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安眼里划过一丝震惊,又有些不解:
“恕臣愚钝,未曾听闻知道圣上还有哪位公主和慕昭对得上名号,请殿下告知。”
周瑾安的话一出,周围人的声音都安静了几分。
许是谢长泽对我的处处维护,加上我给当今圣上呈上的那碗馄饨面,让他们摸不准我是何身份,看样子也不像是攀上了太子。
谢长泽摇了摇头:“她确实不是某位公主,但确实是我爹娘替我认下的姑姑。”
“你们还不知道吧,姑姑她不姓慕,而复姓司徒。”
我听见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司徒。我姑姑正是前御刑司司主之女,司徒慕昭。”
“换句话说,我姑姑想要哪位大人的乌纱帽,不出三天,就有人替她取下。比如……”
谢长泽的视线忽然移向某处:
“比如,周瑾安周太傅。”
快忘了那天周瑾安他们是怎么离场的,
震惊、迷茫、炙热、疯狂在他们眼中交织。
听说当天晚上回去周归晚就去了祠堂想要改姓司徒,可哪有进了族谱又想迁出的道理,自然是没能成功。
我的馄饨铺子也是络绎不绝,
许多不知情的人都想来打听我身世的真假,我嫌烦,便又关了铺子。
孑然一身时,觉得有些孤单,
又用这些年攒下的钱,把我爹传给我的传家宝赎了回来。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还是只有你这个老朋友陪着我。”
我提着剑,先去了趟尚书府。
那尚书府夫人每每被她男人打得鼻青脸肿后,就天天跑到我耳边嚷嚷着想去父留子。
“孩子他爹虽不是什么玩意,但那几个儿子都还算有良心。要不是我拦着,每次都拿刀跟他爹拼命。哎,要是这个男人突然死在他哪个老相好的床上,我就潇洒自在咯。”
虽说我与尚书夫人总是不对付,
但毕竟十几年的交情,
当初我给周瑾安留下和离书一走了之后,她还冒着被她男人打的风险收留了我一阵子。
我不想连累她,她却难得硬气了一回:
“你就在这住着,要是那狗娘养的玩意敢把你交给周瑾安,我拼了这条命也得把他剁了!”
忘了说,
尚书夫人原本也是某地富豪的掌上明珠,压错了宝在一穷小子身上,在娘家渐渐没落后,那穷小子原形毕露,对她非打即骂。
为了那几个儿子,她倒也是忍气吞声过了几十年,
对外人一副彪悍模样,私底下对她男人那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骂她不懂及时止损蹉跎半生,她笑我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现在我终于逃离了那场大火,也得帮她一把。
当我把剑架在尚书脖子上时,他吓得快把那双老腿都给抖断了。
“司徒、司徒大人,下官哪处惹着你了?”
见我不语,他试探着开口:“难不成是我贱内惹着你了?我明天就把她给休了!”
我的剑往里更进了一分,丝丝血迹冒出。
我一字一句道:
“开德二十八年春,你为官七载,你于凤阳城强掳两名女子为妾,彼时不从,杀人泄愤。”
“开德三十一年,你为官十余年,当年旱灾严重,你伙同下面官员贪污百姓数十万两白银,无数百姓饿死城内外。事情败露后,你还将一名新晋官员推出去当靶子……”
我细细数着这几十年他为官做的大大小小的腌脏事,
说到最后,他面如死灰。
但他依旧想争条活路:“我犯了错,自有律法来处置,你无权……”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闪身到其身后,剑尖流淌着的鲜血昭告着他已死于我的剑下。
“最重要的是,我想杀你,所以你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