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域历四千零七年,夏至。
万界城悬浮于三千世界中央的混沌海,百万光门如星子般环绕其周,每一道光门都连接着不同的小世界。林风与苏璃穿过最后一道泛着金芒的光门,眼前豁然开朗——占地千里的广场上,漂浮着来自各世界的奇异建筑:诺兰蒂斯的水晶宫与焚海界的熔岩堡比邻而建,灵族的星羽舟与炎魔的炽焰车在云层中交错,就连永夜冰原的寒霜殿,也在广场西北角投射出幽蓝的光影。
“好强的法则融合力。”苏璃轻抚手腕上的共生护符,它正自动调整着二人的灵脉,以适应万界城的混沌法则,“这里的每一块砖都刻着三千世界的本源符文。”
林风点头,掌心的星芒印记正与广场中央的“万界共生碑”共鸣。这座高达千丈的碑体由混沌之气凝聚,表面浮刻着所有加入共生议会的世界徽记,唯有右下角留着模糊的星芒缺口——那是为玄域预留的位置。
“星陨之种的守护者,你们终于来了。”
沙哑的声音从碑后传来。一位身着褪色星纹长袍的老者拄着青铜拐杖走来,他的左脸爬满树根状的疤痕,右掌心的金色印记与林风如出一辙。苏璃突然惊呼:“您的长袍……和星陨殿壁画上的神族战士一样!”
老者轻笑,疤痕在混沌光中忽明忽暗:“老朽名为‘星垣’,曾是星陨殿的守殿使。千年前星陨之战后,奉命留在万界城,等待九星之主的转世。”他望向林风,眼中泛起泪光,“你父亲林渊,当年正是我的关门弟子。”
林风浑身一震,星陨印记突然涌现出零碎的记忆:父亲在星陨殿中研习剑诀,母亲苏寒在旁研磨星砂,而眼前的星垣长老,正将一枚刻有“共生”二字的玉佩系在他襁褓上。
“我父母……他们真的是神族?”林风声音颤抖。
星垣点头,指向共生碑底部的晦涩刻纹:“上古神族并非起源于玄域,而是从万界城出发,向三千世界播撒共生火种。但千年前,掠夺者议会为夺取星陨之种,策划了针对神族的‘星陨之乱’,你父母便是在护送星陨之种前往玄域时……”
话音未落,广场上空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十二艘刻满骨刺的黑色战舰撕裂混沌,舰首旗帜上的“掠夺之眼”徽记,正是千界商盟背后的真正主宰——掠夺者议会。
“共生议会的蝼蚁们,交出星陨之种!”战舰中传来机械般的咆哮,数百名身披暗金铠甲的掠夺者踏空而来,他们的铠甲缝隙中渗出混沌浊气,正是当年污染煞魔的本源之力。
星垣长老脸色大变:“他们激活了‘混沌魔骨舰’,这些战舰以世界灵根为燃料,专门吞噬共生世界!”他挥舞拐杖,碑顶的共生徽记亮起,“林风,带着苏璃去议会大厅,老朽来拖延时间!”
林风拉住老者:“您的伤还没痊愈!”他感应到星垣体内的灵气如风中残烛,显然当年在星陨之乱中受了致命伤。
苏璃突然指向共生碑:“快看!掠夺者正在攻击碑上的徽记!”只见诺兰蒂斯与焚海界的徽记正在崩解,混沌浊气顺着碑体蔓延,即将侵蚀玄域的预留缺口。
“他们想切断三千世界的共生纽带!”林风祭出星陨残片,残片突然与共生碑共鸣,在他背后凝聚出半透明的神族法相——那是当年父母与星陨殿主的混合虚影。
“以星陨之名,护万界共生!”
法相挥手,星陨之种的本源之力化作万千光蝶,修复着崩解的徽记。苏璃趁机将星陨嫩芽植入碑体,嫩芽瞬间长成巨藤,缠住混沌魔骨舰的骨刺。掠夺者们惊怒交加,竟抽出骨刀,砍向自己的灵根燃料——某座小世界的残破灵树。
“住手!”林风的法相首次展现出神族的威严,“你们在毁灭自己的未来!”
掠夺者首领冷笑:“未来?只要得到星陨之种,本座就能重组混沌法则,让三千世界都成为掠夺者的牧场!”他掀开铠甲,胸口嵌着与煞魔逆星核相似的黑色晶体,“看到了吗?这是从星陨天阙裂缝中偷取的‘混沌核’,只有星陨之种能激活它——”
话未说完,星垣长老突然以拐杖击碎自己的金色印记,化作流光注入林风体内:“当年我没能保护好你父母,这次……”他的身影逐渐透明,“带着老朽的信念,去议会大厅启动‘万界共鸣钟’!”
林风接住长老遗留的星陨玉佩,突然想起父母信笺的最后一句:“苍梧山巅,星陨之刻,双亲之约——在万界城的共生碑前。”他望向共生碑底部,那里果然刻着父母的名字,以及一行新浮现的字迹:“星陨之泪,藏于万界核心,可唤醒沉睡的共生火种。”
“苏璃,去敲响共鸣钟!”林风将残片抛向她,自己则用法相挡住掠夺者的攻击,“我来拖延时间,你带着星陨玉佩,去碑顶的钟亭!”
苏璃点头,踩着星芒藤蔓冲向钟亭。此时的共生碑已千疮百孔,诺兰蒂斯的水纹徽记即将消失,她咬咬牙,将玉佩按在钟体凹槽——那是专门为星陨之种守护者设计的钥匙孔。
“当——”
共鸣钟的巨响传遍万界城,所有光门同时亮起,无数小世界的生灵感应到这声钟响,纷纷将愿力注入共生碑。林风的法相突然变得凝实,他看到了父亲林渊在星陨殿中刻下最后一道封印的场景,看到了母亲苏寒在光门后回眸的微笑,更看到了三千世界的未来:掠夺者议会的战舰在共生光芒中崩解,混沌核化作滋养灵根的肥料,而万界城的光门中,走出了越来越多渴望共生的种族。
“不可能……”掠夺者首领看着自己的铠甲被星芒融化,“你们不过是下界蝼蚁……”
林风走到他面前,掌心的星芒印记与混沌核产生共鸣,却没有摧毁它,而是将其净化成透明的共生核:“蝼蚁也能举起星火,而星火,可以燎原。”
当最后一艘混沌魔骨舰坠落时,共生碑上的玄域缺口终于亮起,星陨之种的徽记与其他世界徽记交相辉映。苏璃扶着虚弱的林风,望向碑顶重新凝聚的星垣长老虚影——那是万界城法则对牺牲者的最高礼遇。
“长老,星陨之泪究竟是什么?”苏璃轻声问。
虚影笑了,指向共生碑中央的混沌气团:“那是神族留在万界城的最后传承,也是打开‘原初神殿’的钥匙。而你们——”他看向林风,“已经准备好面对真正的三千世界之秘了。”
是夜,万界城的光门广场恢复平静。林风握着父母遗留的玉佩,发现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幅星图,中央标记着“原初神殿”,周围环绕着九个闪烁的光点——正是当年散落的九星珠位置。
“原来,九星归位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林风望向远处重新亮起的光门,那里正走来一群举着共生火把的异族修士,“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苏璃点头,细剑上的星陨嫩芽突然指向北方的光门,那里传来熟悉的星芒波动——正是玄域的方向。而在光门另一端,星陨巨树下的裂隙中,爷爷林远山正带着一群孩童,向万界城的方向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