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僵硬

谈话不欢而散，但尽管如此，侍奉部的行动也不能算是完全失败，雪之下和比企谷在天使之梯已经获取到了不少的情报。

“委托撤销，是我们禊祓课的安排出了问题。”叼着棒棒糖的平冢静如此说道。

“比企谷的身份完全暴露，已经没有让你们调查下去的必要了，再继续下去那就是我坐视着我的学生深入险境，情况还没有危急到这种地步。”

“我没意见。”比企谷快速回复。

的确如此，自己这边本来就不是专业人士，在任务已经出现问题的情况下自然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不然神篱庭养那么多驱魔师做什么，吃白饭的吗？

比企谷数着地板砖缝里正在迁移的蚂蚁，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在他脑海里回放，黑泽竜司的笑，拥有不合理锋利度的铜卡，雅代夫人对自己的示好……哦这个是幻象。

“我要继续参与。”雪之下冷冷回复，“比企谷君可以退出，但我还有继续行动下去的理由。”

硬糖被牙齿咬碎，糖果在老师嘴里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你确定自己不是去添乱吗？”

“我从小就已经开始接受驱魔师的训练，我的血统等级也远远高于现役龙裔驱魔师的平均水平。”

对峙，沉默，然后是无奈的叹气。

“你明明已经快毕业了不是吗？为什么如此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平冢静问。

“不是急切，是理所当然。”雪之下一如既往用那冰雪般的语气态度回复。

“这是雪之下雪乃本该能做到的事，理所当然。”

比企谷对此表示无所谓。

他清楚自己不是主角，不是只要自己不参与这段剧情就一定会有危险，这世界不是围着一个人转的，雪之下雪乃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比他优秀的多，没道理雪之下不行比企谷上了就行了。

如果雪之下雪乃都不行，那么他上就更加没意义了。

“啧，不让人省心的小鬼。”平冢静不爽地用两只手抓住雪之下的脑袋，丝绸般顺滑的黑发一下被抓得乱糟糟的。

“别让大人来给你擦屁股就好。”

“不会给老师添麻烦的。”

两人离开办公室，雪之下雪乃忽然开口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被幻术迷晕眼睛，是怎么发现的，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

“因为我相信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到我头上。”比企谷八幡无比平静的回复，“我不奢望有人会这样毫无理由的爱我，即使真的有，我也不会接受。”

“越轻易的爱越廉价，用炎国那边的话来说，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意思是不要相信天底下有白捡的好事。”

那不是我所期待的东西。

“唯有自知之明这点还勉强值得称赞呢。”雪之下同样平静的回复。

比企谷八幡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孤高。

两人就这样一起走回了侍奉部，已经把红茶泡好的由比滨热情的上去迎接。

“我把红茶泡好了哦！泡茶比做饼干简单多了！”由比滨依然是平常的辣妹打扮，只是在看了昨天晚上的模样之后再看现在的打扮莫名的有些不适应。

“自闭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昨天在天使之梯看到小雪乃了哦，小雪乃穿的很漂亮呢～”

“哦哦我知道了，谢谢你但是我没兴趣听。”比企谷非常敷衍的回应，端起红茶小口喝了起来，不得不承认，由比滨泡茶的技术比做饼干的技术强了十倍不止。

“什么啊！自闭男真讨厌！”由比滨朝比企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说，“昨天小雪乃还陪着一位炎国来的客人哦～那个炎国人和比取谷有点像呢。”

比企谷差点没把嘴里的红茶一口喷出去，他先是看向了雪之下，发现这家伙没有半点反应之后也跟着镇静下来，冷静回复道。

“是比企谷不是比取谷，不要念错了。还有轻浮女你原来是有钱人家吗，竟然还能去天使之梯？”

“才不是呢！”由比滨气冲冲的回应，“亏我还好心给你准备了入场券。”

熟悉的铜卡再次被掏出并陈放到桌面上。

“明天有传统文化展览活动，凭此卡可直接进入市立博物馆参观，还能参与接下来的宗教活动，有免费的小礼品拿哦，小雪乃有票了，这是你的啦。”

“是因为我救了你的狗吗。”比企谷直言不讳。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尤其是美少女。

经过在侍奉部这段时间的相处，比企谷终于了解到自己早就在开学时候认识了由比滨。

当时由比滨的狗在马路上快要被车撞到，是自己骑着单车冲过去把狗救了下来，就因为这件事结下的缘分。

比企谷不喜欢挟恩图报，他知道由比滨实际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孩，这段时间相处的也很愉快，但这些好意都是建立在自己救下了她的狗这个基础上。

“比企谷君是这么想的吗？”

正式的称呼，往日活泼的由比滨结衣认真了起来。

“你不需要这样特意照顾我的孤独。”比企谷斟酌着开口，“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如果要报恩的话这么多天的相处也已经还清了。”

侍奉部的气氛变得僵硬，由比滨从座位上起身，然后几步走到侍奉部门口。

“我不会再打扰比企谷君了。”

由比滨结衣关门离去。

这样就好，比企谷想，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缘分就到这里停下来也没关系。

我讨厌这世界上所有温柔的女孩，只有家人一样的妹妹是特殊的，与女生相处的话反倒是雪之下这种直刺刺的性子能相处得来，但也远远没有到朋友的程度。

卡塞尔也好，总武高也好，都是一样的，两边没有区别，不管是比企谷还是路明非都是衰小孩。

那张铜卡还被放置在侍奉部的桌面上，雪之下不满地用大拇指按着太阳穴处揉搓。

“你果然是个个性糟糕的需要纠正的家伙。”

“抱歉，我就是这样的人。”

比企谷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银河铁道之夜》，就这样在座位上阅读了起来。

接下来一整天的时间里，两人谁也没有在对另一个人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