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色竖瞳睁开的那一刻，程默感到全身血液都凝固了。那不是人类应有的眼睛——瞳孔如蛇般竖直，内部有星辰流转，只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
“时空之瞳的劣化版。“陆青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别看他的眼睛！“
已经晚了。程默的视线被牢牢吸住，四肢如灌了铅般沉重。莫云天异化的身躯悬浮在血月光柱中，背后骨刺如孔雀开屏般展开，每根尖端都凝聚着血色能量。
“你母亲没告诉你吗？“莫云天的声音变成多重回响，“血月是灵界投影最清晰的时候。“他缓缓抬起利爪，“比如这样——“
爪尖轻划，程默胸口突然凭空出现三道血痕！镜纹被撕裂，金色能量如血液般喷涌而出！
“呃啊！“程默跪倒在地，这痛苦远超肉体层面——仿佛灵魂都被割裂。更可怕的是，灵胎因这刺激开始暴走，镜纹如藤蔓般向脖颈蔓延。
“程默！“陆霜的喊声从远处传来。她不知何时已跃入天池，此刻站在齐腰深的湖水中，双手按在湖面。寒玉眸全力催动下，湖水以她为中心迅速结冰。
莫云天冷笑：“蝼蚁。“骨刺随意一甩，血色能量如鞭子般抽向陆霜！
“不！“程默嘶吼。危急关头，他强忍剧痛再次结出三相印。这次，他加入了母亲数据芯片中的灵能公式。
拇指与无名指相扣的瞬间，胸口喷涌的金色能量突然转向，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三维几何图案。图案中央，一点蓝光骤然亮起！
“灵能矩阵？“莫云天终于露出惊色，“程雪竟然把那个也...“
蓝光爆发的瞬间，程默感到自己“分裂“了——不是简单的分身术，而是同时存在于三个位置！一个他手持齐老的铜钱剑刺向莫云天，一个他瞬移到陆霜身前构筑护盾，还有一个他站在原地维持矩阵。
三重视野叠加的体验诡异至极。程默看到自己的三个身体如提线木偶般被同一意识操控，却又各自独立。持剑的“他“眼中只有黄金瞳的光芒，防御的“他“寒玉眸运转到极致，而维持矩阵的“他“则看到更深层的能量流动——天池底部，巨大的寒玉盘正与母亲留下的灵能公式产生共鸣！
“三相分身？！“莫云天震怒的声音将程默拉回现实，“你父亲都没掌握的技术！“
血色能量鞭与铜钱剑相撞，爆发的冲击波横扫湖岸。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铜钱剑寸寸断裂，但持剑的程默借势变招，黄金瞳聚焦到莫云天胸口——那里有个微弱的蓝点，正是母亲数据芯片显示的弱点！
“就是现在！“三个程默同时大喊。
持剑分身刺向蓝点，防御分身将护盾转化为束缚锁链，而矩阵分身突然改变手势——几何图案坍缩为一点，然后猛烈爆发！
天池水在这能量冲击下沸腾了。不，不是沸腾——是整个湖面开始旋转上升，形成直径近百米的巨大水龙卷！陆霜的身影被水龙卷托到半空，她的寒玉眸与湖底寒玉盘同时亮起刺目青光。
“镜湖倒悬，寒玉现世！“陆青崖的声音穿透水幕，“程默，接引！“
程默的矩阵分身福至心灵，双手向上一托。水龙卷顶端突然分开，一块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玉盘缓缓升起——正是天池底部沉眠千年的寒玉盘本体！
莫云天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不！“他疯狂挣扎，但为时已晚。寒玉盘升空的刹那，无数冰晶从盘面射出，如天女散花般笼罩整个战场。每粒冰晶都精准命中一道血线，莫云天精心构筑的血祭大阵瞬间冰封！
“成功了？“陆霜从半空跌落，被程默的防御分身接住。她面色惨白，寒玉眸因过度使用而暂时失明。
然而程默的黄金瞳却看到更可怕的景象——被冰封的只是表象，莫云天体内的能量仍在暴涨！那紫金竖瞳甚至闪过一丝讥诮...
“小心！是陷阱！“三个程默同时预警，但已经晚了。
“咔嚓——“
冰封表面出现第一道裂纹，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转眼间，所有冰晶同时爆裂！莫云天破冰而出的身影比先前更加狰狞，背后骨刺增加到八根，每根都缠绕着紫金色电光。
“感谢你们帮我解封寒玉盘。“莫云天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现在，两件法器终于要团聚了。“
他张开利爪，寒玉盘突然剧烈震颤，竟朝他的方向飞去！程默的矩阵分身拼命维持控制，但寒玉盘仍一寸寸脱离掌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央——是程雪！她的影像有些模糊，但声音清晰可闻：
“默儿，当你看到这段讯息时，说明莫云天已经现出本体。“影像中的母亲穿着实验服，背景似乎是某个地下设施，“他不是人类，而是灵界叛将莫问天的分身投影。血月之夜隐藏着更危险的秘密——“
莫云天暴怒地挥爪，影像闪烁几下后恢复：“...月全食只是开始，接下来是三日凌空，届时空间壁垒将薄到足以让本体穿越。唯一阻止方法是...“
讯息到此中断。莫云天冷笑：“聪明的女人，可惜晚了一步。“他猛地加速，寒玉盘眼看就要落入魔爪！
程默的三个分身同时动了。持剑分身掷出断剑，剑身在空中解体为108枚铜钱，组成锁灵阵；防御分身将全部能量注入地面，激活镜湖居隐藏的防御符文；而矩阵分身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主动解除三相印！
“你疯了？“陆霜惊呼。
程默没有回答。三个身影合一的瞬间，他纵身跃向寒玉盘，胸口镜纹完全展开，如翅膀般在背后形成金色光翼。
“父亲，指引我！“他在心中呐喊，右手伸向寒玉盘，左手按在自己胸口。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寒玉盘突然转向，与程默胸口的镜纹产生共鸣！两道光芒交织，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太极图案。莫云天撞在这图案上，竟被狠狠弹开！
“不！这不可能！“莫云天咆哮，“太虚镜认主需要...“
程默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当寒玉盘与镜纹共鸣达到顶峰时，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苏醒了——那是沉睡多年的太虚镜核心，此刻正从灵胎深处浮出！
“啊——！“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程默看到自己的皮肤开始透明化，骨骼上浮现出与太虚镜相同的纹路。最可怕的是，灵胎因这刺激彻底暴走，镜纹如藤蔓般爬满全身，眼看就要将他完全吞噬...
“程默！“陆霜的呼喊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保持清醒！用三相印！“
但程默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上下四方都是流动的镜面，每个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自己：婴儿时的他，少年时的他，获得黄金瞳那天的他...而在无数镜像尽头，站着一个穿古装的高大身影。
“父亲？“程默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那人转身，面容与程霄有七分相似，却更加沧桑。他开口说了什么，但程默只听到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月...三日后...本体降临...“
突然，所有镜子同时碎裂！程默被拉回现实，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而莫云天正惊恐地看着天空——
血月旁边，第二个月亮的轮廓正在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