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扮演法

“谁了解一种叫扮演法的东西？我可以出1000金币！”芬格尔突然提高音量，指节轻轻敲在黑板边缘，不大的撞击声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

克莱恩瞳孔微缩——这个熟悉的词像一根针，刺进他的记忆。但还没等他深思，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拽回了他的注意力。

“1000金币？！“

有人碰翻了酒杯，淡金色的酒液在桌面上蜿蜒成一条小河。

“芬格尔你知道这个扮演法是关于什么的吗？”大家显然被这个奇怪的名称吸引开始询问芬格尔。

“是一种和魔药有关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要是知道了我就不会来问你们了，我只知道这个关系着非凡者失控的秘密。”

死寂笼罩了房间。克莱恩看见对面壮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汗水正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进衣领。

“非凡能力是魔药带来的礼物，也是诅咒。“芬格尔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每一次使用能力，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灵性，不！应该说透支的是灵魂。“

“最可怕的是，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幸运儿还是倒霉蛋。“芬格尔继续道，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有些人能逐渐适应魔药，就像身体长出了新的器官。但更多的人...“

他苦笑着停顿了一下，举起右手。他的小指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说不定哪一天就变成怪物了。”

克莱恩的视线扫过房间。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掌心，那位卖给自己冷血露的药师女士把玩着一枚硬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看来他们都饱受非凡者失控的困扰。

“没有人愿意在某天清晨醒来时，“芬格尔轻声说，“发现镜子里的人已经变成了会伤害至亲的怪物。“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克莱恩慢慢琢磨扮演法这个词。

“扮演法......”

这个熟悉的词语让他回想起那只人头章鱼说过的话，当时他并没有在意，这时芬格尔说起这个词语让他不得不仔细思考扮演法到底是什么。

当时那只怪物的原话是“我干嘛要费心扮演偷盗者，要是能当恶魔就太爽了”

费心扮演偷盗者，扮演偷盗者....

克莱恩陷入了沉思。关于扮演法还有一个提示，那就是高位者注视中获得的知识。

神有千面，仅容一面。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克莱恩反复呢喃着神有千面，仅容一面。

“千面，一面。”他的脑海中将这句话和人头章鱼的话结合在一起，反复推敲。

“假如......按纸面意思理解，神有一千张脸.....那人是否可以容纳，不，扮演一张脸呢？”克莱恩将容纳替换成扮演。

“应该可以，也就是说人类能模仿神的其中一面。而这些魔药的名字有很多，比如我已经拥有的偷盗者，占卜家、怪物、罪犯。”

克莱恩看向之前向他推荐药剂的女士。

“那位女士喝下的魔药应该叫药师。”

“神有千面，那祂可以是小偷也可以是占卜家，当然也可以是药师乃至更多。”

突然仿佛一颗炸弹在他脑海中炸开。

“原来如此！魔药的名称就是神的其中一面，而人类不可能成为神，但人可以去扮演，去模仿神的某一面。

这样使用神的力量时就不容易失控！如果一个人明明喝下的魔药是神明药师的一面，却从不配药，反而偷窃，便是违背了‘扮演’神明药师的一面！所以魔药的名字很关键，它揭露了人类应该模仿神的什么行为。

克莱恩眼睛微微瞪大，这就是扮演法！不是掌握，是扮演！将自己的行为和神明的行为统一达到和谐，让魔药以为自己在神明的体内，有点像把食物消化成人体中的一部分一样。

这才是那只人头章鱼说的费力扮演！它的行为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暗合魔药的名称。

他微微笑了一下转瞬又收起笑容，这个知识的确非常重要，这是能引起绝大多数非凡者邪念的知识，只能私下和芬格尔交流。

没有人知道扮演法到底是什么，只能开始继续聊其他自己的所见所闻。

十几分钟之后，交流逐渐减少，非凡者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包间。克莱恩则耐心的等到了最后，只剩下他和芬格尔。

“关于扮演法，我可以为你解答。”克莱恩对着芬格尔小声说道，芬格尔因为无聊而略微涣散的眼神瞬间清醒。

“成交，1000金币。”芬格尔打量着眼前这位首次来到这座岛的年轻船长，期待中又带着一丝疑惑。他不会是在骗自己吧？连冷血露的用法都不知道的家伙能知道扮演法是什么？

“很走运，十几天前才从我所属的隐秘组织了解到这个神奇的理论。”克莱恩表面自信的笑了起来。

虽然眼前的男人之前一直很和善，但他依然要让对方有所忌惮，让对方认为自己虽然是个新手但也是一个有靠山的新手。毕竟能给得起1000金币买一条知识的人绝不是什么小人物。

克莱恩轻轻打了一个响指，一枚金灿灿的金币出现在他的指尖，叮~~他将金币弹飞，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芬格尔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枚金币，他有了一丝错觉，它在发光。

看来装逼的动作吓唬到了对方，克莱恩装作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芬格尔悠悠说道。

“魔药不是掌握，是消化。”

“神明不是成为，而是扮演。”

“魔药的名称不仅仅是象征，更是扮演的钥匙。”

芬格尔身体一颤，僵硬在原地，如同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久久未动一下。克莱恩此刻看似无意看着眼前装满淡金色酒水的酒杯，实则用余光观察芬格尔的一举一动。

“感谢你，年轻人。你的解答让我豁然开朗。”芬格尔的嗓音变得有些嘶哑，他掏出了1张1000金币现金的支票。

“我很羡慕你能加入这样一个组织，能学习这样神奇而美妙的理论，我能知道这个组织的名字吗？”芬格尔一边将报酬递给克莱恩一边问道。

“很可惜，我不能说出它的名字。”克莱恩接过钱略显遗憾地说，内心却想着哪有这样的组织，不如我现在就创建一个？就叫塔罗会好了？

说完之后，克莱恩站了起来对着芬格尔微微欠身，离开了深渊探索协会，而芬格尔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头响起午夜12点的钟声，芬格尔还保持着愣愣的姿势。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早晨6点的钟声响起，芬格尔依然保持着愣愣的姿势。

某一刻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片黑色的单片眼镜戴在了右眼眼眶处。探索协会中住宿睡着的非凡者、前台的服务员小姐也诡异的勾起嘴角，戴上了一片单片眼镜。

“冷血露终于有人买了，你说这个人有没有源血？能不能做出梦游者魔药？”那位药师女士走进了酒吧对着芬格尔说道，她也戴着一片单片眼镜。

“无所谓，被丢到深渊几千年，可算有点乐子了。我感觉这个人是从地表上掉下来的，他不像深渊人。”前台带着单片眼镜的服务员小姐说道。

“我更好奇他喝下第五种魔药会不会死？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芬格尔勾起了一抹笑容。

酒吧中的所有人沉默了一会，大家慢慢愉悦地笑了起来，然后异口同声地说。

“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