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温泉川

“陈海，还在想早上的事，感到后怕？”

队医娜塔莎看并坐在山猫车二排的陈海，手里拿着早上那颗击中身体的变形弹头，定定看着、沉默不语。

“没。嫂子，我是在想，面对狙击手，如果没有同伴，没有无人机群...”

“你是拿刀近战的一阶武者，听我的、别想那么多，遇到狙击手，没有同伴，就躲、就逃！你看张强现在是三阶，比你厉害吧？可他要是单独遇到老杨这样的狙击手，他也只有逃命的份。”

陈海问：“三阶武者，感官能看到1500m射速子弹轨迹，可以全身而退吧？”

“我来回答你。得考虑实际情况。”前座的张强回头，“如果狙击手第一枪从我视线盲区打，我反应不及。你也知道，子弹射速比声速快。除非我背后有眼睛，否则我听到子弹破空的哨音时，人其实已经中弹了。老杨，你的49型朱雀狙击步枪射速是多少，告诉陈海。”

“初速度2100米每秒，对异兽型制异化合金弹有消音涂层，专用来针对五感敏锐超凡生物，听到子弹破空哨音的时候通常已经晚了。”

后座看守那仍被麻醉袭击者的老杨平静介绍。

张强补充：“想躲过狙击手的偷袭，那得到中阶武者，才有可能做到。我是三阶，也得在1000m范围看到子弹，反应速度才够我避开致命伤——这建立在我熟悉枪械、可以精准判断子弹轨迹和身体要害位置。

“陈海，我知道你心气高，但也要尊重客观规律，低阶武者面对狙击，就别想着反击了，等你哪天成了中阶武者，再想这种问题。”

“队长，我想在休息时间，在营地周边找野兽练刀。”

陈海捏紧手指间的变形弹头，早上那毫无预兆的袭击，让他心中愈发充斥对提升实力的渴望。

“嗯，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张强郑重点头。

黄昏时分，山猫车抵达预定地点。

一条废弃的坑洼山路，处在两条川流交汇点。

小川在原野上曲折。

沿山路蜿蜒而上，宽十几米的大川则是此行顺流而上的温泉川。

车停。

陈海看向下方深邃河水。

两河水流会合处，黄昏金黄阳光下，粼粼波光中，有无数密密麻麻水草一样的黑色带状物汇聚在水中。

一大群水鸟在岸边、空中盘旋。

“那是什么，鱼？”

待看清那水下密密麻麻的“水草”分明是一群群数不胜数身条古怪狭长的鱼，陈海一时感到震惊。

“情况很不妙啊。如研究院所料，今年这种银条鱼都没有溯游温泉川，而是在这片汇流处产卵。看它们位置，集中在白川河的那一侧，却都在往温泉川这边滤食......这说明温泉川这边水温下降后，水中的营养物质不仅没少，反而变多了。”

张强自顾分析着。

小郑忽然拍了拍陈海的肩：“陈海，看啥呢，鱼？看着手痒，想干点啥不？”

“嗯？”

“给。”

“这是？”

“水雷。拔掉引信，往水下丢就行，看你心情不好，丢一个，可爽了。”

“啊？”

陈海接过一个小南瓜似的物件，疑惑看向小郑。

同时跃跃欲试，看向水面。

这水下的鱼成千上万，数不胜数，如果都是异兽，这一下究竟得有多少灵韵？

张强那边赶紧叫住：“先别急丢，等我先在汇流处丢个浮标下去。陈海，你拿个摄像头，炸鱼的影像资料要记录的。”

陈海一时古怪莫名，他全然没想过，炸鱼的资料居然也要记录？

不过还是依言拿起一个摄像仪。

等张强找好位置，将一个小型水雷似的东西绑钓鱼线固定住，投入水下后。

陈海才被允许投雷。

“往那边，那边密集。我数321，3，2，1，投！”

陈海内心激动，拔掉引信，将南瓜雷丢进水面。

几个呼吸后。

水面轰然炸开一个巨大水花，无数长条鱼类翻白肚皮，浮尸水面。

【灵韵：+13。】

啊？

陈海一时无言，这些被他炸死的鱼没有一千也有数百，却居然只有13点灵韵。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看来都是刚出生不久的鱼苗。

眼看密集“水草”被炸开的一个口子，在仅仅十几秒后又被从惊吓中回过神的鱼群填满，陈海一时感到愕然。

这种鱼，没脑子的？

那边张强奇怪道：“奇了怪了，怎么像是这水下一只大型水怪也没有？小郑，你和陈海继续炸。”

又是几个炸弹丢进水面。

不到一分钟，河面鱼苗浮尸已有数千，惊动水鸟成百，乌压压开始沿着河面浮尸争夺掠食。

陈海看张强脸色不太好。

便问：“情况不对？”

“正常来说，应该有水类两栖异兽受惊动跃出水面，去年洄游季节就看到了不少。”

张强神色凝重，看向蜿蜒深入深山中的温泉川。“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尽快沿河把上次投放的浮标收集完，争取入夜前到达温泉度假村外围的废弃铁道站。那地方离温泉地足够远，地势开阔，在那里放无人机。一旦发现意外，立刻转移！”

......

所谓的温泉川小镇。

是一片建筑粉碎如沙堆的废墟。

如果不是铁路干线的铁道站点还依稀能分辨出来，陈海几乎以为这是片深山沙矿场。

温泉度假村？

一点影子都没有。

陈海忍不住开口：“这小镇毁得也太严重了吧？”

张强不无唏嘘：“夏汛，泥石流，异兽出没，地震。你还能看出个大致的小镇轮廓，除了大城市周边，这种算是陷地内保存相对完好的深山城镇了。异兽横行的陷地，人类住所失去维修看护后，不需几十年就会沦落变成现在这般。”

扶桑的铁道站通常都有人防工事。

小队在塌陷后仍然有相对坚固墙体的铁道站附近，倚靠山猫全地形车搭建起一个掩体帐篷，很快借着山猫车的电源构筑起一个临时无人机控制中心。

不浪费时间，小队很快放出早有准备的专业无人机群，铺散开来。

有机械臂抓钩的两架中型机，则沿河流溯游，去拿回更上游投放的生态浮标。

侦察型飞行无人机，挂载潜水型机器鱼，两架直接投放进附近河流，剩下5架则朝山腰温泉池方向而去。

狼蛛型机器人则如蜘蛛般散开，保卫控制中心周遭安全。

不得不说，尽管已经见过好几次，但每次小队铺开无人机进行侦察作业，其专业程度都会让陈海感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