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剑冢祭**
玄阴教三百死士撞破寒潭禁制时,龙渊剑正悬在陆昭掌心嗡鸣。
沈璃的裙裾被剑气掀起血色涟漪,她以凤鸣刃划开手腕,将鲜血涂满洞窟壁画上的古老图腾。当最后一道符纹亮起,初代圣女画像突然睁开双眼,两道金光直射入他们眉心。
“闭眼!“陆昭揽住沈璃急退,脑海中却涌入铺天盖地的记忆——二十年前的同月同日,他们的父母也在此处被围困。母亲将尚在襁褓的婴孩托付给蓑衣客,父亲则挥动完整的龙渊剑劈开山体。
现实与幻境重叠,陆昭的剑气不受控地暴涨。追兵手中火把接连爆裂,借着刹那黑暗,沈璃拽着他跃入寒潭暗流。刺骨冰水中,两人唇齿间溢出的血珠竟凝成红线,将彼此经脉相连。
**第二节:骨铃阵**
从暗河浮出时,他们跌进天剑门禁地。
沈璃腕间银铃撞上剑冢石碑,发出清越鸣响。陆昭望着四周插满残剑的坟茔,突然头痛欲裂——这些分明是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中折断的兵器,师父却说早将叛徒遗物焚毁。
“小心脚下!“沈璃的金蚕丝缠住陆昭脚踝,将他从流沙中拽回。五具挂着玄阴教符咒的白骨破土而出,关节处铜铃摇晃,奏出摄魂曲调。陆昭的龙渊剑突然脱手,笔直插入中央祭坛。
当第七具骷髅从剑冢深处爬出,沈璃认出那具骸骨佩戴的玄铁指环——是失踪二十年的天剑门左护法。她突然明白师父为何严禁弟子靠近禁地,这里埋着的,尽是当年知晓双剑秘密的证人。
“击碎天枢位的铜铃!“陆昭嘶吼着,剑气化作游龙直取东北角白骨。沈璃几乎同时掷出凤鸣刃,双剑交击的刹那,北斗阵眼处的石碑轰然炸裂。尘烟中显出的密道,通向陆昭从未见过的地下剑阁。
**第三节:同心契**
剑阁中央的青铜鼎上,刻着令沈璃浑身发冷的画面。
初代圣女被九根透骨钉钉在冰壁上,天剑门祖师跪在血泊中,手中断剑正是龙渊与凤鸣。鼎内残留的香灰里,埋着卷焦黄的《铸剑录》,记载着最残酷的真相:
“双剑实为苗疆巫祖所铸情蛊,剑主需饮同心酒,剜心头血养剑。若生异心,则剑气反噬,持剑者将亲眼见爱人化作血水。“
陆昭的剑穗突然自燃,墨玉中浮出师父的留影:“昭儿,若见此影,说明你已步为师后尘。“光影中的男人老态龙钟,全然不似平日的仙风道骨,“二十年前我与璃儿母亲...啊!“
留影戛然而止,沈璃的匕首正插在青铜鼎裂缝处。她惨笑着举起从鼎心取出的瓷瓶,内里半凝固的血液与两人腕间红线产生共鸣:“原来所谓剜心养剑,养的是自己至亲之人的心头血。“
**第四节:堕星湖**
追兵的号角声响彻剑阁时,龙渊剑突然发出悲鸣。
沈璃握着陆昭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凤鸣刃绽出刺目白光:“要破禁术,唯有真正的双剑合璧。“她眼底映着陆昭惊愕的面容,突然想起幻境中母亲最后的口型——那分明在说“同生共死“。
当三百死士的箭雨落下,寒潭方向升起血月。陆昭的剑气裹挟着沈璃跃出地宫,踏着箭矢直奔堕星湖。这是当年父母自戕之地,此刻湖面飘满莲灯,每盏都写着他们的生辰八字。
“玄阴教的血祭大阵。“沈璃割开掌心,将血洒向湖心岛的古树。树皮剥落处显出剑痕,与她背上那道旧伤完全吻合。陆昭的胎记在此刻灼如烙铁,他终于读懂师父密室那些疯癫涂鸦——皆是逆转禁术的阵法。
双剑插入阵眼的瞬间,二十年前的场景重现。沈璃看见母亲被铁链穿透琵琶骨,仍笑着将凤鸣刃刺进自己心脏;陆昭则目睹父亲吞下整柄龙渊剑,用最后气力将他抛给蓑衣客。
“这次换我选。“沈璃突然吻住陆昭,带着他撞向湖面倒悬的血月。龙渊凤鸣应声碎裂,万千流萤从剑身迸发,将追兵尽数吞没。在意识消散前,他们听见彼此血脉中响起相同的声音: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