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人粮
- 断亲你提的,我顿顿吃肉你哭什么
- 罗小仓
- 2021字
- 2025-04-05 23:58:39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盯着药壶子,叶青禾在心里琢磨这些日子的怪事儿。
“青禾丫头,你去闻闻老宅的那些粮有没有臭味?”
正出神儿,村长忽说了这么一句。
叶青禾摇头:“我去看过,没有。”
脸上紧绷的肌肉立刻放松,村长深深出了口气:“看来这次我没有闻错。”
“你专门去闻了?”
村长笑得极为心虚:“没,没有。”
叶青禾偷笑,看来村长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记得那日粮食的臭味。
她的“小计”起了作用嘞!
只是不知道,今儿使的小计会不会起作用?
“快走,没准儿有剩的。”
“山那么大,去哪儿找?亏你和二丫头那么亲近,也不知道问问粮食具体位置。”
正瞧着药壶泡泡,门外走过几道人影。
其中一个停下,往院儿里瞧了瞧。
“嘿!这不是二丫头吗?快去问问。”
那人笑盈盈的推门,走了过来。
村长有些诧异:“老田家的?你咋来了?”
见她盯着叶青禾,不满地啧了一声儿:“青禾丫头刚醒,你就追到这儿要鸡了?”
田婶子大咧咧笑着:“村长,这事儿我比你上紧,鸡已经抱回去喽!”
村长双眼瞪得老大:“啥时候?”
“二丫头刚睡醒的时候。”
“我看是你把二丫头吵醒了吧?”
“嘿嘿。”田婶子没再说,径直挤到叶青禾旁边:“说说呗,山里哪儿有粮?”
打量她几眼,叶青禾笑:“没有。”
“咱俩是一起进过县的交情,说说呗。”
叶青禾没说话。
田婶子似乎摸住了她的脾气,朝同行的伙伴们挤了挤眼,又往叶青禾身上靠了靠:“说说呗。”
旁站着的几个妇人会意,也聚到叶青禾旁边说着软话。
“好,我投降。”叶青禾无奈:“不过,那些粮食可不好捡,你们有这个胆量吗?”
“饿得前胸贴肚皮,命都快没了,有什么敢不敢?”
“藏在山里的是精米。”
“那更得要了!”
“死人身上的。”
方还笑嘻嘻的几个妇人脸上笑容瞬间僵住了。
死人粮?精米?
往山的方向瞧一眼,田婶子只觉喉咙有些哑:“不会是匪子带到北河村的粮吧?”
见叶青禾不说话,只笑盈盈看着自己,她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不行不行。”田婶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北河村是被山匪屠了,要他们的粮不吉利。”
想到那夜山另一头的火光,旁的几个婶子也是脸色煞白。
没粮就勒紧裤腰带,总比得罪山匪惹来仇杀好啊!
这粮不能要。
“我敢要。”
忽地,嘶哑的声音响起。
秀嫂子双眼发木,讷讷走到叶青禾面前:“青禾,粮在哪儿,你告诉我,我去拿。”
“你疯了?”田婶子一把拽住她:“这是找死的事儿啊。”
秀婶子扯起嘴角:“大山没了,我还怕什么死?”
田婶子的心瞬间堵住了。
大山是个多好的后生?
能干,憨厚,还心善。
就说去山上集水的事儿。
河源头儿阴,为了集水又不得不保持同样的姿势,时不时的,还要与北河村那群偷水贼斗上一斗。
集来的水大家平分,大山多拿不了一滴。
这种大家不情愿的活儿,大山从不抱怨。
可这样好的人,偏偏死在了为大家集水的时候。
说起来,谁不心痛?
田婶子翕动嘴唇,抓着秀嫂子的手又紧了几分:“你还有孩子呀。”
想到自家毛儿,秀婶子笑了:“为了孩子,我更得去。”
“这……”田婶子不肯:“万一惹来流匪咋办?到时候整个村子都遭殃。”
“不会的。”叶青禾道:“山匪已经离开了。”
“二丫头,你跟着凑什么热闹?”田婶子狠狠瞪她一眼,又轻声安抚秀婶子:“娃子好养活,我们每人凑凑,肯定能熬过荒年。”
可叶青禾已经朝门外走了。
见拦不住,田婶子又朝村长喊。
然,村长依旧慢悠悠煽着火儿,头也不抬。
直到几人通通出了院子,他才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他信任叶青禾。
可,去拿那惹来灾祸的粮,实在是步险棋。
村长幽幽叹口气,把药倒进碗里送进屋了。
山上。
叶青禾带路,秀嫂子跟着。
后面几个妇人忧心忡忡。
沿着她们也未走过的山路拐了好几个弯儿,已经隐隐能看到北河村了。
“二丫头,回吧。”田婶子双腿打颤:“匪子没落网,别被找上门儿。”
没人说话,只埋头走着。
直到来了北河村地界,叶青禾径直走向一颗枯树树洞。
扒开枯草一看,破了袋子的精米洒了出来。
“还真有?”一众妇人瞠目结舌。
就在这时候,秀嫂子已经走了过去。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袋子,她仔仔细细地把米都装进袋子。
“秀儿,你可想好了,这粮是死人粮啊!”
“我想得很清楚。”
“你不怕连累村子?”
秀嫂子顿住了。
她怎会不顾乡亲们的安危?
可这粮,她不愿放弃。
仔仔细细把所有米装进袋子,她
淡然起身:“我把毛儿接过来,以后,我就住在北河村。”
“你疯了!”田婶子恼怒:“北河村全是冤魂,你留在这儿能安心?”
“怎不安心?”秀嫂子扯扯嘴角:“他们贪粮惹来杀祸,连累了我男人,他们欠我。”
田婶子说不出话了,只好看向叶青禾:“说话啊!”
“秀嫂子,我明白你不想连累黄水村,但是,能不能请你再救救黄水村?”
秀嫂子抬眸:“什么意思?”
“带着这些粮回家去,安心吃。”
这天中午,黄水村家家户户都起了火。
抓一把借来的米丢下水,咕嘟一会儿,飘香的烫水子下肚,教人舒服地喟叹。
最香的当属秀嫂子家。
她做了结结实实一锅米饭,香味儿四溢,勾得人馋虫直往外钻。
守在眺望台上的老许闻着香味儿,涎水直流。
正想象嚼甜米是什么感觉,荡起的灰尘飘了满嘴。
“呸!”
正唾着,余光瞥见黑压压一片。
定眼一瞧,他心口紧了紧:
“官兵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