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烛龙初鸣

青铜殿的震颤还未停歇，苏九歌就被吸入壁画中的上古战场。。脚下血海翻涌着九十八具自己的尸体，每具尸骸心口都插着形制各异的凶器——从西凉弯刀到药王谷金针，甚至还有萧红鸢的凤凰金钗。

器灵正抱着半只烤鸡腿打饱嗝。血色苍穹下九十八具尸骸同时睁眼，其中一具突然举起白骨手指向天：“这届试炼者怎么还带零食？”

“严肃点！”石兽的爪子从云层探下，拍碎那具多嘴的尸骸，“天地玄黄四境九品，每品需渡......”它打了个哈欠，爪尖灵气脉络突然打结，“地瓜九斤劫？”。石兽讲解修真等级时打哈欠，把“地阶九品”说成“地瓜九斤”。

“此乃天道轮回的具象。”石兽的声音从血雾中传来，爪尖轻点，尸骸手中的兵器突然飞起，在穹顶拼成“天地玄黄”四字。苏九歌左眼刺痛，看到每个字都连着金色丝线，另一端没入五大王朝的龙脉。

石兽吐息化作星云，战场裂成七块浮岛。最东侧的归墟海眼翻涌黑潮，吞噬着标注“玄阶九品”的修士魂魄；西凉巫蛊形成的血雾正在侵蚀“黄阶试炼场”；而苏九歌立足的“地阶战场”中央，酒剑仙的残影正与三百年前的自己厮杀。

“天地玄黄四境九品，每品需渡三重劫。”石兽爪尖勾出灵气脉络，大胤王朝的龙脉突然暴动，“你此刻勉强算黄阶三品，不过......”它突然叼住苏九歌后颈甩向血海，九十八具尸骸同时睁眼。

尸骸化作金色锁链缠住苏九歌四肢，器灵在欺天尺中尖叫：“用第七问的答案！”他猛然想起楚潇然消散前的箴言，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天是最大的骗子！”

锁链应声崩断，血海翻涌成赤色巨龙。苏九歌左眼龙纹暴涨，竟看穿巨龙逆鳞处的阵眼——那里嵌着半块监察使玉印。当他徒手挖出玉印时，器灵突然扑咬上去：“加餐啦！”。只听喀嚓一声，墨玉麒麟捂着崩断的门牙哭嚎：“工伤！这得赔三车灵晶！”

“出息。”石兽翻了个白眼，爪尖弹飞器灵。玉印被拔出的瞬间，百里玄策前世的赤瞳在龙目中闪现：“师兄，你果然又选了这条路。”

龙吟震碎七块浮岛，真实世界的月光从裂缝漏入，照亮苏九歌掌心跳动的烛龙真火。苏九歌跌回青铜殿时，手中玉印正与酒剑仙的残玉共鸣。石兽爪痕突然与镇北王府血案的伤口重叠，它幽幽道：“三日前杀你全家的，是往生殿主百里江寒。”

与此同时，幽冥司的追魂使在青铜殿外乱作一团。“生死牌”上的赏金数字疯狂跳动，当“苏九歌”三字变成“十万灵晶”时，某个新人颤抖着掏出画像比对：“这黄脸麻子......是易容成说书人的世子？！”

壁画上的血突然活过来，在墙面勾勒案发场景：百里江寒的佩剑刺入镇北王心口时，剑柄罗刹纹竟与璇玑阁主手背胎记相同。苏九歌左眼剧痛，看到更深的真相——师尊白尘子当时就藏在房梁，手中捏着药王谷的噬心蛊。

苏九歌愤怒第将手掌拍向青铜壁，真火触及青铜壁的刹那，璇玑阁观星台警报炸响。圣女手中的星盘蹦出焦黑鸡骨头，吓得她将罗盘砸向侍卫：“归墟异动！速封东海！”她错把骨纹认作凶兆，急令封锁东海边境。侍卫捧着嵌满骨渣的星盘欲哭无泪——那不过是苏九歌三天前烤鸡的残渣。

药王谷禁地突发虫灾。谷主冲进蛊室时，满地噬心蛊尸体摆成“楚潇然”字样。“快！焚毁三号库房的往生殿密档！”他踹翻毒鼎时，鼎身浮现苏九歌拔玉印的画面。

千里之外，萧红鸢对镜梳妆。黑夜人格突然夺笔蘸胭脂，在铜镜画出烛龙星图。白昼人格惊醒撕画时，碎屑飘进给幽冥司的密信。

苏九歌左眼彻底化作竖瞳龙目，瞥见酒剑仙在云端醉卧。那人的葫芦里，枯萎的青莲根茎正抽新芽。“烛龙初鸣的代价，”石兽吐出三百年前的铜钱雨，“是随机篡改记忆——你现在认为娘亲是西凉细作对吧？”

器灵突然用门牙漏风的嘴唱起童谣：“真亦假来假亦真，记忆不如叫花鸡香～”苏九歌抄起青铜烛台砸过去，烛台却化作凤凰金钗——正是血海里萧红鸢前世用的那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