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见陈二虎,收税内幕

青阳码头,陈家鱼栏。

陆远走过来的时候,正看到陈伟的手下将一个人绑在桅杆上,用鞭子不断抽打。

“这定然是欠了陈伟高利贷还不上的可怜人……”

轻轻叹了口气,陆远微微摇了摇头。

这世道,照顾自己已经是非常艰难,那些与他不相干的人,他自然是无暇顾及到。

远处的陈伟则是叼着一块烧鸡正在大快朵颐,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从面上看去,竟然和那陈阿大有几分相像。

“来,陆远!”

看到陆远过来,陈伟抬起头招呼了一声,示意他上前。

“叫你过来,也是问你个事。”

陈伟的态度让旁边的陈二虎有些不解,在他印象中这陆远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渔户,怎么会让这陈伟如此客气。

“最近几日未见这陈阿大,你可知他去哪儿了?”

“我之前让他去找你,后来便一直未见他回来。”

听到陈伟的问题,陆远心中一凛:该来的总还是来了。

这陈伟三番两次招揽自己不成,心中已然不快,只不过碍于这陆东桥的面子,没与他相争。

经过这么些日子,陆远也知道这看似野猪般鲁莽的陈伟,实则是一条善于阴人的毒蛇。

原本陈阿大失踪,他这作为东家的有责任要去寻找下落。

而陈二虎在多日未有哥哥音讯后,竟然直接向武馆告假,直接回来找寻他。

陈伟看似询问陆远,实则是暗示陈二虎,他哥哥陈阿大失踪前极有可能是找寻陆远去了。

所以他的失踪,可能眼前这个青年有关。

果然一听陈伟的询问,那陈二虎登时就坐不住了:“喂,你可见过我哥?老实回答,要不然老子要了你的命!”

陈二虎虽说也是青阳村人,但是在武馆几年他早就认为自己是有资格凝练血气,成为武者。

所以对于陆远这种泥腿子,自然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这种低贱的泥腿子,若非自己有事,恐怕这辈子也难以和我这等武者说上一句话。

陈二虎的趾高气昂陆远自然是看在眼里,同时又注意到陈伟那审视的目光,显然自己回答若是不妥,必然引起这二人的怀疑!

陈阿大可不是武者,理论上谁都有做掉他的可能,因此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怀疑的对象。

陆远叹息一声,又装作有些惶恐和不甘的样子咬了咬牙。

“二虎哥,我也在找陈哥呢……他还欠我二钱银子没还。”

陆远的回答并未引起二人的怀疑,尤其是陈伟,因为陈阿大就是这个秉性。

人人都知道陆远这小子发了大财,所以陈阿大找他打秋风也是合理。

眼看着陆远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陈伟心中笃定:看来这小子还是得吃硬的,等我家小子从武馆回来,定让你求着我娶你姐!

毕竟陈伟还对那圆月似的臀儿念念不忘。

“行了,没你事了,下去吧。”

陈二虎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还有,二虎哥是你叫的?”

陆远唯唯诺诺转身离去,只不过并未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陈二虎的声音。

“这小子如此窝囊,定然没有胆子谋害我哥。”

“你哥平日结仇甚多,几日没有出现,定然凶多吉少……二虎,你要早做打算。”

相较于奸诈狡猾的陈阿大,这憨头憨脑又有武力的陈二虎显然更好控制一些。

陈二虎虽然纨绔,但是也深知没了哥哥的支持,自己想要在武道一途上继续突破,那定然是要寻找一个新的靠山。

否则,一个月动辄好几两银子的费用,他又该从何处去赚?

他又不似有些人,还有采药、制药的能力,也不愿意拉下脸,去到饮马湖深处去捕鱼。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给别人当打手这一条路。

“陈爷,若是我当你门上客卿,一个月银钱又是多少?”

陈伟暗自嗤笑,一个连气血都没有凝练的杂役弟子,还有脸学武馆那些武者教习自称客卿,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陈伟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看都没看身侧的陈二虎一眼:“一个月二两银子,你看如何?”

……

“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陈阿大的下落,所以我倒也不用担心事发。”

陆远心中笃定,但是拜入武馆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

陆东桥虽说照拂于他,但是陈伟势大业大,光靠陆东桥显然难以庇佑他和姐姐陆秋荷。

既然已经到码头了,陆远又准提着一些鲜鱼顺手再拜会一下陆东桥。

只不过还未到陆家鱼栏,便听到那边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不,你们不能这样,我女婿可是武馆的弟子,按理来说这税可以免掉啊!”

钱三拽着一名税吏的衣角,苦苦哀求。

“武馆弟子?什么时候在武馆当杂役也能算是武馆弟子了?”

税吏有些不耐的将钱三推到在地,指着手下几个闲汉大声道:“这钱三今日交不上税钱,把他店里的东西都搬走……若是还凑不上数,便将他女儿拉去牙行!”

钱三女儿钱雨则是被两个闲汉从店里拉出,店里的皮具和布料也都洒了一地,好似被人抄家一般。

“伯父,这是……”

看着一脸不忍的陆东桥,陆远有些疑惑的询问道:“这钱三怎会连税钱都交不上?”

姑且不说这皮具的利润几何,单单就钱三这些年的积蓄,都不可能连这每年的例钱和税钱都交不上,否则他钱三在码头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嗐,这钱三被鬼迷了心眼,为了和那所谓的女婿结亲,竟然把家当都给了那在武馆当杂役的弟子。”

陆东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不,这帮税吏知道他那所谓的女婿,连一重血气关都不到,自然就找上门来,让他补缴今年的税款,还要加收三成的罚息。”

“这钱三已经把钱都给了他女婿,说是在武馆练武,要给师父塞银子,以及供给他日常练武……”

“不曾想,这小子竟然跑去春风楼喝花酒,将那些银两花的一干二净。”

陆东桥和旁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缘由大概说了个清楚。

这钱三的“准女婿”,在花光了钱三的钱之后,看到再无油水可榨,竟然直接选择人间消失,任凭钱三和钱雨被这帮税吏给欺压。

“这钱三也是活该,只是可惜了钱雨这小妮儿,若是去了牙行,怕不是要被卖到勾栏里去。”

“那地方……哎……”

围观者都忍不住摇了摇头,脸上却又有一丝木然。

在秋风渡,因为交不起税钱而家破人亡的大有人在,今日只不过又多了一户可怜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