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女囚途:执刃破局

囚途惊变

上元佳节,国公府张灯结彩,琉璃灯盏在朱廊间摇曳生姿,映得游廊下的九曲回廊恍若星河倒悬。沈知意广袖翻飞,赤色舞裙扫过青砖,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焰,在雕梁画栋间绽放。她足尖轻点,身姿轻盈似蝶,每一个旋身都引得宾客们屏息赞叹。

鼓点骤然加快,沈知意水袖甩出,化作漫天流霞。就在这最惊艳的瞬间,她仰头望向高台,眸光流转间,与上位者的目光相撞。皇帝端坐在鎏金龙椅上,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抬手示意宫人捧出一方匾额。

“国公府世代忠良,护我大虞江山,功不可没。今赐御笔亲书‘忠义之家’匾额,望尔等再接再厉,永保社稷安康!”皇帝的声音在宴会厅中回荡,字字掷地有声。

国公府众人齐齐跪地谢恩,沈知意也随着人群伏下身去,发间金步摇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她心中满是喜悦,父亲一生为国尽忠,如今终于得到了皇帝的最高褒奖,这份荣耀,足以光耀门楣。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欢庆的表象之下,一场惊天阴谋正在悄然酝酿。当沈知意还沉浸在喜悦中时,远处的天际突然腾起滚滚浓烟,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夜空,惊飞了栖息在枝头的寒鸦……

转折

三日后,春雪未消的清晨,鎏金兽首门环被砸得震天响。沈知意攥着染血的丝帕踉跄奔出绣楼时,正见父亲被玄甲军按在青砖地上,朱红官袍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镇国公脖颈处的枷锁映着雪光,将他鬓角新添的白发衬得刺目——三日前接过御赐匾额时,这头银发还被赞作“白首丹心”。

“通敌叛国,罪无可赦!”监斩官的喝令撕裂空气。沈知意被侍卫死死按住,看着寒光凛冽的鬼头刀落下,父亲颈间血珠溅上“忠义之家”匾额,将御笔朱批晕染成狰狞的暗紫色。与此同时,内宅传来母亲凄厉的哭喊,待她挣脱束缚冲过去,只看见白绫在雕花木梁上轻轻摇晃,那双曾为她簪花的手垂在妆奁旁,指尖还沾着未干的丹蔻。

“小姐快走!”老仆拽着她往角门奔逃,却迎面撞上乱箭穿堂。十二岁的幼弟举着国公府令牌挡在她身前,箭矢穿透单薄的胸膛时,温热的血喷在她脸上,带着少年独有的清冽气息。沈知意死死抱住逐渐冰冷的身体,直到被铁链锁住手腕,才惊觉掌心已经被令牌边缘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暮色四合时,她被推搡着押上囚车。粗粝的麻绳捆住她的手腕,血顺着磨破的皮肤渗入青砖缝隙。墙角蜷缩的乐伎们盯着她狼狈的模样,有人扯住她凌乱的发丝嗤笑:“昔日国公府的千金,如今不也得给我们提夜壶?”

白日里,龟公将她按在铜镜前涂抹脂粉,刺鼻的铅粉呛得她剧烈咳嗽。当第一个醉醺醺的富商伸手扯开她衣襟,沈知意突然暴起,用发簪狠狠刺向那人咽喉。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皮鞭抽在旧伤上的瞬间,她仿佛又看见父亲的血溅上忠义匾额。

深夜,沈知意蜷缩在满是霉味的草席上,听着隔壁传来的调笑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次日龟公强行给她换上艳红嫁衣,她被推搡着跌进客房,看着男人贪婪的眼神,突然冲向雕花木柱。

血花在木头上绽开的刹那,她听见了破空声。一只戴着玄铁护腕的手猛地扣住她后颈,熟悉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神秘人扯下披风裹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贴着耳畔低声道:“沈姑娘想死,也得先看看这幕后黑手怎么死。”

沈知意睫毛颤动,指尖无意识攥紧那人衣襟。黑暗中,她望见铜镜里自己破碎的倒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血的笑。这口气,她咽不下,也绝不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