算账。

赵寒松捂着胸口走来，嘴角还挂着血迹。

他苦笑道：“苏师弟藏得好深啊。“眼中既有钦佩，也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当年苏越离开时，他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没有站出来说话。

苏越正要回应，突然脸色大变。

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程涵，灵力探入后惊怒交加。

“血神蛊？师尊何时中的这等邪术？“

他能感觉到程涵体内有一条拇指粗细的血色蛊虫，正盘踞在心脉附近，不断吞噬精血。

程涵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无妨，先回齐云峰再议。“

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显然是在强撑。

齐云峰。

主殿内，坐着三人。

程涵坐在主位，面色苍白如纸；

苏越和赵寒松分坐两侧，神情凝重。

殿门紧闭，四周布下了隔音结界。

“宗主之前一直在坠星湖闭关。

已经三年不曾出关了。“程涵虚弱地说道，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喘息。

“三日前...“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去坠星湖看望宗主，遭遇黑袍人偷袭...“

“黑袍人？“苏越身体前倾，眼中寒光闪烁，“师尊你可是超凡啊！对方什么来历？“

能伤到云海境超凡的，绝非等闲之辈。

程涵支支吾吾，犹豫半晌后才道出对方身份：“是...是宗主。“

这个答案如同一道惊雷，震得苏越和赵寒松同时站了起来。

“什么？“苏越一声惊呼，声音都有些变调，“怎会是宗主？师尊你确定没有看错？“

他脑海中闪过星河道人留影中的警告，心中警铃大作。

程涵肯定地点头，眼中满是痛苦。

“不会错，我亲眼所见，我还与他交手数招。“

他解开衣襟，露出胸口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伤口周围布满蛛网般的黑丝，正在缓慢扩散。

“我的伤就是被他所伤，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