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狠。“罗严克拉姆屈指弹飞血钻，宝石精准嵌入西尔维娅发间的冰晶簪，簪尾流苏荡起细碎的冰晶涟漪，“这些人的买命钱从佣金里扣。“他指尖圣光凝成金链，在波斯地毯上烙下焦痕：“现在证明你们配得上这份合作。“
西尔维娅突然嗤笑，灰眸中冰蓝符文明灭如呼吸。四人头顶凭空浮现半透明巨掌，掌纹间魔力涌动如星河。巨掌拍落瞬间，黑檀木沙发轰然爆裂成木屑，飞溅的碎木却在触及四人衣角前诡异地静止，接着化作冰晶粉尘簌簌坠落。瑞德里格斯后颈寒毛倒竖——十六级魔法师的魔力控制，竟精妙到连空气震颤的频率都能操控。
“这就是差距。“西尔维娅指尖缠绕着冰晶流苏，霜花在她脚下蔓延成诡谲的符文阵列，“你们连我的护体魔法都破不了。“她突然并指虚划，悬浮的冰晶粉尘凝成四柄寒光凛冽的冰剑，剑尖距四人咽喉仅半寸之遥。
瑞德里格斯望着冰剑折射的森冷寒光，恍惚看见南丁格尔实验室里沸腾的魔药。当年老师将龙舌兰汁液滴入坩埚时，升腾的紫色烟雾也曾这样扭曲着光线。“魔力的本质在于共鸣，“他忽然福至心灵，“就像琴弦与空气的共振。“冰剑突然发出清越颤音，剑身裂纹如蛛网蔓延，最终化作冰晶雨散落。
罗严克拉姆抚掌而笑，圣光锁链应声而碎：“看来我找到了有趣的合作者。“他指尖轻点桌面，焦痕处钻出嫩绿色的藤蔓，瞬间爬满整面波斯地毯，绽放出带着金属光泽的魔法玫瑰。
窗外，第一缕晨风掠过槭树梢头，带着某种命运转折的凉意。
待四人从冰晶粉尘中爬起，另一名护卫已将羊皮地图在乌木桌上展开。罗严克拉姆的指尖划过科伦要塞西侧的赭色山脉，在埃因霍温堡的位置重重叩击，青铜烛台的火光随着动作在地图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这里。“他嗓音低沉如大提琴低音弦，尾音却带着剑刃出鞘的凛冽，“尼德兰最西陲的獠牙，如今被蛀虫啃出了豁口。“地图边缘的埃因霍温堡标识泛着陈旧墨渍，城堡轮廓像被揉皱的纸团，“三百里外的阿姆斯特丹不会为一片荒原出兵，但公国的尊严需要有人擦拭。“
金币在丝绒袋中叮当作响，当金海倾泻在地图中央时，法伦特的佩剑与帕祖尔的匕首都发出饥渴的嗡鸣。瑞德里格斯却盯着城堡图标旁细小的村落标记——那是南丁格尔曾描绘过的魔法植物产地，龙舌兰的花期该到了。
“六个月。“罗严克拉姆突然用圣光在地图烙下焦痕，焦味混着檀香在屋内弥漫，“足够让秃鹫啃净十具尸体。“他身后的护卫冷笑一声，重甲与地板摩擦发出金属刮擦声，像钝刀割过琉璃盏。
“啪嗒。“
瑞德里格斯的汗珠砸在地图上，晕开的墨迹活像只尖叫鸡。法伦特正用匕首戳着盗贼巢穴标记：“这窝毛贼够肥啊！凯尔你上次不是说他们老大戴着钻石鼻环？咱们绑票吧！“
“绑你个头！“霍华德用鹿皮靴碾灭法伦特的烟头，“那鼻环是魔器！上次老子屁股上的灼痕现在还没消！“他说着掀开斗篷，露出个爱心形状的疤痕，“看见没？这孙子用鼻环给我烫的！“
西尔维娅突然打了个响指，霍华德屁股上的疤痕瞬间结冰。冰晶爱心在烛火下闪着粉蓝光晕，霍华德嗷地蹦起来：“姑奶奶！您这是给我镶钻呢？“
“安静点，戏精。“西尔维娅搅动着冰红茶，杯壁凝结的霜花正拼成个翻白眼的表情，“那些盗贼首领是褪色的黄昏级佣兵，每人至少掌握三种二级魔法。“她突然将茶杯倒扣，冰红茶在空中凝成支冰箭，“就像这样——“
冰箭擦着法伦特的耳际钉进橡木桌，震得凯尔的烟斗掉进茶渍里。瑞德里格斯盯着冰箭尾部的紫色符文，后颈的凉意直窜天灵盖：“等等！这符文……是不是南丁格尔实验室里那具骷髅身上的？“
罗严克拉姆抚掌大笑，圣光锁链的残影震碎了窗棂的冰晶。他捻起一片冰晶玫瑰花瓣：“聪明！那些佣兵三个月前抢了老南头的实验材料，现在估计正在调配紫毒龙舌兰药剂。“
“紫毒龙舌兰？“法伦特突然捂住屁股，“上次老子喝醉误喝的那瓶？我说怎么看见霍华德长了三个脑袋……“
“重点！“西尔维娅的冰勺敲在法伦特额头上，“药剂完成时会引发元素乱流，方圆十里都会被腐蚀。你们是想等盗贼们开瓶畅饮，还是现在就去抢回材料？“
瑞德里格斯盯着地图上的城堡轮廓，突然想起南丁格尔地窖里那具骷髅空洞的眼眶。喉结滚动间，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如果药剂完成……我们会变成什么样？“
西尔维娅轻笑一声，冰红茶瞬间冻结成水晶球。球心浮现出盗贼们狂欢的画面——他们举着紫色药剂，身体正逐渐透明化。“看见那些紫色血管了吗？“她的灰眸泛起奥术涟漪，“那是元素化的前兆。等血管爬满全身……“水晶球突然炸裂，紫色冰晶溅落在众人身上。
“就像这样。“西尔维娅指尖轻点瑞德里格斯肩头的冰晶，它瞬间凝成条紫色小蛇，“啪“地钻进他衣领。瑞德里格斯感觉后颈传来细微刺痛，仿佛有冰凉的液体正顺着脊椎蔓延。
“开个玩笑。“西尔维娅突然散掉冰蛇，霜花在她掌心聚成个笑脸，“不过药剂完成前，你们确实会变成行走的紫色果冻——当然，是死透的那种。“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冰晶流苏在烛火中折射出七彩光斑，“所以……谁去当诱饵？“
罗严克拉姆的目光突然如实质般刺来，瑞德里格斯膝盖重重撞在桌角，疼得差点跪倒。他慌忙低头假装研究地图，余光瞥见西尔维娅发间的冰晶簪正在吸收烛火，簪尾流苏荡起的涟漪竟与南丁格尔留下的魔法阵图惊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