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吧。”蔚莱到现在都还能想起自己当时坐在钢琴凳上嚎啕大哭的样子,张着嘴巴然后哭的眼睛红肿得像青蛙一样。
“已经肿的像青蛙一样?哈哈哈哈哈!”路行舟想象不到一双像青蛙一样的眼睛会安在一个脸小小的小朋友身上,“你家里人说的?”
“不是,我当时自己照镜子看见的,当时还觉得要是再加上一个香肠嘴我就真的变成青蛙了。”蔚莱接着说:“当时我外婆要带我所以也在这里住,当时她还吓我说,我再哭下去就真的要变成田里的癞蛤蟆了。”
“然后,你不会哭得更严重了吧?”
“对呀!不过,我一想到我之前真的见过癞蛤蟆长什么样子,感觉恶心死。”蔚莱就开始说起自己小时候,“我小时候和我表哥一起去田里捉青蛙,结果抓到了癞蛤蟆,弄得我手肿的像猪蹄,当时就和我表哥被送去医院。”蔚莱又乐呵呵的说:“不过我表哥要惨一些,当时那只癞蛤蟆还跳到了他脸上,所以他头也肿了,就真的像电影里的那种大耳朵香肠嘴的头一样,哈哈哈哈哈哈,我当时还幸灾乐祸的,结果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也像猪蹄,哈哈哈哈。”
“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有时候会回乡下看我外婆呀,不过我一两岁的时候确实经常待在翠田乡。”
翠田乡是蔚莱的外婆家,蔚莱的记忆也是从翠田乡开始的,翠田乡在蔚莱的记忆里一直都是绿色和香气。水稻还没有成熟前一直都是绿色的,刚栽下去的秧苗比外婆的膝盖要高一些,插到田里的秧苗又会比外婆矮很多,等到了庄稼要接穗的时候,田野依旧是绿油油的一片,那个时候就可以味道庄稼的味道了,清甜的一点也不腻。翠乡三面环山,一面临河,蔚莱在外婆家楼顶看见的大山也是绿色的,它们绵延起伏占据了一半的天空,让人再也看不见更远的地方,但远山里镶嵌的红色又令人不禁向往。
风里还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香气,春天是油菜花和樱桃花,在油菜花田里跑上一圈,就会被蜜蜂给跟踪上,蔚莱耳边就会嗡嗡的响,樱桃花开得好,就代表着今年的樱桃结的多,很快就会有樱桃吃了。夏天是炒腊肉的味道,每到下午外婆就会叫蔚莱回家吃饭了。外婆会用腊肉来炒香椿,感觉香椿臭臭的,不喜欢;也会用来炒蕨菜,吃蕨菜是一个考验运气的时刻,运气不好就会吃到苦的蕨菜;蔚莱最喜欢的就是用腊肉来炒野葱,香喷喷的卡好吃了,一次可以吃两碗大饭。秋天的风很小,但可以闻到人家果园的金秋梨,偷偷摘几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冬天的风没有香气,只有冰冷的刺痛感,蔚莱不喜欢。
“你小时候很喜欢翠田乡吗?”
“还好吧,也没有多喜欢,我当时年纪小,但还是会想我爸妈,刚开始的时候天一黑就哭着找我妈,我外婆没办法就背着我出去串门,到十一二点才回家,然后我半夜三更醒来又继续哭。”对翠田乡的记忆除了在田野里疯玩,还有无休止的哭声,至于喜不喜欢,蔚莱也无法定夺。
“你小时候还有什么趣事在那里发生?说来我听听。”两个人一下子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
“有呀,那可就多了。”蔚莱脑子里闪过许多和表哥一起玩耍的画面,“我小时候和我表哥一起去别人家的油菜田里吃油菜杆,那个季节不是有菜薹嘛,然后我就想试试那个油菜的菜薹可以吃不、好不好吃,然后就和我表哥摘了很多嫩的油菜薹来吃,结果那家的外婆就告诉了我外婆,然后就被罚跪了,一直从四五点跪到晚上吃饭,结果还跪着睡着了。”
“你和你那个表哥就这么要好吗?”路行舟听见蔚莱的话了全是她那个表哥,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好了。
蔚莱顺着路行舟的话说:“那可不!当时就我们两个年纪相仿,所以能玩到一块去,那些大孩子不喜欢和我们两个打堆,还欺负我们俩,所以就我们两个一起玩了。”蔚莱说完又有些惋惜:“不过,我那个表哥成绩不大好,就去读初识学校去了,现在都在饭店打工了。”
“你怎么知道你那个表哥的事情这么事情?”路行舟不明白蔚莱怎么对她这个远房亲戚这么了解,又开始盘问蔚莱。
“我之前去我外婆家过年,我外婆说的。”蔚莱接着又说:“不过现在我和他都生分了,可能年纪大了就会这样吧,见面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在时间这个筛子里被留下来的人总是珍贵的。
蔚莱说着自己小时候,压开始好奇起了路行舟的小时候,“你小时候有玩伴吗?我是说你在你的那个世界。”蔚莱说的是路行舟作为Aurora的时候的往事。
“有,只不过我们之前的差距很大,所以后面就很少有来往了。”
路行舟语气里的难过和惋惜让蔚莱更加好奇这个人了,“男的女的?”
“女生,比我年纪小。”
“哇!你这人……”老牛吃嫩草啊。
“我和她在她小时候就认识了,但她一直都叫我少爷,让她叫哥哥都不愿意。”
看来是阶级上的差距“灰姑娘和王子”?蔚莱开始吐槽路行舟,“你恶不恶心啊?还哥哥呢,谁是你妹妹啊就瞎人亲戚。”
路行舟没有理她又继续说:“她小时候是因为她姐姐,所以就不大喜欢我,但我还是喜欢捉弄她,后面她就被接回家了。我们再见的时候是她的成人礼,那天的她很漂亮,穿着青色的礼服,化着妆表情很严肃,还戴了很漂亮的发饰,全身上下都是庄重感,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时间带来的变化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体现。”我想我当时是真的心动了。“她成人过后家里管得就没有那么严格了,所以她就偷偷去了军营,还被我和她姐姐给抓住了,然后死活不愿意回家,后面她爸爸让她通过考核才能留下来。”
“她留下来了?然后和你有情人终成眷属?”蔚莱对这个女孩子的事情很好奇,心想: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啊!
“留下来了,不过她对我一直都是有距离的。”
“后来呢?”路行舟后面的话蔚莱大致明白,但却更关心女生后来的事情。
“后来我就来了这里。”
“你来这里关她什么事?”蔚莱对路行舟的回答很不满意,后面脑补了一大堆“追妻火葬场”的戏码后,立马就懂了这其中道理,“哦——我懂了,你不会是想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追她吧!”
“不是,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的。”
路行舟的心思就像是蒙了一层很稀疏的纱,一眼就被人给看穿了。
“呦,说得倒好听,别到时候又说自己‘爱而不得’‘为爱情放弃了所有’!”蔚莱双手环胸开始嘲讽路行舟。
两个人没再聊什么,但蔚莱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在为路行舟和那个女孩脑补了一百篇爱情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