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明瑞

克莱恩疲惫地坐在灰雾笼罩的大厅之中。

他刚刚击败阿蒙，融合了晋升诡秘之主所需要的所有特性，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陷入梦境中和那位真正的“诡秘之主”进行对抗与融合。

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左眼框处响起，错误唯一性竟然说话了。

“你应该明白凭人类的意志无法阻止天尊苏醒。”

是亚当的声音。

“你竟然能附着在唯一性之上。”克莱恩警惕地看着那片单片眼镜，随时准备将他驱逐出源堡。

“不。我不能，这只是我残留在此处的一点精神，你可以认为这是阿蒙带上来的录音。”

克莱恩微微坐正，开启灵视检查起来，的确是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录音”。这意味着亚当在阿蒙进入源堡之前就已经预知到了最后争斗的结果，他在过去和现在的自己对话！

“在我暂时成为旧日的那一刻我已经看到了你和阿蒙的结局。”错误唯一性中的声音顿了顿。

“我看过太多结局了......谁成为诡秘之主不重要，重要的是别让‘诡秘’醒来。”

“没想到你的人性还挺充足。都要世界末日了还担心自己的老对手。”克莱恩看似调侃地说。

“你觉得对于我这种存在来说，地球真的很重要吗？”

“准确地说我已经没有人性。那个俄罗斯研究员的精神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跟随亚当这个身份消失了，但再微小的物质也不能完全毁灭，这一点点人性的杂质让我选择告诉你一些我看到的东西。”

克莱恩听出了这段对话的分量，他正襟危坐看着错误唯一性，仿佛亚当就在他面前。

“我在无数毁灭的未来中看到了一个不确定点。它可能让整个宇宙重启毁灭，也可能让宇宙度过这次末日。”

“一个不确定点？”克莱恩反问。

“你还记得你的那个格尔曼人格密偶吗？”

克莱恩点了点头，对此他印象深刻。

“你利用错误权柄分裂一个你自己的分身，然后用嫁接的能力将自己的最强烈的人性取出来，这样我就可以创造另一个周明瑞，一个充满人性不被神性污染的周明瑞。”

克莱恩思考着这个方法，这是一种类似之前亚当赋予格尔曼生命的做法，但更加巧妙，需要克莱恩自己的配合。

“你将这个周明瑞投下源堡，我会帮现在的你虚构一个人格让你不至于现在就变成天尊，但下次醒来就是决战之时，他需要进入源堡为你提供宝贵的人性。我的方案说完了，接下来的未来我已经看不到了，你自行选择吧。”

说完，附着在错误唯一性上的亚当残余精神化作了一支熟悉的笔，0-08。克莱恩拿着这只笔，明白了这只是亚当创造出来的幻影，只能使用一次。

“让周明瑞再经历一次穿越之旅吗？”克莱恩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亚当说的这个方案的确可行，这是克莱恩这位临时的诡秘之主和亚当这位临时全知全能的神共同完成的愚弄，但代价是周明瑞的一切。如果这样做，将不会再有克莱恩这个人格，只有愚者，只有诡秘之主。

克莱恩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起梅丽莎、班森、伦纳德、队长、莎伦、塔罗会的各位、以及这一路来认识的形形色色的朋友。

他在自己的面前生成了一张白纸，拿起了0-08反复摩挲，但始终没有写字。

克莱恩有点舍不得他们。

可周明瑞的记忆却让他下定了决心，他来到这个疯狂的世界太久了，已经记不清自己好友的名字，记不清父母的面容，这些曾经无比珍视的记忆已经被魔药的神性慢慢侵染了，如果他现在舍不得自己所爱的一切，那么这一切也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刻被天尊的意识抹去。

克莱恩无声地笑了笑，小声自言自语。

“没想到克莱恩·莫雷蒂的一生因0-08而起，又因0-08而终。”

手指用力握紧了有些虚幻的羽毛笔，坚定地写下一段话。

-克莱恩·莫雷蒂因为愚者最后的决定彻底死了，愚者在沉睡前决定将源堡内的所有光茧都投出源堡，其中一个光茧中包裹着一个人，他叫周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