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绝户,颠倒黑白

赵川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原身那个赌狗二叔赵二树的声音。

不过,这赌狗连门都没进就开始干嚎。

他怎么就能确定原身已经死了?

除非,谋害原身的就是他!

即便不是他干的,他也一定是知情者。

至于说动机?

很好理解!

原身父母双亡,是个孤儿。

一但他死了,那赵家的家产大概率都会便宜了赵二树。

这个就叫做吃绝户!

赵川深吸一口气,从床榻上起身,向门口走去。

此时,赵家小院大门洞开,赵二树正站在院子里哭嚎。

随着赵二树的哭嚎,四周邻里纷纷赶来查看。

“赵家出事了?”

“我昨夜确实听到老赵家传出声惨叫,不过那声音好像是女声啊?”

“哎呀,肯定是你听错了,赵先生未续弦,赵大郎也未娶妻,哪里可能会有女人?”

“这老赵家可真惨啊,当爹的才刚走了没几天,儿子竟也跟着去了!”

“……”

吵吵嚷嚷间,赵家的小院外汇聚了好多人。

赵二树用余光看了一眼,觉得人已经到的差不多,这才一边抹眼泪,一边往赵川的卧室方向走去。

赵二树走到赵川卧室门外,伸手便欲推门。

但还不等他用力,嘎吱一声,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赵川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后。

赵二树和赵川脸对脸打了个照面,他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大小,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啊,鬼……鬼呀……”

在看到赵川竟活生生出现在他的面前后,赵二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蹬蹬蹬的连退好几步。

在下台阶时,脚下拌蒜一屁股瘫坐在院落中!

赵川走出屋门,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瘫坐于地的赵二树。

“怎么?二叔看到我还活着觉得很不可思议?”

“呵呵,还有,二叔您连门都没进,怎的就知道我已经死了?”

其实赵二树刚开始嚎,赵川就能开门出现吓他一跳。

但赵川忍住了。

他刻意等到人都来的差不多,这才开门走出来。

而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吓唬赵二树,而是做给四周邻里看的。

他要在四周邻里心中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为他们灌输一种观念。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死了,那赵二树就是最值得怀疑杀人凶手。

“二叔真乃神算!”

“不巧,我昨夜还真就撞了邪祟,是个烂了半张脸的白衣女鬼,那女鬼凶得很,让侄儿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若非侥幸,如今我只怕已经如了二叔的愿,见我爹去了。”

赵川面露嘲讽,话语阴阳,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赵二树看。

虽然没明说,但话语中的意思表露的很明白。

他昨夜差点死了,是赵二树下的手。

四周邻里闻言,很快也都反应了过来。

议论纷纷的同时,对着瘫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的赵二树一阵指指点点。

“这个赵老二还真不是个东西,连自己大哥唯一的骨肉也要害。”

“是啊,真是个丧良心的东西,亏得赵老大当初对他那般好,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

“看看,看看,我就说我没听错吧,确实是个女人的惨叫,这不就对上了……”

“大家一起上,打死赵二树这丧良心的龟孙!”

只是就在这群情激奋之时,人群被从后面分开了。

一个穿着丝绸锦衣,戴着瓜皮帽,腰间悬着枚玉佩,十分富态的老者在几名壮汉的簇拥下,拄拐从外边走进赵家小院。

来人正是小石头村的村长,也是村里唯一的大户田老爷。

小石头村七八成的土地都是他的!

“什么邪祟?什么女鬼?子虚乌有罢了!”

“我小石头村向来与人为善,恪守礼法,敬祖尊神,就连县尊大人都夸奖我小石头村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古之治世的气象。”

“又怎么会有邪祟滋生?”

“简直荒唐!”

“赵大郎你如此信口雌黄,是何居心?”

田老爷目光环视一周,在所有人都闭嘴保持安静之后,他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驳斥赵川。

只是,他的话虽说的慢条斯理,但语气却是不容任何人质疑。

说罢这些,田老爷挥起手中的拐杖,在赵二树背上狠狠抽了一下。

“啊呀!”

赵二树捂着自己的背,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还有你,赵老二!”

“你家侄子明明活的好好的,你在这里嚎的什么丧?”

“这种事情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田老爷抽完一拐杖,对着赵二树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赵二树闻言,仿佛受了提点,当即猛地抽了自己好几个嘴巴。

脸被他自己扇的啪啪作响。

“侄儿对不起,二叔不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二叔失心疯了,二叔混蛋。”

“还望侄儿原谅二叔!”

赵川目光灼灼的盯着赵二树看,又看了一眼一旁笑呵呵的田老爷,深吸一口气。

好手段,这田老爷真是好手段!

三言两句间,就将一件叔叔谋杀侄子,贪图家产的人伦惨剧,变成了一场稍有些过分的玩笑。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是没人看得出田老爷的用意,而是看得出也没用。

这小石头村七八成的土地都是田老爷的,村民们平常还得佃租田老爷的田地过活。

再加上,田老爷的儿子非但是武者,还在县里衙门当差。

村民们不敢,也不会为了赵川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田老爷这个土皇帝。

赵川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呵呵,二叔言重了。”

“不就是一场玩笑吗,你我叔侄何必当真?”

……

在田老爷的控场之下,一场闹剧迅速散去。

赵二树灰溜溜的滚蛋了,但赵川的心情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是越发沉重。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想要他的命的,可能不光是赵二树,还有那位田老爷。

否则,田老爷何必为赵二树出头?

想着这些,愈发坚定了赵川要去习武的决心。

他再也不想体会这种明明自己占理,却是仍要被人强按着低头的无力感。

他一定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