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慢悠悠晃荡到学校主教学楼前的公告栏时，好家伙，果然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大红色的获奖名单上，“短片单元”那栏，《胡同·光影》的名字赫然排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串奖项：最佳剧情短片、最佳导演（乔霖）、最佳摄影（金旭）、最佳女主角（白百荷）、最佳男主角提名（文彰）......
录音师李行哲学：MMP！
差点拿了个大满贯，乔霖挑了挑眉。
“乔霖！这儿！”白百荷眼尖，老远就冲他挥手。
乔霖走过去，文彰酷酷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唐烟站在旁边，穿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看到乔霖过来，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轻声道：“恭喜你啊，乔导。”
“同喜同喜，大家都有功劳。”乔霖笑了笑，目光在唐烟身上多停留了零点几秒。
嗯，今天这身挺好看，显得人更温柔了。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些：“欸，那就是导演乔霖吧？真人比照片上看着还精神啊！”
“可不是？要不唐校花能和他？”
乔霖听着这些议论，神色自若。
看来之前那场表演效果显著，至少在校园里，他和童遥那点破事儿算是彻底翻篇了。
李卫民老师也闻讯赶来，红光满面地拍着乔霖的肩膀，一个劲儿地说：“好小子！没给老师丢脸！我就知道你行！”又挨个鼓励了文彰、白百荷他们几句。
简单的庆祝了一下，团队成员各有各的兴奋。
白百荷拉着唐烟要去买奶茶庆祝，文彰说晚上要回宿舍好好睡一觉，金旭和李行哲则激动地讨论着下次能不能申请到更好的设备。
乔霖婉拒了各种庆祝邀请，理由还是老一套：“头还有点晕，得回去歇着。”
众人也习惯了他这病弱人设，纷纷表示理解，让他好好休息。
独自一人溜达回出租屋的路上，乔霖感觉心情还算不错。
名声有了，团队也初步磨合出来了，下一步，就是该考虑怎么把这些转化为更实际的东西了。
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手机短信提示音又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银行发来的入账通知。
来自广州的转账，后面跟着的数字数字正好破了五位，一万元。
他正盘算着手里有多少启动资金，手机又进来一条短信，是白百荷发的：“对了乔霖，跟你说个事儿，刚才听隔壁班的人说，童遥好像真的要办休学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到底咋了啊？”
乔霖看着短信，不置可否。
休学？看来黄宇定那边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或者说更直接。
......
《胡同·光影》在校内评选中大获全胜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中戏的各个角落。
乔霖的名字，一时间成了02级乃至整个学校的焦点。
走在校园里，总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或好奇、或探究、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连带着文彰、白百荷、金旭、李行哲甚至只是挂名视觉顾问的唐烟，都跟着沾了不少光。
尤其是乔霖和唐烟之间那点似是而非的绯闻，在短片成功的映衬下，反倒被不少人磕起了CP，觉得是“才子佳人”、“强强联合”的范本。
然而，作为绯闻的两位核心当事人，关系却似乎进入了一个微妙的暂停期。
没有了并肩作战的项目压力，也没有了需要应对的舆论危机，那层被演戏催化出来的熟稔和默契，仿佛退潮般，留下了一片略显尴尬的沙滩。
这天下午，乔霖从图书馆还了书出来，正好在门口碰见了抱着一摞书的唐烟。
“唐烟。”乔霖很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乔霖？你也来还书？”唐烟看到他，习惯性地露出甜美的笑容，但眼神里似乎比之前多了些许不易察觉的闪躲。
“嗯，刚还完。”乔霖点点头，两人并肩往外走了几步，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
之前围绕着短片，他们总有聊不完的细节，从一个道具的年代感到一帧画面的光影，总能找到共鸣。
可现在，短片结束了，那份工作关系带来的天然话题似乎也随之消失。
至于那点滋生出的暧昧......
乔霖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唐烟这几天的细微变化，也能猜到她内心的想法。
或许是觉得戏演完了就该退场，或许是被白百荷她们八卦得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又或许她也在评估这段关系的走向？
乔霖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没打算点破，也没打算立刻推进，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近在忙什么呢？”还是唐烟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瞎琢磨，”乔霖笑了笑，语气随意，“看看书，想想下一步干点啥。对了，《胡同·光影》后期提升的事，多亏了你之前的建议，帮大忙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将话题引回专业领域。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啦，主要还是你导得好。”唐烟也从善如流地接话，两人就短片后期的一些技术细节简单聊了几句，气氛重新变得自然了些，但终究不复之前的亲近无间。
走到岔路口，唐烟停下脚步：“那我先回宿舍了。”
“好，回见。”乔霖点点头。
看着唐烟那依旧高挑纤细的背影，乔霖咂摸了一下嘴巴。
这姑娘确实招人喜欢。
不过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感情这玩意儿，优先级暂时还得往后稍稍。
他现在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如何将眼下的优势最大化上。
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乔霖反锁上门，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
里面是他的心血，那几本写满了未来信息的笔记本。
现在，他在校内有了名气，有了点小钱，有了一个初步磨合的团队，有了一个获奖的学生作品。
下一步，该怎么走？
是趁热打铁，继续写歌？还是拿着《胡同·光影》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吸引到投资拍长片？或者，直接从剧本库里挑一个低成本高回报的剧本出来，自己攒个局？
乔霖靠在椅子上，大脑高速运转起来。
他需要一个切入点，一个能让他真正从“学生导演”迈向“行业新人”的跳板。
这个跳板，要能发挥他信息差的最大优势，又不能太惊世骇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他沉浸在未来的蓝图和眼前的选择中时，一阵突兀且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咚咚咚！”
敲门声很响，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
乔霖皱了皱眉，这个点，谁会来找他？
他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去。
门外站着的身影让他吃了一惊。
又是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