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启灵，启杀

皎皎月轮，破云而出，熠熠星光，荡开夜幕，在这圣洁如银的光辉之下，无需依靠照明之物也可看清任何东西。

朱厚熜手托传国玉玺，身着华严无比的似道袍，更似龙袍的服饰，一步一步踏上祭天台。

周天仪轨在朱厚熜头顶静静伫立，等待着承天连地之刻！

朱厚熜手托传国玉玺，以国运为引，颂天地之祭文，跳祷祝之祭舞，宏大庄严，神秘莫测之音，令周围之人不敢有一丝不敬。

“广山川之灵兮，开玄元之初形；令长风而巡兮，驱龙雨而洒尘。尊社稷兮庙堂，穆将愉兮上皇；抚弦兮神悦，奏鸣乐兮停觞。”

伴随上半篇祭文结束，周天仪轨开始徐徐转动，周围之人总感觉附近起了莫名的变化，可是他们不明白这变化是什么？

只有朱厚熜能看到，皇都之中各个有名气的地方飘荡来一缕缕气息，那是大地山川之灵，也是人文不朽之灵，其中最恢宏的一缕气息就来自皇室宗庙，它们一点点融入仪轨，在仪轨上留下烙印。

待一切完成，朱厚熜再开下篇祭文！

“渡星河兮岁无痕，九重兮祈闻，穷地兮露存，日月兮告君。观脉动兮流光，奉时序兮归理；赦今古之司命兮，破虚藏兮乾坤。”

仪轨之上无数星斗符号泛起亮光，同时祭坛也开始与仪轨交相辉映，周天仪轨之中，十二时辰，八卦，四极，阴阳，一切井然有序地开始转动。

朱厚熜取出最后一物为这次启灵划下句号，而这一物正是那枚未完成的玉玺，朱厚熜祭出玉玺，玉玺仿若无形径直穿进了中心球体，一阵耀眼的光辉后，周天仪轨恢复平静，只是徐徐转动。

一切好似没有发生，但只有经历过仪式的人才会清楚的感知到，之前的仪轨是死物，而现在它活了！

“此生能见此奇景，死亦何憾！”

鲁缺跪地对着周天仪轨叩头，这应该是他目前完成的最伟大的作品，心情一时激动难抑。朱厚熜将其搀扶而起，语带关切地说道:

“鲁卿可不要泄气啊，这才刚刚开始，以后可有的忙啊。”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继续精进机关术，今日所见，让臣只觉得之前乃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臣必将墨家机关术推陈出新，发扬光大！”

斗志昂扬的声音充满自信与决意，鲁缺对于未来有了新的目标。

“那周天殿就拜托你了，麦福，宫里的资源，先优先建造周天殿，全力辅佐鲁缺完工。”

“奴婢明白。”

交代了一些后续事宜，朱厚熜就准备回乾清宫了，只是这次走的时候身边少了点东西。

“好你个家伙，还真会挑地，有奶便是娘。”

只见周天仪轨正下方，白虎躺的舒舒服服，隐约间莹莹光华融入虎身。这周天仪轨，承天连地，自然会不断吸收天地稀薄的灵气，是绝佳的闭关之所，朱厚熜还打算等周天殿建成再搬，没想到这白虎倒是先住上了。

“吃我的，住我的，以后不好好干活可说不过去了。”

白虎昂起头颅，大吼一声以作回应，朱厚熜淡淡一笑悠然离开。只是附近的施工人员却是面面相觑，这当着老虎的面施工真的没问题吗？

……

清宁宫中，大明目前最尊贵的女人正慵懒地依靠在床榻上，旁边一个宫女正在禀报所见所闻。

“西苑都被封锁了，奴婢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铜球悬浮在半空，周围是一些像铜环的东西。这是奴婢所绘的大致图形。”

旁边年长的宫女接过图画，交给了张太后，张太后柳目横眉，目光沉凝，疑惑地问道:

“你确定那铜球是悬浮起来的，不是用什么东西支撑起的？”

“奴婢亲眼所见，那物件非常大，远远的就能看见。”

诚惶诚恐的宫女，让张太后没有了继续盘问的兴致，她转头问向旁边的近侍:

“容姑，有没有查到这物件有什么用？”

“回主子，宫里的人都被换了好几茬，我们的消息来源断了，想打探更多细节，还得花时间重新培植渠道。”

张太后手指轻叩额头，在沉思了片刻后说道:

“把这图画送出宫，看看有谁懂得这是什么东西，另外替本宫给他们捎个口谕，让他们最近安分一点，不要去招惹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咱们这位新帝可不是什么少年天子。”

“奴婢遵旨。”

常年身居高位的张太后一直都明白一个道理，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只要她不犯错，那她就可以坐看风起云涌，静等一个最佳时机。

然而她能看透，不代表别人也能看透，贪心不足蛇吞象，人心自古高难问！

……

一处不起眼的茶楼之中，身着便衣的陆炳正在慢悠悠地喝着茶，旁边还有两个同伴，围坐一起。

京城繁华的街道，吆喝之声络绎不绝，只是较之往常似乎少了一丝市井之气。茶桌旁一个乔装的锦衣卫小声说道:

“老大，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出岔子。”

陆炳转动着茶碗，目光无神，似乎在想其他东西，半晌后他突然开口: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声东击西之计？毕竟刺杀内阁首辅的难度可是众所皆知啊。”

两个锦衣卫迟疑了起来，这种大事他们也不敢随意评论，只能模棱两可地说道:

“应该不会吧，这次可是一条大鱼啊。”

“老大，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没得选，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好对我们有利的一面。”

陆炳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依旧浑浊，最后他突然开口道:

“去召集所有正在休息的锦衣卫，撒遍皇城各个地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大，这么做万一打草惊蛇，他们不动手，那我们不是白白浪费精力吗？”

“那就以精力换取时间，在我们精力耗尽之前把藏在暗处的老鼠全扒出来，告诉兄弟们我给他们请赏，等熬过这段时间我陆炳请大家喝酒！”

陆炳一锤定音不容置疑，锦衣卫在京所有人员全部出动，没有轮班轮值，只有硬扛。

而在暗处的人也随之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