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轩辕悠崆

走!“司徒暮拽起轩辕澈,两人踩着屋檐飞速向轩辕本家掠去。

轩辕澈的心脏狂跳不止。三长老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那个总是笑眯眯教他剑法的老人,怎么会...他不敢再想下去。

本家大门洞开,守卫不见踪影。司徒暮警惕地扫视四周,八卦阵盘已在掌心旋转。

“先去书房。“轩辕澈压低声音,“如果《九幽堪舆图》还在...“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突然从侧面袭来!轩辕澈本能地横剑格挡,金铁交鸣声中,他看清了偷袭者——一个穿着轩辕家服饰的年轻弟子,双眼却泛着不正常的血红。

“小心,被附身了!“司徒暮甩出三枚铜钱,精准地钉在那弟子眉心。对方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身体扭曲着倒下,一团黑雾从七窍中逸散而出。

轩辕澈的剑尖微微发抖:“连本家弟子都...“

“没时间伤感了。“司徒暮沉声道,“九幽的侵蚀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两人谨慎地向内院推进,沿途又解决了三个被附身的仆人。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

三长老的书房门虚掩着,轩辕澈用剑尖轻轻推开——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

书房内,《九幽堪舆图》赫然展开在案几上,但原本标注秘阵的位置全部被鲜血覆盖。更骇人的是,图上用血画出了一条从祖祠直通北剑阁的路线!

“北剑阁?“司徒暮眉头紧锁,“那不是...“

“悠崆姑姑的居所。“轩辕澈的声音发紧。轩辕悠崆,北剑阁阁主,轩辕科技集团CEO,现世里与轩辕明月一起的明面话事人,也是他最敬重的长辈之一。

轩辕澈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他划开屏幕,脸色阴沉:“点开手机,画面中赫然是药铺老板与一个穿唐装的在交谈,背景隐约可见“北剑阁“的牌匾。

那是...悠崆姑姑?“轩辕澈声音发紧。轩辕悠崆

嘶!“司徒暮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事情竟然牵连了这么多大人物,

司徒暮仔细检查血迹:“这血...有古怪。“他蘸了一点在指尖捻开,“里面混有金粉,是三长老特有的'金脉血'。“

轩辕澈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书架前,从暗格中取出一本《药典》。翻开扉页,三长老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金克木,水润土,火生...不对!“他猛地合上书,“这不是三长老的笔迹!有人仿造了他的字迹!“

司徒暮眼中精光一闪:“看来我们得去北剑阁看看了。但在此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镜,“先确认一下悠崆阁主现在在哪。“

轩辕澈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悠崆姑姑。

所有人屏住呼吸。

轩辕澈按下免提:“姑姑?“

“小澈,“电话那头轩辕悠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你在总部吗?我有个惊喜要给你看,来北剑阁一趟好吗?“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锁链拖动的声响。

司徒暮快速在手机上打字:【拖住她】

“现在吗?我这边有点忙...“

“就现在,亲爱的。“轩辕悠崆的声音忽然变调,带着一丝诡异的甜腻

电话戛然而止。

司徒暮和轩辕澈抵达,脸色凝重:“北剑阁周围的气场完全变了,九幽之力已经形成结界。“

轩辕澈握紧剑柄,指节发白:“悠崆姑姑她...真的背叛了家族?“

“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司徒暮从怀中取出八枚古铜钱,在地上布下一个小型预警阵,“但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

两人沿着血迹标注的路线向本家深处前进。越靠近北剑阁,空气中的腐臭味越发浓重,四周的植物呈现出不正常的紫黑色,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这些植物...“轩辕澈伸手想触碰一片变异的枫叶。

“别碰!“司徒暮一把拉住他,“九幽蚀心草,触碰者会被寄生。“

北剑阁的朱红大门近在眼前,门楣上悬挂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大门两侧的石狮眼中渗出血泪,在月光下格外瘆人。

司徒暮突然按住轩辕澈的肩膀:“等等。“他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一道细微的金光从指尖流出,沿着石板缝隙向前蔓延。金光刚触及北剑阁台阶,突然变成污浊的黑色。

“九幽噬魂阵。“司徒暮声音发紧,“踏入者魂魄会被慢慢侵蚀。看来你姑姑不打算让我们活着离开。“

轩辕澈从怀中取出一枚白玉佩:“这是悠崆姑姑去年送我的生辰礼,说是能辟邪...“他苦笑一声,“现在看来真是讽刺。“

司徒暮眼睛一亮:“给我看看。“他接过玉佩,在月光下仔细观察,“玉中有血丝...这是'同心玉',持玉者能不受阵法影响。她给你这个...“

“是保护?还是为了引我入局?“轩辕澈眼中闪过痛苦。

司徒暮没有回答,将玉佩系在轩辕澈腰间:“无论如何,现在它是我们的通行证。跟紧我,不要离开我三步之外。“

他咬破手指,在轩辕澈眉心画下一道血符:“这是司徒家的'清心咒',能暂时抵抗九幽之力的侵蚀。“

两人踏上台阶的瞬间,大门无声开启。北剑阁内灯火通明,却透着说不出的阴冷。大厅中央,轩辕悠崆背对他们而立,一袭白衣胜雪,长发如瀑垂至腰际。

“小澈来了。“她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眼中却闪烁着诡异的红光,“还带了朋友。“

轩辕澈喉结滚动:“姑姑,三长老他...“

“死了。“轩辕悠崆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谈论天气,“那老顽固不肯配合,只好送他上路。“

轩辕澈如遭雷击,剑尖垂地:“为什么?他是看着我们长大的...“

轩辕悠崆轻笑一声,缓步走向厅中的檀木桌,手指抚过桌上展开的《九幽堪舆图》:“为了这个啊,傻孩子。“她抬头,眼中红光更盛,“你以为轩辕家凭什么能在修真界屹立千年?靠的是那些冠冕堂皇的祖训吗?不,是靠与九幽的契约!“

司徒暮悄悄移动脚步,铜钱阵盘在袖中蓄势待发:“轩辕前辈,您这样和九幽教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的,都是被九幽之力所侵蚀。“

“侵蚀?“轩辕悠崆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疯狂,“是觉醒!司徒家的小子,你以为你们司徒家就干净吗?司徒藏姌没告诉你吗?那场判决你们都有份,不过别慌,马上就可以了~

轩辕澈趁机移到轩辕悠崆侧面:“姑姑,停手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回头?“轩辕悠崆的表情突然扭曲,“我的爱人死在二十年前那场大战的判决,就因为你父亲和司徒藏姌的'正义'!“她猛地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我用二十年时间布局,等的就是今天!武刀堂也好,三长老也好,还有那个暗子,都是为这一刻“

司徒暮瞳孔骤缩:“九幽转生术...你想复活死人?“

轩辕悠崆没有回答,突然抬手,一道黑气直袭司徒暮面门。司徒暮仓促间掷出铜钱阵盘,金光与黑气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轩辕澈趁机一剑刺向轩辕悠崆后心:“对不起了,姑姑!“

剑尖在距离轩辕悠崆三寸处戛然而止,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墙壁。轩辕悠崆头也不回,反手一挥,轩辕澈如断线风筝般飞出,重重撞在柱子上。

“王级初期也敢对我出手?“轩辕悠崆冷笑,“小澈,姑姑教你最后一课——在绝对实力面前,勇气毫无意义。“

司徒暮趁机完成结印,八枚铜钱悬浮空中,形成八卦阵型:“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金光如网罩向轩辕悠崆。她不屑地哼了一声,袖中飞出一道黑绫,轻易撕裂金网。黑绫去势不减,缠住司徒暮的脖子将他提起。

“司徒家的八卦阵,不过如此。“轩辕悠崆手指轻动,黑绫越收越紧,“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你们是重要的祭品,特别是你,小澈——轩辕家嫡系血脉,是启动大阵的关键。“

轩辕澈挣扎着站起,嘴角溢血:“姑姑...你变了...“

“变的是你们!“轩辕悠崆突然激动起来,“当年若不是轩辕明月坚持与司徒家结盟,我夫君就不会死!你们懂什么?二十年来,我每夜都能听到他在九幽之下的哀嚎!“

就在此时,大门轰然洞开。一道清冷女声响起:“悠崆,住手。“

轩辕明月与司徒藏姌并肩而立,前者手持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后者握着一卷泛着金光的竹简。

轩辕悠崆脸色骤变:“姐姐...你果然来了。“

轩辕明月眼中满是痛心:“我早该发现的。二十年前那场大战后,你偷偷留下了他的尸体...这些年你表面协助我管理家族,暗地里却在研究禁术...“

司徒藏姌叹息:“悠崆,人死不能复生。九幽转生术复活的不可能是原来的他,只会是披着他皮囊的怪物。“

“闭嘴!“轩辕悠崆歇斯底里地尖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若不是你们见死不救,他怎么会...“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眼中的红光时明时暗,仿佛在与什么抗争。

轩辕明月趁机向前一步:“妹妹,回头吧。我知道你在抵抗九幽之力的侵蚀,你本性不是这样的。“

轩辕悠崆突然安静下来,脸上浮现诡异的微笑:“太晚了,姐姐。“她猛地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一个狰狞的黑色符印,“血契已成,今夜子时,九幽之门将开。“

司徒藏姌脸色大变:“明月,必须立刻阻止她!那符印是...“

话音未落,轩辕悠崆已飞身而起,双手成爪直取轩辕明月。后者举剑相迎,两姐妹在空中交手数招,剑气纵横,震得大厅梁柱摇晃。

司徒藏姌迅速来到司徒暮和轩辕澈身边,解开他们身上的禁制:“你们没事吧?“

司徒暮咳嗽着站起:“小姨...这到底...“

司徒藏姌也是摇头道:晚点和你们解释,我先送你们远离,

空中,轩辕明月一剑逼退妹妹,厉声道:“悠崆!你看看这个!“她从怀中取出一块留影石,激活后浮现出一个青年男子的影像。

那男子虚弱地躺在榻上,气若游丝:“悠崆...不要复仇...我自愿赴死...为了苍生...求你...“

轩辕悠崆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不...这不是真的...你篡改了记忆...“

“这是他临终前的真实留影。“轩辕明月眼中含泪,“他一直瞒着你,是因为他体内的九幽蚀心毒已无药可救。若不牺牲他封印裂隙,毒素会扩散感染所有人...“

轩辕悠崆跪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她身上的黑色符文开始剧烈蠕动,仿佛有生命般爬满全身。

司徒藏姌大喊:“不好!九幽之力在反噬她!“

轩辕明月不顾危险扑上前抱住妹妹:“悠崆!坚持住!我们一起对抗它!“

轩辕悠崆在姐姐怀中颤抖,眼中的红光与清明的目光交替闪现:“姐...我错了...帮帮我...“她的声音忽然变得狰狞,“不!你们休想阻止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司徒藏姌突然冲上前,将一枚青铜镜按在轩辕悠崆额头:“太虚照魂,邪祟显形!“

镜面爆发出刺目白光,一道黑影被硬生生从轩辕悠崆体内扯出。那黑影发出非人的尖啸,在空中扭曲变形,隐约能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司徒藏姌迅速结印,竹简展开化作金色牢笼将黑影困住:“明月,现在!“

轩辕明月毫不犹豫一剑刺穿黑影,剑身迸发出纯净的白光。黑影在尖叫声中灰飞烟灭。

轩辕悠崆如释重负地瘫软在地,身上的黑色符文迅速褪去。她虚弱地抬头,眼中终于恢复清明:“姐姐...我...“

“二十年前的孽债。“司徒藏姌苦笑,“当年大战,我们不得不牺牲轩辕悠崆的未婚夫来封印九幽裂隙。没想到她一直怀恨在心...“

轩辕澈震惊地看着激战中的姑姑:“所以悠崆姑姑她...是为了复仇?“

“不止。“司徒藏姌展开手中竹简,“她要用轩辕家血脉开启九幽之门,复活爱人。但代价是整个现世会被九幽侵蚀。“

司徒暮和轩辕澈还是不明白,那三长老他们是怎么回事?

轩辕明月扶着轩辕悠崆走了过来道:其实也不难理解,那个老板是我们的暗庄,我手下的武刀堂呢是之前以疯魔为借口,让九幽故意蛊惑然后安插进去的卧底,三长老则是第一个被九幽策反的,然后以自己性命入局让悠崆陷入这循环的魔魇中.....哎~其实如果当初.....罢了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九幽心魔。“司徒藏姌收起竹简,“它放大了悠崆的执念和仇恨,诱使她堕入邪道。幸好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悠崆在姐姐搀扶下站起,满脸愧疚地看着轩辕澈:“小澈...姑姑对不起你...三长老他.其实很早就是了,所以不要心里有太多的负面..“

话未说完,整个北剑阁突然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污浊的黑气从裂缝中涌出。

司徒藏姌脸色剧变:“不好!九幽之门还是被触发了!悠崆,你做了什么?“

轩辕悠崆面如死灰:“血祭...我用自己的血在祖祠设了定时血祭...子时一到...“

轩辕明月当机立断:“藏姌,带孩子们离开!我来断后!“

“不行!“司徒藏姌坚决道,“二十年前我们并肩作战,今天也一样!“

震动越来越剧烈,大厅的梁柱开始倒塌。司徒暮拉起还在发愣的轩辕澈:“快走!“

就在众人准备撤离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地缝中窜出,直扑向最弱的轩辕澈。轩辕悠崆毫不犹豫地推开他,自己却被黑影贯穿胸口。

“姑姑!“轩辕澈目眦欲裂。

轩辕悠崆倒在血泊中,却露出解脱的微笑:“这次...我终于...救了一个人...“她的目光转向轩辕明月,“姐姐...对不起...“

轩辕明月抱起妹妹,泪如雨下:“别说话,我们马上救你!“

震动越来越剧烈,大厅的梁柱开始倒塌。司徒暮拉起还在发愣的轩辕澈:“快走!“

就在众人准备撤离时,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污浊的黑气如喷泉般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扇扭曲的黑色大门。门缝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发出凄厉的哀嚎。

“九幽之门!“司徒藏姌脸色煞白,“比预计的提前开启了!“

轩辕悠崆望着那扇门,突然平静下来:“是我的血...我的怨恨加速了它的开启...“她转向轩辕明月,眼中含泪,“姐姐,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不等众人反应,轩辕悠崆已飞身冲向那扇门。她的白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胸口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红线。

“悠崆!不要!“轩辕明月想要阻拦,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轩辕悠崆悬停在九幽之门前,双手结出一个古老的法印。她周身开始发出耀眼的白光,与门中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

“以我血脉,封汝之门;以我魂魄,镇汝之恶!“她的声音在灵力加持下响彻云霄。

黑门剧烈震动,那些苍白的手臂疯狂地抓向她,却在触及白光的瞬间化为飞灰。就在封印即将完成的一刻,轩辕悠崆突然僵住了。

门缝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那是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男子,眉目如画,眼中盛满柔情。

“阿衡...?“轩辕悠崆的声音颤抖,法印差点溃散。

男子微笑着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悠崆,我来接你了。“

轩辕澈在下方看得真切:“姑姑小心!那是九幽幻象!“

轩辕悠崆却恍若未闻,痴痴地望着那个身影:“二十年了...我每天都梦见这一刻...“

男子的笑容越发温柔:“跟我走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轩辕悠崆的瞬间,一道剑光突然从侧面袭来,将那幻象斩成两半。轩辕明月持剑而立,眼中含泪:“妹妹,醒醒!那不是他!“

幻象扭曲变形,露出狰狞的真面目,发出刺耳的尖啸。轩辕悠崆如梦初醒,眼中的迷茫化为决绝:“差点又被你们骗了...“

她猛地将法印按在门上,白光如潮水般涌入缝隙:“阿衡若在,定不愿我如此堕落。今日,我便用这条命,弥补我犯下的错!“

“不!“轩辕明月想要冲上前,却被司徒藏姌死死拉住:“来不及了!“

轩辕悠崆的身影在白光中渐渐透明。最后一刻,她回头看向轩辕澈,嘴角挂着释然的微笑:“小澈...告诉星儿...姑姑爱她...“

话音刚落,白光暴涨,将整个九幽之门吞没。当光芒散去,大门与轩辕悠崆都已不见踪影,只有一块晶莹的玉佩缓缓落下。

轩辕澈接住玉佩,发现上面多了一道血色纹路,仿佛一朵盛开的花。

司徒藏姌探查后轻声道:“她用自己的魂魄封印了九幽之门...至少百年内,这门不会再开。“

轩辕明月跪在地上,无声落泪。司徒暮正要上前安慰,突然发现地面上的阴影有些异样——那些影子正在缓慢蠕动,汇聚成一个模糊的符号。

司徒藏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骤变:“九幽印记...难道...“

话音未落,轩辕明月仰天长啸,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