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偶遇”秦淮茹

汽笛尖锐地嘶鸣，撕扯着1952年京城火车站的喧嚣。

裹挟着煤烟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像一只粗糙的大手，狠狠地推搡着刚下火车的秦淮茹。她紧紧攥着手里那个粗布包裹，试图在人海的潮流里稳住自己。

这是秦淮茹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火车。从冀中平原那片贫瘠的土地上，一路颠簸到这繁华的京城，她感觉自己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火车上，邻座的大娘告诉她，京城火车站大得很，跟个迷宫似的，让她下了车一定要紧跟着人流走，千万别走丢了。

可现在，秦淮茹站在人潮汹涌的出站口，却发现自己像一片孤零零的落叶，被裹挟在陌生的洪流中，根本找不到方向。

说好了在出站口接她的张媒婆，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秦淮茹有些慌了。她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煤烟、汗臭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城市的复杂气味，呛得她差点咳嗽起来。

她四处张望，目光身边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试图找到张媒婆。可是，人群拥挤无比，根本望不到头。

“同志，您这是……找人？”

一个声音突然在秦淮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京腔特有的慵懒和圆滑。

秦淮茹转过头，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她身旁。这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个子不高，却生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鼻梁挺直，他穿着一件蓝色工装，虽然朴素，却干净整洁，与周围那些灰扑扑的人群形成鲜明对比。

这年轻人，正是李平凡。

李平凡其实早就在出站口等着了。他知道今天秦淮茹会来，也知道张媒婆会来接她。但他更知道，贾东旭不是个东西，秦淮茹嫁过去，一辈子都得搭进去。

他上辈子看过《情满四合院》，对秦淮茹的遭遇唏嘘不已。这辈子穿越过来，成了四合院的普通住户，还继承了姥爷留下的丰厚遗产，过着衣食无忧的躺平生活。

他本可以对这些剧情人物视而不见，但秦淮茹那张清丽绝俗的脸，却让他动了心思。

他不想让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所以，他来了。他要截胡。但他不会用强，也不会欺骗。他要让秦淮茹自己做出选择。

“嗯……我找张媒婆，她答应来接我的。”秦淮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怯生生的乡音，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李平凡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脑门：“哎呦，您说的可是张大妈？她今儿个早上还跟我念叨呢，说要来火车站接一个从冀中来的姑娘，说是给东院的贾东旭介绍对象。您……不会就是那位姑娘吧？”

秦淮茹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对，我就是。您认识张媒婆？”

李平凡笑了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认识，当然认识。我跟张大妈都是一个院儿的，街里街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叫我李同志就行。”

“李同志，那……你知道张媒婆在哪儿吗？我这……找不到她，心里慌得很。”秦淮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李平凡装模作样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这可怪了，按理说张大妈早就该到了啊。这火车站人多眼杂的，您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可别走丢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这样吧，您先跟我回院儿里，张大妈要是回来了，肯定会去院儿里找您的。再说，您大老远来的，总得先找个地方落脚不是？”

秦淮茹犹豫了。她一个农村姑娘，对这大城市的一切都充满了戒备。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看着面善，但毕竟是陌生人，她不敢轻易相信。

李平凡看出了秦淮茹的顾虑，他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说道：“您放心，我不是坏人。咱们院儿里住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治安好得很。

再说，您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先去院儿门口的派出所问问，我叫李平凡，就住在南锣鼓巷95号院。”

他故意说了派出所，又报出了自己的住址，就是为了打消秦淮茹的疑虑。

秦淮茹听了，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她想了想，觉得这年轻人说得也有道理。与其在这人山人海的火车站瞎转悠，还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等张媒婆回来。

“那……就麻烦李同志了。”秦淮茹终于点了点头。

李平凡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一笑：“不麻烦，不麻烦。走吧，我带您去坐公交车。”

两人并肩走出了火车站，朝着公交车站走去。一路上，李平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秦淮茹聊着天，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字字珠玑。

“对了，秦……秦姑娘，您是来京城相亲的吧？”李平凡状似无意地问道。

秦淮茹的脸颊微微泛红，点了点头：“嗯，是张媒婆介绍的。”

“哦，那您对贾东旭……了解多少？”李平凡又问道。

秦淮茹摇了摇头：“不了解，就听张媒婆说，他是个工人，在轧钢厂上班，人也老实……”

李平凡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轧钢厂的工人是不错，铁饭碗。不过，这人品嘛……可就难说了。”

秦淮茹有些疑惑地看向李平凡：“小李同志，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合院里的人都知道，贾东旭是一个性格懦弱、自私自利的男人！”

“我看啊……他根本配不上你！”

李平凡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种子，深深种在了秦淮茹的心底。

李平凡叹了口气，装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唉，这事儿……我也不好说。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说多了也不合适。不过，秦姑娘，我得提醒您一句，这结婚可是终身大事，您可得擦亮眼睛，千万别被一些花言巧语给蒙蔽了。”

秦淮茹沉默了。她虽然单纯，却不傻。李平凡的话，让她对这桩婚事产生了一丝动摇。

她原本以为，嫁给一个城里的工人，就能过上好日子。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李平凡看着秦淮茹紧锁的眉头，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他要做的，就是慢慢地引导秦淮茹，让她自己看清贾东旭的真面目，然后……心甘情愿地选择他。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