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麻药应该退了,我全身像被车碾过一样。

后脑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腰椎像是被人生生掰断。

护士说是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我来的,还说他们给我丈夫打了很多个电话他才出现。

我心中一阵酸楚,他应该更巴不得我死在婚礼现场吧。

正想着,病房门被推开。

裴云章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他递过来一叠文件,“穆家要起诉你,故意伤害致人死亡。”

我瞪大了眼,这根本就是栽赃!

“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抬头看他,“穆雪死那天给我打电话时,是你接的。”

裴云章瞳孔骤缩,暴怒着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闭嘴!再敢污蔑小雪,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松开手,我剧烈咳嗽,喉管火辣辣地疼。

而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仿佛刚才差点杀人的不是他。

“好好养伤。”

他笑着说,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我们有的是时间。”

门被狠狠甩上后,我终于崩溃大哭。

换下来的婚纱上血已经干了,可心里的血还在流。

我哭着拨通了林叔的电话,“林叔,救救我,我坚持不下去了。”

林叔在那头被我哭得心急如焚。

“闺女别怕,叔叔很快就派人来接你!”

他叹了口气,“你妈走前拉着我的手说'老林,别再为我们家拼命了',可你看看你现在。”

当年父亲从火场里把他背出来,父亲死后他就成了我和母亲的保护神。

直到母亲也去世,我发誓再也不要依靠他,谁知最后还是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德行。

挂掉电话,我看向窗外。

天阴沉沉的,就像我的人生。

空荡的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声响格外刺耳。

艰难伸手按铃却无人应答,后背化脓的伤口让我一动就冷汗直冒。

病房门被推开,我以为是护士,抬头却看见裴云章拎着保温桶走进来。

保温桶“咚”地砸在床头柜上,热汤溅出来烫红了我的手背。

我缩回手的瞬间,一叠照片已经劈头盖脸砸过来。

照片里的穆雪笑得明媚,和不同的男人耳鬓厮磨。

“我查了,是你发的这些照片害死了她!”

“我根本没见过这些照片!”

我急得大吼,却被他掐住下巴。

“还狡辩!”

他逼我看最后一张,那是我和穆雪在一家咖啡厅。

我盯着照片里穆雪隆起的腹部,回想起那个雨夜。

当时她抚着肚子说:“我怀孕三个月了,是云章的。”

当时她无名指上还戴着和我同款的戒指。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我抬头看他,“那几个月你在出差,记得吗?”

裴云章的表情凝固了。

我忽然觉得可笑。

这么多年,他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里,而我竟然成了这个谎言的祭品。

我看着他双眼通红的样子,笑了,“裴云章,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你们分开,到底是谁害了谁?”

他猛地转头瞪我,“你还有脸提?当年要不是你偷走我给小雪的礼物,她父亲怎么会发现我们的事然后把她送出国。”

“我偷的?”

我震惊地问他,“那明明是你托我转交的!老师发现后,我还替你顶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