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外
- 水官起步,从治水开始撼山河!
- 我要睡够8小时
- 2144字
- 2025-04-15 15:04:50
根据记忆中,苏轼苏州治水的经验,许安淇吩咐衙役将众人按照十二人为一组,分为若干组次,手臂分别系三色绑带,三班轮班挖渠,中间不得停工,好在如今正值八月,昼长夜短,抓好白昼便无需摸黑做工,于民夫们也更安全。
随后,他又单独选出一批水性好的民夫,由他亲自带领去执行河道清淤工程。
河道清淤关系到水水的力量能否恢复,进而也关系到自己对于真名契约的某种猜想,因此许安淇是很重视的。
仰赖于先前建立的威信,对于这批民夫,许安淇可以说是如臂使指,河道清淤工程也在他的指挥下,顺利展开。
苏轼根据徐州抗洪经历所作的《熙宁防河录》,如今在许安淇脑中不断浮现,而轮班挖渠,便是参考了“分段轮作”一节。
疏浚河道需“三分人力,七分调度”,一有不慎,反而会出大乱子,耽误进度。
如今尚且八月初,洪水主流被水水竭力牵引住,但淇水实则还在暴涨,虽然水水的力量因为暴涨也在周期性提升,但实则控制不了太久。
最多一周,失控的洪流就将倾泻而出,到时候,便不只是浸没到膝盖的积水了,恐怕,加固后的城墙都要被淹没。
许安淇将这些思绪暂且搁置,后一批民夫已经来了,他还得去镇场子。
好在许安淇吩咐衙役途中讲述先前第一批到达的民夫所遭遇的事,后续的民夫都没出什么乱子。
直至残阳将积水染作赤铜色,许安淇方才得以歇息片刻。
看着城墙附近,今日起依墙而建的一排排简陋悬空棚屋,许安淇也是松了口气,如今出入城墙十分不便,他在第三批民夫来时,便让他们开始依照自己的安排,就近寻找木材搭建棚屋,在自己指挥一众衙役搭建完一间棚屋作为示范后,其余的棚屋也是一间一间的建了起来。
别的不说,这些民夫虽然大多是种田为生,但对于搭建房屋也是有经验的,因此许安淇倒也不用太操心。
徭役不强制,劳作后的民夫可选择住在临时棚屋中,或是自行搭梯回城,只是不得耽误次日徭役。
毕竟许多民夫很在乎能否拿着服徭役后的小木牌领到粮食,若是第一天便强制要求他们不得回城,也许民心惶惶下,又有人带节奏,暴乱了可就不好处理。
对于卫生要求,许安淇强制要求民夫在分发的木桶中便溺,并且将排泄物集中于各处建立的隔水的简易埋粪池,违者杖五十,并且当日徭役所得不予发放。
民夫们虽然不解,但摄于许安淇先前作为,只得敢怒不敢言。
而这也是许安淇选择强硬处理的原因之一,他很难在短时间里给民夫们科普何为防瘟,而在他的记忆中,有许多朝代瘟疫肆虐便是因为卫生问题没有处理好,而服徭役时更是常发瘟疫,他可不想治水没治好,反而闹得满城瘟疫。
好在他给李慎之讲述后,李慎之能听懂,并且支持他的做法,这让许安淇舒服不少。
治水,可没那么简单。
随着时间推移,淇阳城内衙役通过吊绳,将一桶桶餐食送下城墙,这也是许安淇给民夫的福利之一。
一天包两顿饭,早晨上工时和晚上结束时,虽然都只是一些粟米饭就着咸菜,但在城内粮价节节攀升的现状下,没有人能拒绝粟米饭的诱惑,没有人!
也因此,当轮班劳作后的民夫按班次分到一木桶粟米饭,并得知是许安淇吩咐徭役提供的,以后每天早晚都有一顿后,那些因为谣言对许安淇不满的民夫,开始质他们所听的传言的真实性了。
或许,许水官并不像传言那般不堪?
......
城墙下,许多进度快,结束了当日徭役的民夫,在排队回城。
洪连紧握放在兜里的一块小小薄木牌,上面印有官衙特制的防伪印章,可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拿着这个牌牌,可以去官衙领半斤糙米。
因为正午后才开始劳作,因此今日之人都只拿到了一块木牌,而两块木牌才能领一斤糙米。
洪连有些害怕领不到,但想到肚里还没消化完的粟米饭,心中定了定。
“赶紧啊,麻溜点,后面还有一堆人呢。”
不耐烦的催促声传来,洪连连忙从兜里伸出手,爬上了梯子。
说实在的,他有些恐高,先前来时爬梯子后,他便有些腿软,更不敢低头看地下。
好在城墙只有七八米高,洪连很快就爬了上去。
但就在他来到城墙内侧边缘,要再顺着爬下梯子时,他瞥见了地面,离他很远,就这么一下,他控制不住的腿软了。
腿一软,洪连就没了力气,直接跪了下去,直直的要往地上坠。
瞬间反应过来的洪连脸色大变,但身体因为恐高,使不上力气。
洪连想要开口喊叫救命,但恐惧让他的声音堵在了嗓子眼,只能发出一丝嘶哑的喉咙摩擦声。
“俺不能死...不能死...婆娘娃儿还等俺回家...”
一瞬间,洪连的脸上布满恐惧和泪水,他内心疯狂的想要求救,但发不出声音。
洪连坠了下去。
这时,周围人方才反应过来,却都也吓呆了,来不及施救。
洪连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大脑一片空白。
“咔嚓!”
一只近似女人般白皙细腻的手,抓住了洪连的一条小腿,生生止住了他下坠的趋势。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众人眼中只看到了在洪连掉下去的瞬间,一道身影从人群中窜出,直接跳下城墙,并紧接着在洪连要掉到地上的前一刻,一手攥住洪连的小腿,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登墙梯稳住了身形。
“滴答...”
洪连的头离地面只有不到三尺的距离,停住了。
在他被人放下地面后,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身下一阵热流传来。
“以后小心点,掉下去可就死了。”
一道略显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嗬...嗬...”
洪连瘫在泥浆里,牙齿打战的声响比神智先醒转。
他胡乱抹了把脸,糊着眼泪的眼皮费力撑开,面前之人一身官袍,似乎有些眼熟,那人垂落的左手——掌根被云梯毛刺剐去半片皮,露出的嫩肉还在突突渗血。
“谢...谢官老爷...”他本能地喊出对所有官差的统称,直接对着面前之人俯首磕头,额头砸进烂泥里发出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