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会议比想象中更糟。
长桌上摆着一沓文件，叔叔坐在首位，姑姑和姜丽分坐两侧。我被安排在末座，像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君山已经25岁了，是时候处理她父母留下的资产。“叔叔推过来一份合同，“这块地现在价值翻了十倍，但需要家族统一管理才能发挥最大效益。“
我扫了一眼文件，是一份授权委托书，要求我将名下所有资产交由家族基金统一处置。
“如果我不同意呢？“我抬头直视叔叔的眼睛。
姜丽冷笑一声：“那你连现在的零花钱都拿不到。别忘了，这些年是谁在养你。“
“养我？“我攥紧拳头，“我父母留下的钱足够我上最好的学校、住最好的房子，而你们把我塞在阁楼里，每个月给一点生活费就叫'养'？“
“够了！“叔叔拍桌而起，“这份文件你必须签。下周林家会派人来谈合作，那块地是关键筹码。你要是搞砸了...“
“林家？“我心跳漏了一拍，“什么合作？“
姑姑和姜丽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还是姑姑开口：“林氏集团要开发新区，需要连片地块。你父母那块正好在中间位置。“她顿了顿，“林夫人很满意你的条件，如果你能和林祁...“
“所以是一场交易？“我声音发抖，“用我的婚姻换你们的商业利益？“
“别说得这么难听。“叔叔重新坐下，“林家是什么门第？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我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我不会签的。“
离开老宅时，雨下得很大。我没有撑伞，任凭冰凉的雨水打湿衣服。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林祁发来的消息：「今晚直播提前到十点，有个特别企划。」
我站在雨中，看着这条消息，突然笑了。多么讽刺啊，我生命中的两个林祁——一个是被家族觊觎的商业联姻对象，一个是不知道我真实身份的欲望引导者。
回到公寓，我泡了个热水澡，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十点整，我戴上耳机，熟悉的片头音乐准时响起。
“晚上好，这里是'午夜私语'。“林祁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今晚我们玩个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
我蜷缩在被子里，心跳加速。屏幕上的留言区已经炸开了锅，女孩们疯狂刷着礼物和请求。
“规则很简单。“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羽毛轻扫过我的脊椎，“我会随机选一位听众，她可以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留言滚动得更快了。我的ID“梅川内酷“静静挂在在线列表里，没有发言。
“让我们看看...今晚的幸运儿是...“他故意拖长音调，“梅川内酷姐姐。“
我浑身一僵，手指悬停在键盘上方，不知该回应还是假装不在。
“姐姐在吗？“他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选一个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深吸一口气，打字：「真心话。」
“啊，我们的老朋友选择了真心话。“他的语调变得危险而甜蜜，“那么问题来了：梅川内酷姐姐，你有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我？“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这个问题太危险了。留言区一片起哄，有人猜是机场偶遇，有人猜是粉丝见面会。
我咬着嘴唇，缓缓打字：「没有。」
耳机里传来他明显的吸气声，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肯定回答。“有趣。“他的声音低了几度，“那姐姐能在陌生情况下认出我吗？“
「能。」我发送出去，立刻后悔自己的冲动。
“怎么认出来？“他追问，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急切。
我盯着屏幕，手指颤抖：「你的声音...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耳机里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是他低沉的笑声：“姐姐，你知道这有多犯规吗？“他的声音突然贴近，仿佛就贴着我的耳廓说话，“现在换我大冒险了。我的冒险是...找到你。“
我猛地摘下耳机，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这太危险了。如果他知道姜君山就是“梅川内酷“，如果他知道这场相亲背后的交易...
手机亮起，是林祁发来的消息：「下周的路演，别迟到。」
我关掉手机，将自己深深埋进被子里。黑暗中，那个声音似乎还在耳边萦绕：“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