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月惊变

青铜齿轮咬合声震落穹顶蛛网时，沈昭雪腕间的星纹已蔓至心口。萧定权银发垂落血池表面，发梢凝成的霜花正将嫡姐的鹅黄披帛冻成冰雕。玄冥的浑天仪从血水中升起，二十八枚星钉穿透沈明月双肩，将她钉在青铜轮盘中央。

“好妹妹，你可算来了。“沈明月染血的指尖抠进轮盘凹槽，每道血痕都构成星纹笔画，“当年父亲用你的凤凰血养我凤命，今日该还了！“

沈昭雪左眼突现重瞳，琥珀色流光刺破地宫黑暗。她看见玄冥的白发缠在沈明月命脉，星月链正将两人血气导入浑天仪。药箱底层传来骨笛震颤，那是周嬷嬷临终前塞入她袖中的圣女信物。

“放箭！“

萧定权的银瞳在血月下暴涨，亲卫弩箭却调转方向对准他心口。李副将的九环刀劈向轮盘，刀刃在触及星纹时寸寸碎裂。陆九章甩出药秤钩住沈明月脚踝，秤砣却炸成齑粉——那上面刻着与玄冥袖中相同的巫咸族徽。

“游戏该结束了。“玄冥的冰玉尺挑起沈昭雪下颌，尺面映出她完全显现的异色双瞳，“当年本座用半碗心头血养大你，可不是为了看兄妹相残。“

轮盘突然逆向转动，沈明月发出非人惨叫。她的血肉在星钉拉扯下化作血雾，逐渐凝成沈昭雪的模样。萧定权玄甲缝隙渗出黑血，剑锋刺向轮盘枢纽的刹那，沈昭雪突然吹响骨笛。

地宫四壁的毒虫倾巢而出，却在触及血雾时爆体而亡。沈昭雪跃入血池，颈间朱砂痣灼穿水面。当她抓住沈明月手腕时，姐妹俩的鲜血在池中绘出完整星图——正是萧定权心口诅咒的镜像。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沈明月突然反扣她命门，瞳孔泛起与玄冥相同的金芒，“从你替我喝下哑药那刻，就注定要当这血祭的薪柴！“

青铜齿轮骤然加速，萧定权的银发尽数霜化。他手中剑突然调转，贯穿沈昭雪肩胛钉入轮盘。血月华光透过地宫裂隙，将三人影子投在壁画上——正是预言中“银瞳噬凰“的场景。

“王爷不可！“陆九章的白绸蒙眼布被气浪撕裂，露出布满星纹的右眼，“那是......“

沈昭雪在剧痛中握住剑刃，任鲜血浸透萧定权的手掌。当两人血交融的刹那，青铜祭坛从池底升起，二十八宿方位嵌着的骨片齐齐飞向萧定权心口。玄冥的狂笑震动地宫：“好！好！这才是真正的归位！“

沈明月突然挣脱星钉，残缺的身躯扑向祭坛。她心口浮现蛇吞月图腾，与萧定权体内的骨片产生共鸣：“玄冥大人答应过我，只要献祭嫡妹，就让我成为真正的......“

“聒噪。“玄冥的冰玉尺刺穿她咽喉，将最后半句诅咒封入冰晶，“赝品就该有赝品的归宿。“

血月升至中天时，沈昭雪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祭坛分裂——一半是凤冠霞帔的王妃，一半是南疆圣女的图腾。萧定权银瞳彻底化作冰晶，剑锋抵住她心口朱砂痣：“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