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该不会等我问完，突然掏出黑衣人同款记忆消除器，”他手指在太阳穴比划出杂乱的轨迹。
这句烂话像在结霜的挡风玻璃上按下除雾键，敖鼎绷紧的肩膀突然松懈成星巴克沙发靠枕的弧度。
“我比较擅长物理删除记忆，”她瞟过后视镜里少年凝固的表情，“这些东西，也不算什么秘密，兴许你哪天收到霍次沃格的通知书的时候就知道了。”
路明非的脸色如同被抽帧的午夜凶铃录像带：“按剧情发展接下来是不是该有伏地魔那个光头出场了？！”
“哪有那么夸张，正常情况下，那些东西都是不会在城市里出现的，”敖鼎转动方向盘时，霓虹灯透过天窗在她睫毛投下阴影，“你以为火灾警报是随时都拉的吗？”
“至于什么叫以后会知道的，”敖鼎的食指在真皮方向盘烙下月牙状凹痕，“大男孩不都这样吗，幻想着自己身上有着能够拯救世界的潜力，直到某天有个穿高跟长靴的漂亮姐姐踹开寝室门，说星际争霸段位不能拯救地球。“
路明非后槽牙咬住舌尖渗出铁锈味，这女人怕不是在他颅骨里装了WiFi路由器，还是带全天候测谎功能的那种。敖鼎每次转方向盘时甩动的发梢都像游戏里NPC头顶的黄色感叹号，提醒他您的中二幻想正在被管理员实时监控。
敖鼎指尖敲击车窗的节奏突然停顿，车载香薰里浮动着薄荷味的威胁，“这位玩家，你也不想自己的星际账号被封禁掉吧？“
路明非的敬礼手势在路灯下投出剪影：“报告长官！今晚记忆已开启自动粉碎程序！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个情况。“
楼道声控灯第七次熄灭时，敖鼎嘴角的弧度像断线的风筝急速下坠。仪表盘绿光爬上她的脸颊，映出少女的冷笑。
敖鼎对着后视镜按下语音键：“太虚，帮我呼叫老冰棍。“
当车载时钟跳第过八分钟，电流杂音里浮出烧烤摊灼烧空气的滋滋声。沉默在两人之间膨胀成透明橡胶球，直到路灯的阴影第十三次掠过她的锁骨。
“正统那帮孙子是把生化危机片场里的实验体偷出来了吗？”少女的五指在方向盘真皮上犁出五道凹痕，“还是说他们终于疯了要把盘山公路变成丧尸片拍摄基地？”
低笑声裹着烤串的孜然味味在车厢流淌：“我们敖家的疯子说别人需要拴链子，这期正统混血种月刊的标题有了。“
“记得三年前你处决的圣诞节礼物吗？“男人提醒她的过去。
记忆像生锈的卷帘门轰然坠落，破碎画面里爆出劣质圣诞歌旋律，粘着棉花糖的驯鹿发卡，还有被血浆染成玫红色的雪橇铃铛。
“不就是把宜家买的床头柱，“敖鼎发出轻蔑的嘲讽，“改装成了穿刺公的同款行为艺术展品，然后插在市政府门口啦。”
“那根桦木桩确实插得很艺术，我很喜欢，”孜然粉好似跨越空间般落在在真皮座椅的纹路上，”正统后勤组赶到市政府门口时，发现她在哼铃儿响叮当，用漏气的支气管。“
敖鼎的冷笑惊走了垃圾桶上的夜猫：“往高中生汽水里兑不稳定的血统催化剂，用桩刑便宜她了，那女人就应该被送去做成铁板烧。“
“但在正统看来，这个就是血统不稳定的前兆。”焦糖色油脂在烤架上炸开时，传来膨胀的闷响。
“所以这次的死侍袭击，也是他们的测试？”她掸去牛仔裤里嵌着的沥青碎片，“这算是入学摸底考？“
“极端压力测试就像是堵住高压锅的气阀，“焦糊味混着电子声报时在车厢漫延，“不把厨房炸成垃圾回收站就是胜利。“
电流杂音中传来竹签穿透肉块的闷响：“我的女儿，恭喜你获得了万能通勤卡，不过记得少去意大利乱晃，那个地方不安全。”
“记得远离庞贝那个老流氓，他并不安全。”敖青云说。
“我建议他们下次投放实验体前，“敖鼎猛打方向盘碾过减速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焦臭，“记得先把无辜者排除在外。“
保时捷的尾灯撕裂月光，排气管喷出的尾气惊起路边广告牌上的麻雀。后视镜里，某个电子屏幕里正播放着处理电车难题的电视剧。
竹签穿透肉块时带起黏稠拉丝声，敖青云咀嚼的动作突然停顿：“没丫头烤的好吃，总归还是差了很多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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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盯着食堂餐盘里凝结的猪油，连赵孟华小弟故意撞翻他的《科幻世界》时，也懒得捡起沾着鞋印的杂志，篮球场传来的嘘声像隔了层鱼缸玻璃。
在见识过真实而又血腥的暴力之后，这些校园里的嘲讽还不如万圣节的南瓜头吓人。
记忆里那些抽搐的肢体仍然在脑海当中反复播放，像老式电视机跳帧的雪花点，路明非蹭着鞋底粘住的泡泡糖走过香樟树荫，远处传达室窗台的老旧电视机真正播放大侦探。
“有我的信么？”路明非在传达室门口探头探脑，拽着英文发音，“Mingfei Lu。”
“有，美国寄来的。”门卫扔了一封信出来。
钥匙串上的指甲刀划开信封，简体汉字在信笺上张牙舞爪。当卡塞尔三个字突然在第四段浮现，路明非的瞳孔突然开始回缩。
记忆闪回的路灯冷光里，保时捷储物格里的录取通知书，竟然和现在的卡塞尔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所学校在少年的心里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能让敖鼎那种释放雷霆的超级人类，想必也应该有着某种共同点。
他摩挲着卡塞尔的校徽，心中突然蹦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这学校该不会是X战警里的X学院吧？专门负责培养敖姐那种拥有超自然力量的角色，但为什么我也会收到，难不成我也有拥有着那种能够类似放电的超能力吧？
路明非拆开信封，从里面摸出来了一个N96的诺基亚手机，如果是在没有遇到少女的前提下，他肯定会觉得这个是诈骗，但既然接触了真实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个诺基亚手机很符合他对超凡组织的财力想象。
少年决定先不给婶婶家里说这个学院的事情，只当是又申请海外留学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