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黑与白

面对邓布利多的直视，墨提斯面色如常，似乎将和伏地魔结成同盟的事情全部都抛之脑后。

要是按照魔法部的法律来看，自己怕是可以在阿兹卡班订个包间养老了，但邓布利多却不是那么死板的人。

他真的要找自己麻烦，也不需要去找魔法部这么麻烦。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魔法部的规定都只是对邓布利多的约束罢了，没有魔法部束手束脚，邓布利多反而能发挥出最高效率。

在简单介绍了一下魔法石和伏地魔之间的事情后，邓布利多立刻抛出了下一颗深水炸弹。

“伏地魔是依靠着一个内线潜伏在学院之中，而这个内线我目前无法确定。”

“学生们的安全在此刻无法完全保证，事实上，任何一个学生的意外死亡都是霍格沃茨的耻辱。”

“而诸位，是最为忠诚且绝对不会背叛学院的存在，所以我想将一些教授巡逻守夜的职责交给诸位去执行。”

胖修士擦了擦自己脸上并不存在的汗，邓布利多果然是一个格兰芬多，这果断的魄力和勇气让人不禁感叹。

“我想你是对的，邓布利多。”

“如果只是短暂的守夜巡逻的话，我想我们当然可以完成，这也一直是我们的职责之一。”

墨提斯的眼角抽搐一下，邓布利多该不会是在给自己下命令的时候发现幽灵这种24小时无休且可以自由穿墙行动，拥有极高机动性的存在是天然移动岗哨摄像头了吧。

该死，他甚至做好了站在道德高地上白嫖的准备。

邓布利多的人格魅力显然十分出众，幽灵们基本都同意了这计划。

哪怕是巴罗也没有拒绝，只不过这和邓布利多无关，而主要是因为伏地魔。

他们之间的恩怨还要从一个女人说起，那就是海莲娜·拉文克劳。

当年伏地魔为了做魂器，竟然靠脸魅惑了海莲娜，从那个幽灵身上获得了拉文克劳的冠冕，然后又狠狠地抛弃了她。

而巴罗和海莲娜的关系，可就更加复杂了，他们二人之所以都在霍格沃茨当幽灵就是因为巴罗为了追回窃取冠冕的暗恋对象海莲娜，结果误杀了对方。

在深深的悔恨之中，巴罗用同一把刀自杀了，这也是他身上带血衣袍的由来。

直到今天，海莲娜依旧不愿意多见巴罗，她甚至都拒绝参加这次的幽灵会议。

显而易见，面对再度伤害了海莲娜内心的伏地魔，巴罗不可能轻易放过对方。

会议结束，巴罗简单对墨提斯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原地。

那不是幻影移形，而是隐身，简单纯粹的隐身。

这是属于血人巴罗独特的能力，其余幽灵也无法学会。

幽灵们纷纷准备离场，很快就要天亮了，这意味着接下来不是他们活跃的时间。

只有邓布利多和墨提斯还坐在原地，彼此等待着一个无人的空间。

阳光开始从窗户外面斜射进来，映照在房间内的人们身上，但只有邓布利多和墨提斯的背后被拉出了一条影子。

“我们是不是又隔了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墨提斯。”

“是，邓布利多教授。”

果然，事情是不会那么轻易过去的。

邓布利多愉快地将甜点和糖果摆到墨提斯面前，墨提斯并不掩饰灵基的存在，用手挑了一个吃下去。

难吃，苦的。

“我想您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分享甜点心得的吧？”

他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开门见山地谈话。

“当然，不过我们先吃点糖果聊聊也无所谓。”

“我记得第一节课是奇洛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你觉得教得怎么样？”

“很烂，我不理解这个水平是怎么当上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

墨提斯坦率地吐槽着，就像是一个面对爷爷的孙辈一样，气氛温和而明亮。

“那可真是太水了，在他的讲述里，黑魔法就像是一个个笑话一样。”

“这也是校方的无奈，我们已经在尽力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所以，你对黑魔法是怎么看的？”

真正的问题来了，墨提斯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邓布利多的神色既不严肃，也不认真，但却让人望而生畏，以至于根本不敢随便回答。

“我不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黑魔法，这个世界的魔法都只是一种依赖于情绪而喷发的魔力涌动罢了。”

巫师世界的所有强大魔法，核心都在于一种情绪的爆发。

如果没有足够的情绪，那么再精准的技术也没办法引起强大的魔力。

“任何极端的情绪都可能引起危害和伤亡，而不仅仅限于黑魔法。”

为了报仇释放的杀戮咒和为了保护所释放的爆炸咒，它们本质上都是一种东西。

“有意思的见解。”

邓布利多微微鼓掌，他不赞成黑魔法和白魔法毫无区别，但这不妨碍他为墨提斯的奇思妙想而鼓掌。

没有人能真正搞懂魔法到底是什么，四巨头不行，梅林不行，他也不行。

邓布利多可没有自傲到把自己的想法当成标准答案并强迫他人执行。

墨提斯，这个和伏地魔关系颇深的孩子从一开学的时候，就深深吸引住了邓布利多的注意。

看着他的样子，邓布利多就仿佛看到了过去面对伏地魔时的自己。

当时的他意识到了伏地魔的残忍和冷漠，却没有及时纠正。

他妄想于用暴力去改变，但换来的却只是更加暴力的一个黑魔王。

而现在面对墨提斯，邓布利多却并不打算用武力来做些什么。

这个孩子拥有独自走向未来的可能，而不是需要他来告诉，经过如此长时间的观察，他和伏地魔从骨子里就是两类人。

“你觉得死亡是终点吗？”

唯一让邓布利多感到犹豫的，就只有墨提斯的身份，一个已经困在冥河另一头的存在，一个非人的异类。

“不是。”

墨提斯斩钉截铁地说道。

“死亡是需要定义的，如果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那该如何判断我已经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