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个月后

在高卢灰衣帮被解决后的一个多月里,里昂市内的氛围趋于平静。没有再发生狼人不受控变身,袭击人类的案件。

由巴黎方面指派的官员迅速赶到里昂,接替了所有被逮捕者的职务。里昂市区内的局势也因此趋于稳定,夏尔他们的忙碌程度也随之减少。

现在他们参与的大部分案件,都是配合特殊宗教事务管理部的驱魔人们,打击违规土葬、查禁违禁品之类的。巫师们在现场需要做的只是监督和协助,看着驱魔人和他们的辅助单位干活就行了。

不过就算如此,夏尔作为组长的行动报告,还是一份不能少。

夏尔他们也成为了老栗树餐厅的常客,同那里的老板在熟络后,对方也习惯性地会在他们的账单上减免一些费用。

大部分闲暇时间中,夏尔要么回到戒指里,找到老巫师,与艾蒂安变出的怪物或鬼魂战斗上几小时;要么泡在图书馆里,翻看着他组员早就在学生时代看完的书籍。

“你母亲也随着你父亲搬去美国了?”夏尔和玛德琳在阁楼补充魔药库存的时候,突然听她提起,“那你妹妹怎么办?她还在阿兰日堡上学。”

“节假日回我祖父母家呗,他们住在马赛。”玛德琳戴着手套和口罩,将新鲜颠茄的汁液压榨出来,“我的家族自从大革命后期开始,便住在马赛的西南郊有一座宅邸里。别把那里想象得太好,虽然距离海岸很近,但又看不见海,那栋宅邸至少有八十多年的历史了,翻新的次数也很少,大部分房间都没有通电。”

夏尔穿着同样的防护设备,他用一根木棍不停地搅动着坩埚中沸腾的暗红色液体。

两人正在配置一种最常见毒性魔药,它有一个不起眼的名字,“羊羔血”。巫师们通常将其涂抹在剑刃上使用,可以用来对付除鬼魂和诅咒生物以外的所有敌人。

若是被涂抹这种毒性魔药的剑刃割伤,就连大象也将在数分钟内毙命。

巫师们定制的冷兵器都有一个专门容纳毒性魔药的空间,通常需要把剑柄末端的配重球旋下,将魔药倒入其中。在倒入魔药后需要用力挥动几次,使魔药顺利通过剑身内部的通道,进入剑身原本用来减重的凹槽内。

当玛德琳将颠茄汁液倒入坩埚内,夏尔在又搅拌三圈后,将坩埚从火焰上提起来,放置在一旁的金属支架上。

魔药制作的过程是禁止使用法术来辅助的,这是学校课程中的硬性要求,因为使用悬浮法术来加入原料被认为是无法保证精度的。

玛德琳将提前准备好的半管透明的化学试剂倒入坩埚中,增加魔药的黏稠性,保证魔药粘附在剑身上,而不是不断滴落。

在这个工业系统已经非常成熟的时期,魔药学已经被视为化学的一部分,配置魔药时也追求精确、严谨和稳定性。

夏尔拿起一个玻璃容器,放在坩埚边。

将盛放坩埚的金属支架上的一枚螺栓拧松两圈,然后轻轻转动支架,将规定数量的魔药倒入玻璃容器中。

夏尔将玻璃容器放在两人之间,开始用胶头滴管将魔药转移至不透光的花瓶状金属容器中。每个容器中装入四十毫升的毒性魔药,然后再滴入一层橄榄油来隔绝空气,最后塞入一个橡胶塞来保证气密性。

阿维坎尼亚群岛的雨林中被移植了数量众多的橡胶树,所以现在橡胶已经是一种相对廉价的工业品了。

夏尔和玛德琳将坩埚内的所有魔药分装,并放入木盒中保存。而不满一瓶的剩余药液,则再掺入大量净水后倒入下水道。

“嗯,治疗伤口的魔药也见底了,从日内瓦来支援的那个小组拿走了二十瓶,我们只剩下三瓶了。”玛德琳摘去护具,开始在一旁的登记簿上将新配制的魔药入库,“可是仓库里已经没有翠雀花库存了,新鲜的、风干的都没有了。没有原料,我们也没法熬制。”

治疗魔药是一种辅助手段,治愈法术在外伤暴露时可以快速的修复伤口、止住流血,但有时候内伤并不能被及时发现,察觉到情况不对时,很可能已经致命了。

所以按照异常事务调查委员会的章程,巫师只要在执行任务后躯干上出现瘀伤,都需要服用治疗魔药。

“我会告诉奥古斯特的,今天暂时就告一段落吧。”夏尔摘掉手套和口罩,用清水稍稍冲洗着被闷出来的汗水。

“葛勒尔先生。”一名负责后勤工作的巫师走进阁楼,“莫罗先生在找您,他在他自己的卧房里,你们似乎又要出任务了。”

“谢谢你告诉我,麻烦你将这两箱魔药送去仓库吧,顺便告诉库管我们急需翠雀花,治疗魔药已经不够了。”夏尔将两箱毒性魔药和登记簿塞给后勤巫师。

夏尔离开阁楼,他让玛德琳先回房间休息,随后来到奥古斯特位于第四层的房间外。

他敲了敲门。

“请进。”

“我们又要出任务了吗?”夏尔询问着。

“没错,而且这一次还需要收拾行李,我们要去外地了。”奥古斯特将才收到的电报给夏尔看,“准确的说是外国,莱茵邦联符腾堡王国的一个市镇,奥伯恩多夫,当地官员汇报疑似发生吸血鬼袭击的案例。”

“为什么派我们去?斯特拉斯堡和科尔马都比我们近得多。”

“还需要明说吗?”奥古斯特反问着夏尔,“因为你、我还有皮埃尔,我们需要在一线积累足够的资历,才符合升职的标准,而巴赞大人肯定对我们有所安排,我们到了某些关键的职位上,巴赞大人的改革才能进行得更顺利。”

“疑似吸血鬼袭击?”夏尔疑惑地问道,现在这世道,还活跃在欧洲大陆上的吸血鬼已经很少了,他们大部分去了北欧、阿维坎尼亚群岛和美洲等拥有大片荒地或混乱的地区隐居起来,“为什么是疑似?”

“奥伯恩多夫有莱茵邦联境内最大的兵工厂,布洛涅猎宫认为这次案件有巫师间谍活动的可能。根据情报,非常有可能是英格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