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基因融合

顾寒单膝跪在滚烫的柏油路上，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剧烈地干呕起来。

路边的沥青缝隙里，半截犬牙突兀地嵌在其中，像是一段被遗弃的残酷记忆。

警戒线外，人群如受惊的鸟兽般尖叫着疯狂后退。

几个举着自拍杆、一心想要捕捉热点的网红，差点被警用盾牌撞倒，狼狈不堪。

顾寒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摊开掌心，竟发现一块散发着幽微光芒的碎骨黏在上面。

这碎骨仿佛是有生命的活物，扭动着身躯，拼命往他皮肉里钻，带来一阵诡异的酥麻与刺痛。

“放下武器！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身着黑风衣的特勤队员双手紧握着枪，尽管努力克制，但枪口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

顾寒这才注意到，对方袖口绣着暗金色龙纹，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而威严的光。

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手，然而就在这时，背后那道犬王虚影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突然仰天咆哮起来，声音震得空气都为之震颤。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更为惊恐的尖叫。

一个穿着 JK裙的女生承受不住这恐惧的冲击，直接两眼一翻，晕倒在同伴怀里。

“等等！”顾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急切地指向路边的外卖箱，大声喊道，“药……抗癌药还在吗？”

可他这个动作却像是触发了危险信号，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只见三个特勤队员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子弹裹挟着尖锐的呼啸声，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在柏油路上炸出碗口大的坑洞。

顾寒的瞳孔瞬间急剧收缩，视网膜上竟自动标注出了子弹的弹道轨迹。

此刻，得益于那奇异的动态捕捉能力，原本速度极快的子弹在他眼中，竟像是慢放的乒乓球，轨迹清晰可辨。

“都他妈给我住手！”一道浑厚如洪钟的男声骤然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军绿色战术背心的壮汉用力推开人群，大步走了过来。

他胸口挂着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当他的目光触及顾寒背后的虚影时，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脱口而出：“见鬼了，这是灵能共鸣现象……”

趁着众人惊愕之际，顾寒瞅准时机，猛地扑向外卖箱。

装着抗癌药的保温袋已经裂开了口子，好在里面的铝盒包装还算完好。

他双手哆嗦着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 23:47，距离妹妹小玥化疗，只剩下短短的九个小时了。

“小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壮汉走上前，亮出证件，“我是镇灵司第七特勤队的张承武。”

听到“镇灵司特勤队”这几个以往只能在新闻报道上出现的字眼，顾寒的身体突然僵住。

与此同时，他视网膜上原本正常的倒计时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上面显示着：【基因融合剩余 23:14:33】。

更骇人的是，他右手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尖，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侵蚀。

顾寒来不及多想，猛地转身，撞开两个特勤队员，朝着路边的共享单车冲去。

“拦住他！”张承武扯着嗓子大声吼叫，可他的吼声瞬间却被呼啸的狂风给撕碎了。

顾寒感觉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跑一步，都像是踩在锋利的刀尖上，钻心的疼痛从脚底传来。

此刻，他的夜视能力被激发，整个世界像是蒙上了一层绿莹莹的滤镜，一切都显得阴森而诡异。

他呼出的白气里，竟飘着黑色的颗粒，而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正在他的血液里疯狂地沸腾着。

【叮！检测到灵力过载，建议吞噬金属制品中和。】

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那冰冷的机械音，惊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恰好路边五金店的卷帘门半开着，顾寒来不及细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抄起门口的消防斧，用力砸碎了玻璃。

刹那间，货架上的菜刀、铁链、螺丝钉等金属制品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纷纷悬浮起来，而后如雨点般朝着他的身体贴了过去。

“卧槽！”追来的特勤队员见状，吓得急忙来了个急刹车，脸上满是震惊与恐惧。

那些金属制品在顾寒体表迅速熔化成银白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毛孔，缓缓渗入体内。

基因融合倒计时像是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干扰，突然暂停了。

紧接着，视网膜上弹出警告：

【检测到外来金属干扰，进化方向发生偏移】

张承武的瞳孔中映出一幅诡异至极的画面：青年背后浮现出三头犬与金属流相互交织的虚影，强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脚下的柏油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龟裂成蛛网状，一道道裂痕如狰狞的伤疤向四周蔓延。

见此情形，张承武脸色骤变，突然按下耳麦，急切地吼道：“全体撤退！这根本不是 D级事件！”

趁着众人慌乱的间隙，顾寒一鼓作气，翻过围墙。

得益于夜视能力，他将巷子里的每一处水洼、每一块砖石都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时间的推移，基因融合带来的灼烧感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凉的金属质感在血管里缓缓流淌，仿佛他的身体正在被改造成某种机械与生物的结合体。

他下意识地摸到胸口的饕餮刃，惊讶地发现饕餮纹路上正贪婪地吸收着皮肤上残留的血渍，仿佛那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

张承武僵立在原地，目光紧锁胸前那已然出现丝丝裂痕的青铜罗盘，眼眸中凝重之色愈发浓郁，不禁喃喃低语：“上古修士的命灯？这小子体内的东西，绝非寻常！”

身旁的队员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其中一名队员忍不住开口问道：“队长，虽说那小子能从 C级灵域活着走出来，可他战力撑死也就 C+，怎么连您都如此忌惮了？”

张承武下意识地将出现裂痕的罗盘往怀中藏了藏，似是要刻意隐瞒罗盘碎裂之事，旋即借由“灵能共鸣”解释道：“灵能共鸣的觉醒者，倒也不算少见。但你们仔细想想，能实现二次共鸣的，又有几个？”

众人听闻，纷纷摇头，面露思索之色。

张承武接着上面的话继续说道：“那小子的灵能共鸣尚不稳定，如今正处于关键节点。倘若咱们贸然强行施压，我担心他会当场失控。一旦失控，这股强大且不受控的力量爆发开来，伤到周围无辜之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正说着，张承武的手机突兀一震，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他抬手点开，是内部高层发来的指令，言辞简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紧急任务，即刻行动，逮捕令随后送达。”

信息末尾，还附着一张女孩的照片。

倘若顾寒此刻在场，定会瞪大眼睛，失声惊呼。

因为照片里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正在医院进行化疗的妹妹顾小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