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牧地上,不少马匹正低着脑袋,专心在地上搜寻所剩无几的草根。
而处于单独放牧中的目白天马,除了偶尔跑到栏杆边上喝几口水之外,似乎对身下的草地完全没有兴趣。
芦毛马就这样安静地保持着站立姿态,时不时打上几个哈欠。
“休养结束后,计划的调教方向还是以力量的增长为主。”
绪河丈叉着手,向北野说明起了关于目白天马的调教予想。
虽然一直在体重管理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绪河丈还是想尽可能地去努力。
对于泥地赛来说,目白天马现在的肌肉量还远远不够。
北野点了点头,同时打开了目白天马的面板。
面板中,【速度】、【体力】一类的基础能力后方都带上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向上箭头。
箭头的倾斜角度都不太一样,他猜测可能和系统判定中的成长涨幅有关。
不过无一例外,向上的角度都十分微小。
像是【贤】这样本来基础数值就高的能力,箭头向上的角度甚至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
而且除了【贤】和【成长型】以外的能力,依旧是一长串的问号。
这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么。
关闭面板,北野继续倾听绪河丈的调教计划。
“至少在短期内,应该都不会安排给珀伽索斯太过繁重的训练任务。”
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训练可以安排的。
无论是出闸还是脱敏,从第一场比赛的表现来看都已经不成问题了。
甚至还从落合骑手那边收到了“对于比赛存在某种直觉之类的东西”这样的评价。
至于说游泳训练或者是森林坂道练习这样对于场地有着较高要求的项目,Nishiken牧场并没有能力进行。
这也是地方赛马的常态。
在比赛与比赛的短暂间隙,光是能让马体的疲劳稍微得到恢复,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北野先生这边又是怎么想的呢,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的方面?”
将牧场的调教予想解释完以后,绪河丈转而问起了北野的想法。
目白天马能一战顺利从未胜利脱出,对于关系者的各方来说都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这样一来,至少在比赛的选择上就多出了不少余地,而不是只能在一场又一场的未胜利赛间疲于奔命。
“训练方面就按绪河先生的想法去做吧。”
在自己所不理解的领域,北野向来尊重来自专业人士的建议。
“至于比赛...”
短暂地顿了一顿,他才继续说:“至少在今年内,就以积累经验为目标来参加比赛就好了,没必要操之过急。”
说罢,他拍了拍目白天马从栏杆探出来的灰扑扑脑袋。
和大部分的新人马主不同,北野没有被眼前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从而对练马师和骑手提出“比赛务必争胜”这样的任性要求。
比赛结束的当天,面对田中师的询问他也给出了同样的说法。
无论是当初的田中,还是如今眼前的绪河丈,都对北野的选择有些意外。
虽然对于马体的消耗不算严重,但是地方比赛的奖金十分有限。
而作为开支大头的寄养费用,哪怕比不上动辄每月近百万円的中央,但同样也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为此,不少地方的马主都会让名下赛马频繁参加比赛。
而北野对于目白天马的期望,是不至于亏损太多的程度而已。
如果能顺便达成更多任务的话,那当然更好了。
至于说未能达成的情况,那也没必要去勉强了。
从这点上来说,北野作为马主的性格有些偏向佛系。
“而且——”
将手掌收回,北野继续说道:“身体还处于发育中的状况下,参加太多比赛的影响恐怕不是太好吧?”
以兽医的身份来说,北野同样不会考虑给赛马安排过于密集的赛程。
“说的是啊——”
绪河丈点了点脑袋,然后又扭头望向了不远处的集体放牧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野先生,垫料我已经铺好了哦!”
马房的方向传来了绪河胜的声音。
少年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放牧地。
“辛苦了。”
北野朝着少年点了点脑袋。
“没什么没什么~”
拿起毛巾擦拭着汗水濡湿的面庞,绪河胜脸上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这时,目白天马突然趴下身子,然后在地上打了个滚。
并没能成功翻过去。
又尝试了几次后,它才有些闷闷不乐地站了起来。
众人都被这有些滑稽的一幕逗得笑出了声。
唯独绪河胜看着目白天马满身的泥迹,正有些苦恼地揉着脑袋。
北野离开牧场后,他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提起水桶,准备替目白天马清洗身体。
似乎是对放牧感到尽兴,去往洗澡间的路上脏兮兮的芦毛马不停地摇晃着脑袋。
“明明小时候还是偏向安静的类型,现在却变得那么不让人省心了。”
一边将固定用的绳索挂往笼头,绪河胜嘴里一边小声嘟囔着。
将水量调小,再用手试了试温度后他才把花洒对准了脏兮兮的芦毛马。
目白天马并不算长的毛发很快就被打湿,依稀可以看出胸前原本不太明显的肌肉线条。
绪河胜开始了工作。
清洗头顶的时候,灰白相间的小耳朵会十分机敏地躲开,喷头往下移的话,又会配合地闭上眼睛。
唯独这一点,还是和小的时候一样聪明。
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洗澡上手的程度。
绪河胜将花洒移向正面,目白天马趁机呲开牙大口喝着水。
“真丑啊。”
绪河胜笑了笑,轻轻拍着目白天马的上唇说道:“想要喝水的话等回到马房再说吧,现在可是洗澡的时间哦!”
说罢,他就放下喷头转而拿起刷子,开始梳洗目白天马乱糟糟的鬃毛。
目白天马脑袋晃动的幅度变得更加剧烈,绪河胜身上的衣服被溅得都是水滴。
之后在擦干身体的时候,目白天马又趁着他不注意将毛巾叼起,直到绪河胜苦苦哀求了好一会后才有些不太情愿地松开了口。
折腾了相当长的时间,这才总算完成了清洗工作。
将清爽干净的目白天马送入马房,身心俱疲的绪河胜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