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尚晚,阴云蔽月,虫鸣凄骇不绝,大风卷着枯叶呼啸而过。
杨二虎一身征袍,腰间跨刀左手扶刀鞘,右手小拇指挂马鞭,着两名亲兵紧紧跟在身后。
来到一营方门前,拿起铜锤不停的敲击“更钟”。
“铛铛铛”急促的钟声直接将其中熟睡的乡勇惊醒。
营房内瞬间有一副行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灯,营房刹那间亮起来。
但见30人住在一个大通铺上,一众乡勇开始有条不紊的穿衣。
一睡眼朦胧的乡勇眯着眼睛打着哈欠问道:“现在几更天了,我怎么感觉刚睡下就又起来啦。”
一正在系革带的乡勇回道:“估摸着两更天了吧!”
“卧槽两更天就起来,真要命。”
一对头着急忙慌拿起刀鞘,别在腰上。吼道:
“赶紧的,别让杨行头等急了。今晚可能有急事发生,都给我机灵点。”
旋即二人穿衣整齐,拿起那简单制作的长枪就走,一根粗制的木棍顶着一个粗制的枪头。
不多时众人基本来齐,列队成三个小方队。
杨二虎双手负在身后说道:“开始报数。”
“一队,11人全数到齐。”
“二队,11人全数到齐。”
“三队,11人实到9人。”
“怎么个事,三队那两个人呢?”
一乡勇扶枪说道:“队头和队副昨夜饮酒,还在睡觉。”
杨二虎一听瞬间上头,抄起马鞭一整革带怒道:“玛剌隔壁的,真他娘误事,其余人等赶紧吃饭,今晚有大事。”
随后便有数名农妇提来一陶缸羊杂汤,以及两箩筐炊饼。
一众乡勇见吃的这么好,也是一口炊饼一口羊汤大吃起来,起床气瞬间消失。
“碰!”的一声巨响,杨二虎一脚踹开营房房门,看到大通铺上那两个还在睡觉之人。
快步走上前,一人便是猛抽数鞭。
只是瞬间便是疼得二人扬开被褥大骂道:“他妈谁啊,刚睡着就给我吵醒。”言语之间反手摸着背上的鞭痕。
“我,赶紧给老子起来。”
言罢又是一鞭子抽他身上,杨二虎怒道:“我他妈给你两鞭让你长长记性......”
一正一副对头见是杨二虎,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
“行头,行头”言语之间额头不停的浸出汗珠。
“看什么看,赶紧收拾出来吃饭!”杨二虎怒道。
“是是是!”二人急忙拱手应和道。
说罢,杨二虎直接朝门外走去,路过木门之时还用马鞭猛抽木门一下。
两个正在穿衣的靓仔与杨二虎深情对视一番,刹那间惊骇不已,着急忙慌的加快穿衣服的节奏。
不多时,这二对头兜着帽子就跑出来,随即取出陶碗筷子就去吃饭。
杨二虎则和一众乡勇蹲在一起吃饭,一乡勇喝一口热热的羊杂汤,瞬间上脸,啃一口炊饼别提有多舒坦。
乡勇甲舒服的直眯眼,说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吃这么好?”
杨二虎闻言笑骂道:“这么香的羊杂汤还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乡勇乙则肘击一下杨二虎,又问:“俺们这晚上去干点啥啊!”
杨二虎也是心直口快说道:“去三岔河村抄那里两家地主的家。”
听到去抄地主家,众人可就不困了,毕竟他们中的个别人顺手拿一两件物件的事情多了去了,原宏等人也是秉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的假的?”又有几个熟络的乡勇凑上来说话。
“自是真的,我还能诓骗你等不成?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咱们晚上就走。”
闻言一众乡勇皆是加快吃饭速度,皆面露喜色,竟是不知在想些啥子事情。
食毕,杨二虎翻身上马,六对头也跟着上马,一众乡勇也齐齐跑步在后。
而三岔河这边呢,村外则有三名村民在外等候。
村民甲询问道:“唉!他们怎么还不来!”
村民乙闻言说道:“应该快了吧,俺们再等等!”
不多时便能听到几声急促的马蹄声传入耳畔。
村民乙高兴异常:“唉唉唉,这不来了......”
语气一顿又道:“赶紧摇旗接应。”
闻言村民丙高举白旗不停的摇晃,杨二虎也是瞬间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手背轻抬,示意众人停止行动。
待几骑来到此处,杨二虎勒住马匹,马头不停的摇晃,鼻腔中喘着粗气,马鬃不停摇摆甩动。
“吁~”
村民乙笑呵呵低声说道:“唉!你们可算是来了。”
“别废话,速速带路!”
村民三人则在前方带路,杨二虎则招呼一众乡勇跟上。
这三岔河村的两院地主倒也是懂得未雨绸缪,他们从一开始听说原宏干掉大槐树村三家地主的事情。
便是将院墙修高,并且在村内安置多个暗哨明哨四处观察。
但是他们好像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他们平时压迫贯啦这些村民,反倒是忽视他们的存在。
这便给了原宏可乘之机,趁机发展自己人,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
原宏不熟悉这村里的暗哨明哨位置,这些村民可太清楚啦。
他们路上就遇到一个,被两个乡勇偷摸上去直接就给刀啦。
一行三十余人,直接深入最大的李家宅,徐家宅。
两家只有一墙之隔,抄掠起来也是极为方便。
甚至最离谱的事情是,已经有村民在墙边接应。
他们从草垛子里纷纷拿出木梯子,唰唰唰的就搭到四五米高的院墙之上。
在之后那便是杨二虎的拿首好戏。
不多时两家大院之中传出真真嘶喊求饶的声音,这一夜杀戮四起,这一夜喊杀震天。
半个时辰之后,杨二虎率一队乡勇出来,他腰间挂着两个血淋淋的白色包裹。
这些地主的家仆各自为战,自然是不敌同进同退的乡勇们,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负伤。
乃是这李姓地主和徐姓地主的项上人头。血液将这白色包裹洇红洇透,顺着布角滴滴答答的垂落下来。
杨二虎命两队留在此地,自己则率另一队回去复命。
这一夜连同空气之中都满是血浆子味,以及惊恐嘶吼的惨叫声在风中久久不散。
一把推开门,杨二虎发现众人早已来齐。
王茄子脸上带着血迹喷溅形成的印痕笑道:“二虎你可是来晚啦,我们都等你很久了。”
杨二虎啐了一口血沫,碰的一声将那两颗首级直接扔在桌上。
而刘鹤松则在院外抱着墙根不停的呕吐,不由得暗道:
“咄!此等人行径何其变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