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之眼

安葬了徐翔这位一直守护着冯宝宝的老人之后，距离龙虎山罗天大醮正式开启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山脚下的小镇，随着各路异人的到来，逐渐显露出几分不同寻常的热闹与紧张。

而在镇子外一处僻静的林间空地上，一场特殊的训练正在进行。

“嘭！嘭！嘭！”

沉闷的击打声不绝于耳，伴随着张楚岚略显狼狈的闷哼。

尘土飞扬，落叶纷飞。

一道娇小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围绕着他，攻势连绵不绝，角度刁钻，力道更是惊人。

那正是冯宝宝在对张楚岚进行特训。

为了帮助张楚岚在罗天大醮上尽可能走得更远，乃至夺取天师继承人的位置。

冯宝宝毫不吝啬地使出了...徐四精心传授给她的阿威十八式。

这套号称能让男人重振雄风的体术，在冯宝宝手中，却化作了极具效率与威力的格斗技。

一招一式都直指要害，打得张楚岚叫苦不迭。

“宝儿姐，慢点，慢点！哎哟，我的腰！”

张楚岚一边勉力招架，一边试图讨饶。

其实自从修炼了那神秘的老农功后，张楚岚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炁，无论是量还是质，的得到了质变。

那沉淀在丹田深处的炁，如同厚重的土地，蕴含着勃勃生机，远非过去修炼时那点微末道行可比。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即便炁量大增，即便他已经很努力地跟上冯宝宝的节奏。

但在后者那毫无章法，却又本能般精准狠辣的攻击下。

他依旧是捉襟见肘，左支右绌，最终还是被冯宝宝一记看似随意的绊摔，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底朝天。

“呼..呼！”

张楚岚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浑身骨头仿佛都散了架。

不远处的树下，钟离负手而立，静静地观看着这场特训。

他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将张楚岚体内炁的运转、冯宝宝那近乎本能的战斗方式都尽收眼底。

他能看到张楚岚的进步，那份源于“老农功”的炁，厚重而绵长，确实是极强的功法。

但他也看到了张楚岚在战斗技巧，经验以及意志上的不足。

“啧。”

张楚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写满了沮丧。

差距太大了，不仅仅是和宝儿姐这种规格外的存在比。

想到罗天大醮上可能遇到的那些年轻一代的翘楚，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高手，张楚岚就感到一阵忌惮。

“义父。”

他走到钟离面前，神情有些颓然：“真的...没有更快变强的办法吗？”

张楚岚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爷爷的死疑点重重，我必须查清楚真相。还有宝儿姐，她的过去一片空白，我想帮她找回来。

可是，凭我现在的实力，感觉什么都做不了。罗天大醮，这是最好的机会，我必须要赢！”

张楚岚紧握着拳头，眼神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

如果是没有遇到钟离，他可能会像原著中那样通过小聪明来获得胜利。

但是现在，有这位深不可测的义父当面，或许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捷径。

钟离闻言，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张楚岚身上，平静地开口。

“张楚岚，你可知异人炼炁的本质？”

张楚岚一愣，下意识地回答。

“积蓄、打磨、运用...”

“不错。”

钟离微微颔首：“炁源于天地，存于己身。其积蓄，需日积月累，如涓涓细流汇入江海。

其打磨，需心神专注，如工匠雕琢璞玉。其运用，需经验与悟性，方能收放自如。”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此道，讲求的是水磨工夫，是根基的稳固。所谓聚沙成塔，积水成渊，正是此理。

想要一蹴而就，短时间内实力暴涨，往往要么是根基不稳，留下隐患，要么便是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钟离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张楚岚心中那点侥幸的火焰。

他明白义父说的是对的，异人的修炼体系，本就是循序渐进的过程。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看着张楚岚再次变得沮丧的脸庞，钟离话锋却微微一转。

“不过，世事无绝对。常法之外，亦有非常之道。”

张楚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义父？”

钟离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当人面对无法掌控的境遇，陷于绝望的泥沼时，总是喟叹自身的无力。”

“但在人生最陡峭的转折处，在那命运的悬崖边缘，若有凡人的渴望强烈到极致，那份不甘、那份执念，或许...”

钟离紧接着顿了顿，金色的眸子中仿佛有星辰流转。

“能够引来神明的视线。”

“神明的视线？”

张楚岚有些不明所以。

“对。”钟离解释道：“据说，当某个凡人的愿望足够纯粹、足够强烈，强烈到足以撼动星海时，便会有神明垂下目光。

被神所认可者，将获得一份馈赠——名为神之眼。”

“神之眼？”

张楚岚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那是一种外置的魔力器官！”钟离继续说道：“拥有它，便能沟通天地间的元素之力，将其引导化为己用。”

张楚岚的心脏猛地一跳！

元素之力？他立刻想到了义父那凭空召唤岩枪、操控磐石的惊人手段！

“义父！”

他激动地问道：“您..您是不是也？”

张楚岚想问钟离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是不是也拥有那所谓的神之眼。

钟离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渴望。”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当你的渴望达到极致，当那个时机到来，你或许也能触碰到那份力量。

但现在，你的积累，你的觉悟，都还远远不够。”

说完，钟离便不再言语，留下张楚岚一个人站在原地，脑子里晕乎乎的。

神之眼？极致的渴望？神明的视线？

这一切听起来都如同神话传说一般，虚无缥缈。

可义父那操控岩元素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想要那种力量，想要那种能够改变现状、保护身边之人的力量！

但是，怎样的渴望才算是极致？

又要等到什么时候，那个所谓的时机才会降临？

张楚岚感到一阵迷茫，心中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他默默地向钟离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他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消化一下刚才得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