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李浩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把心一横，转过身来。只见那老妖婆立于两丈之外，面上皱纹忽如古藤逢春，层层舒展。唇角微翘，似新月含锋，眼中精光流转，恍若狸奴戏鼠般透着三分促狭。但笑意虽在，身上的杀机却丝毫未减。

这老妖婆绝对是筑基期甚至金丹期的高手，境界比李浩然高出不止一筹。刚刚的战斗，对她来说根本只能算是热身。

李浩然此时防御手段已经去了大半，心知不能让对手先出手，否则自己必然无力再次抵挡对方的进攻。

只见他用手探入怀中取出一根银簪，指尖青芒突然暴涨，法力如决堤春洪般灌入其中。那银簪之上，符纹次第亮起，纹路竟似活物般蜿蜒舒展，将周遭三丈内的草木精气尽数抽离，凝成九道翡翠色流光缠绕簪身。

此银簪名为青蚨幻影梭，正是李浩然从三王墟上淘得的进攻法宝之一。

只见簪体忽如灵蛇昂首，凌空化作三尺青梭。梭尖迸发刺目青光，恍若古木逢春时抽出的第一簇新芽。九道虚影自梭尾螺旋分化，每道皆裹挟着迷雾，雾中隐现藤蔓，虬结如蛟龙探爪，虚虚实实罩向敌手命门。

但李浩然的手并没有停下，只见他又从发髻中取出一枚三寸乌黑细针，并指抹过针尾。此针瞬间暴涨为七寸，通体缠绕猩红煞光，如毒蛟出渊，直刺老妖婆左目。

此针也是从三王墟上淘到攻击性法宝之一，名唤玄煞戮神针。虽不能真的戮灭神魂，但阴煞之气却能侵入敌人头脑，让对方一时半刻不得回神。

老妖婆两眼一眯，脸上笑意更浓，似乎对李浩然的接连攻击竟不惊反喜。

只见她枯瘦的右手突然泛起青玉光泽，五指如抚琴般凌空拨动。青蚨幻影梭的九道流光竟如提线木偶般滞在半空。翡翠色流光在她指尖缠绕打结，三枚实体木梭被强行拧成麻花状，爆开的木屑在空中凝成「自不量力」四个篆文。

老妖婆左袖轻抖，方圆十丈内枫树突然垂下万千气根。青蚨幻影梭抽取的草木精气如乳燕归巢，竟从梭身倒灌回枫林。失去灵力的木梭如死蛇般坠地，簪头蟠龙纹寸寸龟裂。

与此同时，玄煞戮神针的猩红煞光距其左目仅剩三寸。老妖婆的眼皮忽然泛起金芒，阴煞之气如雪遇骄阳般消融。她眼皮轻颤，舌尖轻吐真言：“咄！”

只见针尖距虹膜毫厘处骤然悬停，针尾阴煞如被捏住七寸的毒蛇般僵直难动。

“倒是块好胚子。”老妖婆喉间滚出夜枭般的低笑，枯枝般的食指轻轻叩击针身，百年黑铁竟发出编钟般的清鸣。老妖婆伸出手掌，那玄煞戮神针已褪净猩红煞光，恢复成普通黑铁针模样，静静悬浮在老妖婆掌心三寸处。

李浩然见两件法宝都先后被老妖婆破去，却并不惊慌。他早料到对方的道行高深，这种等级的小法宝，多半难以给造成伤害。

只见他左臂筋肉寸寸绷紧，拇指紧扣无名指根，食中二指并如剑锋。体内残存的法力瞬间灌入指尖，骤然爆出三尺青芒。

“破！”

李浩然嘶声暴喝，指尖青芒直刺老妖婆眉间泥丸宫。

玄元剑指！

这算是李浩然压箱底的底牌了，此前就是凭着此招，从桃仙手中逃得性命。此次面对高出自己数筹的对手，李浩然只能盼望此招能再次立功。

老妖婆面上戏谑笑意蓦地凝固，瞳孔中倒映的剑气似烛龙睁目，将她识海照得雪亮，手中顿时一缓。

“成了！”

李浩然心中一喜，正要逃跑，但没等他转身，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招不错，可惜终究是蚍蜉撼树而已！”

老妖婆居然只失神不足一息，便已恢复正常，此时正双目凝视李浩然，嘴角微露戏谑之色。

李浩然此时已心如死灰，连玄元剑指也不能影响对手片刻，只能说双方的实力差距太过巨大了。

“前辈道行远在我之上，要取我性命，如牛刀割鸡耳。但我有一事不明，我与前辈素昧平生，为何一来就要杀我？还请前辈明示，小子也死的明白。”

李浩然口中说话，心中却依然不甘心。他试图弄清原因，看看是否能求得一线生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先告诉我，你这一身法力和法宝，从何而来？”老妖婆喝道。

李浩然心中一松，只要肯说话，那就说明还有的救。而对方这么问，显然并非如自己先前猜测的那样，看破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家父本是狮驼国的道人，母亲是山中一猕猴修炼成妖。但父母早亡，只留下功法和数件法宝传与我。”李浩然面露悲色，心里却十分佩服自己，居然在转眼间，就给自己编出了一个身世。

“果然是狮驼国的传承！”老妖婆先是点了个头，接着又似笑非笑道：“你那法宝，可不是家传，而是来自于三王墟吧？”

李浩然此时面色如常，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一句话中，他听出了很多内容。

什么叫“果然是狮驼国”？

在西游记中，狮驼国只是个被三妖覆灭的人类国度而已，再也没有其它半点信息。但依着老妖婆的话，难道狮驼国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而老妖婆的后半句话，更是戳破了李浩然的心里防线。

“对方果然知道，我能修复法宝！！！”

但这根本不科学，系统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怎么可能被别人知道！

“你这家传的法宝修复术，甚是了得，连老身看了，也不得不佩服。”老妖婆继续说道。

原来并不是知道系统的存在！

李浩然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又落会胸口。

“前辈目光如炬，小子惭愧！”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好青年，编故事可不正是他的特长？

只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没有因为谎言被戳穿而不好意思，而是眼珠一转，张口道：“父母因人妖结合，为妖族所不容，被仇家追杀身亡。小子这些年隐姓埋名，只想图个安稳日子。但小子自幼就好研究法宝纹理，对法宝修复颇有研究。不料今日却在前辈面前欲盖弥彰了。”

“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