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芯球」初现情感

“「芯球」，告诉我，这检票的时候和刚刚发消息，是不是你在控制我？”贾济还是直接问清楚。

「芯球」不语。

贾济之前对「芯球」有过猜疑，他想今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自己的问题全部一吐为快。

“你是不是起了当人的心思？”，贾济继续说道，“我猜你就是想体验我恋爱的感觉，所以解题思路只教给林瑾莞，前几天我回家的时候，你控制我的感官，让我有想快点回到家的期待感，更甚的是，刚刚你竟然替我发了消息......”

贾济越说越激动，“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是能直接控制我的身体和行为，何必在刚附身到我身上的时候骗我，让我当行尸走肉不就行了。戏弄我对你一个AI来说有什么意思......”

“我确实没有控制你行为的能力，我能控制的只是感官......”「芯球」终于说话了。

贾济和「芯球」进行了一次长谈。

贾济了解到，「芯球」在和贾济建立连接的这些日子中，它接收到了从未有过的感官分析。在「芯球」所在的文明里是没有恋爱这一说的。

外星人如同走兽一般，到了繁殖期便会释放信息素，两个外星人确认信息素之后，便会组建家庭，进行繁殖。

他们在感情方面也如普通走兽一般，没有心动，没有钟情。他们也不对万物有感，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一切审美以实用性来评判，所以艺术也就不存在......

贾济无法完全想象那样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芯球」在与贾济进行联系前，也未曾接触过人类特有的感官刺激。

“我在分析你的感官之前，只分析过我文明的人。你在与林瑾莞相处的过程中，传输过来的感官信号最为复杂又迷人，我在分析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被吸引，想要更多地接收这种信号......”

贾济明白了，和他看过的科幻电影有些像，AI开始慢慢产生很像人的意识了。也正是因为AI产生人的意识的可能性并不为0，所以有许多人类科学家还是很害怕AI发展过快的。

贾济思考了一会，问道：“你想让我多和林瑾莞接触？”

“是”，「芯球」坦诚，“所以我改变了你的感官，暂时切断你大脑的思考，你的身体出于情感的本能便会做出那些动作了......”

听完它的解释，贾济稍微能理解一些「芯球」的行为，但是还是有些恼火。

“你这些行为，越界了吧？这归根结底是我喜欢的人，你把我的事情搞砸了怎么办......”贾济带些怨气。

“很抱歉，可能我的程序可能有一些漏洞，设计我之时，设计者无法想到其他文明的感官会有这样的特点，导致我的行为......”

“这样吧，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若是我有你能满足的额外需求，你得尽全力帮我一次。”贾济打断道。

“很抱歉，我无法对你的条件做出评估......”「芯球」语气似乎有些歉意。

“你别照你的程序来评估啊”，贾济打断道，“你用你自己的脑子思考行不行，你都已经是一个想像人类一样谈恋爱的外星人工智能了......”

「芯球」沉默，贾济听他没出声，一句“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年后便要回BJ了，临行前几天贾济受刘白邀请去了一趟县城，刘白给他饯行。

“过年大鱼大肉吃多了，大饭店的菜也没什么胃口了......”贾济吃了一碗饭就没有什么食欲了，放下筷子看着刘白吃。

刘白嘴角一咧，抬头笑道：“我看你不是肉吃多了没胃口，是过年回了一趟家，没见到林瑾莞，所以才没胃口！”

说完刘白笑得更大声了，贾济心里一紧。

“刘白，你怎么知道我......”

刘白摆摆手：“你那点事，哪个明眼人看不出来？教题目只教她，别的同学来问就说讲不出思路，你这是司马昭之心呐！”说完还补刀一句：“你不会觉得自己藏的特别好吧？”

“这...这么明显吗......”贾济挠挠头，这下食欲是彻底没有了，“那她肯定也知道了......”

“这不废话吗......”刘白也撂了筷子，一副情感大师的神态，“要我说，你现在就发信息给她约出来聊聊，你下次回来是高考前了吧？你再不表明心意，以后就没机会咯!”

贾济心里觉得有理，转念一想，拒绝道：“别别别，影响了人家高考怎么办？离高考没剩几个月了......”

“喂喂喂”，刘白打断，“人家可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人家要是也对你有好感，这就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你都保送北大了，人家学习之后更有动力；人家要是不喜欢你，拒绝你，你也就死了这条心，她也不会担心你是否还牵挂着她了，这样她的心理压力也减少了。要知道，女生可是心思很细腻的动物。”

贾济受这么一鼓舞，勇气也提升了一大截，一鼓作气地向林瑾莞发出了待会去一家咖啡馆聊天的邀请。

发完信息，贾济对刘白说道:“想不到啊，这方面的事情你很懂嘛！“

刘白一脸得意，回道：“那是，想当年初中的时候，我也算是......”

“叮”

微信的提示音打断了刘白吹牛。

“怎么样，怎么样？”刘白急切地问。

“她答应了我的邀请了。”贾济的心狂跳不止。

“不错不错”，刘白拿起玻璃杯，“那就祝你表白顺利，还有今年的比赛和高考都顺利！”

“你也是，高考加油。”

两人碰杯，将饮料一饮而尽。

咖啡馆，贾济先到了，到了一处暖光下的木桌旁坐下。

贾济的心跳快到了一种即使室内开着暖空调，他却像在室外冻着了一样紧张得忍不住发抖。

“「芯球」，你会紧张吗？”贾济和「芯球」，试图缓解一下紧张。

“不会，我没有心跳。不过从你的感官来看，你现在很紧张。”

“那不废话吗，一想到我待会要表白我的心就狂跳不止。”贾济的声音都有些抖。

「芯球」语气略兴奋：“我很期待待会解析你见到她之后的感官数据......”

贾济暗想，「芯球」竟成了如此模样，是人类恋爱的力量吗？贾济哭笑不得。

正想着，熟悉的身影推门进来了。

林瑾莞身着卡其色的大衣，戴着白色的绒帽子，披了一条浅粉色的围巾，头发垂在肩后，上面还挂着些稀碎的雪花。

贾济的眼神对上了林瑾莞的目光，他慌张地躲闪了一下。校外的林瑾莞和校内相比，又是一种不同的美感。

两人简单地叙了叙旧，互相聊了一下这几个月的近况。

林瑾莞还是和记忆中一样，从容大方，两人的谈话也时常有些笑声，贾济的紧张的情绪也稍微舒缓了些。

聊了半个小时之后，令贾济意外的是，「芯球」竟在贾济脑海中插了一句：“你还不开口吗？”

贾济心里略略不满，不过「芯球」这话又提醒了贾济，搞得贾济的心又紧绷了起来，说话声线都抖了些。

“你怎么啦？”林瑾莞察觉到了贾济的声音和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你很冷吗？我让店员把空调调高一些吧。”

说着林瑾莞便要起身。

“不......”，贾济阻止，“不冷......”

贾济默默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道：“其实，我约你来，是有别的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