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被操控的战斗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伴随着解放语，狰狞的冰龙在冬狮郎的身后咆哮凝聚。

空气中，水分急速凝结，化作锐利的冰刃，向着诺瓦直刺而去！

“魔法编号75，加特林皇冠！”

与此同时，诺瓦也完成了她的吟唱。

伴随着数十枚光之尖刺，从帽檐下钻出的炭炭在急速变大的同时，亦张口喷吐出了一道凝练的光束。

“轰！”

冰与光的交锋炸裂开来，散逸的能量卷起一阵气浪。

然而，在死神百里晨的视野里，这场战斗却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诡异。

那些从水晶球中伸出的丝线清晰明确地搭挂在两人的身上，随着他们灵压的起伏而不断波动。

诺瓦吟唱的时机、炭炭吐息的角度、甚至光束射出的轨迹，都仿佛被无形之手精准地校准过，恰到好处地迎上了冰轮丸的锋芒。

冰刃碎裂，光束消散，看似势均力敌。

可百里晨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

冬狮郎的每一次进攻意图，每一次灵压凝聚，似乎都在那丝线的颤动下，被提前“告知”给了对手。

而诺瓦的应对，与其说是自身的判断，不如说更像是遵循着某种“剧本”，在丝线的牵引下，做出了最“合适”的反应。

此刻的他们，就像是舞台上的提线木偶。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防，都在幕后操纵下进行着。

而观战席上的其他人，包括京乐春水在内，似乎都对此毫无察觉。

塞西尔·巴尔贾……

这个女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喂喂，死神老哥，你那边什么情况？怎么又半天不说话啊？”

怪猎百里晨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鬼灭百里晨也适时插话：

“在下亦察觉到汝的情绪不稳，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死神百里晨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现在还不好说，但我好像……撞破了一个不得了的阴谋。”

“抱歉了两位，我可能需要全身心投入一段时间，暂时失陪。”

说完，他便暂时下线，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明镜止水】所带来的洞察之中。

斗技场上，战斗仍在继续。

冬狮郎显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最强的冰系斩魄刀”，从前无往不利的冰轮丸，今日不知为何，居然处处受制。

冰层总是在即将冻结对手的前一刻诡异融化。

冰龙的冲击也总被那条棕龙抵挡和偏转，甚至有时还会被一道突兀出现的光栅直接拦下。

这种感觉极其“别扭”，就好像是力量被一层无形的隔膜阻碍，无法淋漓尽致地发挥。

而且他还隐约感觉到，对手的法术和那条龙的吐息，似乎对他的冰有着一种近乎“净化”般的克制效果。

但这怎么可能？

寒冰与魔法，任谁都能看出，这两者之间绝对不可能存在克制的关系！

当然，在百里晨的眼中，一切又是另一番模样，而“克制”的真相也昭然若揭——

那猩红的丝线，如同最精准的导航仪，引导着诺瓦和炭炭的每一次能量输出，恰好作用在冰轮丸力量最薄弱的节点。

正是这个原因，才造成了这种看似“克制”的假象！

有一说一，在百里晨看来，诺瓦·邦古奈夫的表现和之前在现世与虚圈时的并无二致。

抛开炭炭那对虚有着净化效果的吐息不谈，单论个人实力的话，她顶多也就是比雏森桃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

而以这种程度的战力，想与被称为天才的日番谷冬狮郎“五五开”，显然是极其扯淡的。

但是，在丝线的操纵下，这么扯淡的事情却真实发生了。

且让其他人毫不疑惑！

一道震荡光弹，恰好在冬狮郎挥刀的死角出现，打断了他的斩击节奏。

而炭炭吐出的光束，则总能以最刁钻的角度，射向冰刃凝聚的关键点。

至于诺瓦的闪避动作，则更是精准得可怕。

骑在扫帚上的她仿佛能提前预知攻击的轨迹，并在毫厘之间避开要害。

“可恶！”

久攻不下，反而处处受制，饶是冬狮郎心性沉稳，此刻也感到了一丝焦躁。

“吼——！”

伴随着冰龙的一声低吼，远超始解的灵压猛然爆发！

“冰龙旋尾！”

灵子化作寒流，冰轮丸的刀锋划破长空，带起一条冰之刃影，以无可阻挡之势冲向诺瓦！

而这一刻，百里晨清晰地看到，连接在冬狮郎身上的丝线猛地绷紧，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通过眼角的余光，他迅速扫过观战席上的塞西尔。

只见那女人虽然依旧面无表情，眉头却微微皱了一下。

百里晨心中一动。

塞西尔似乎并不是在追求某一方的胜利，更像是在测试？

或者说，是在观察这两人，在战斗时的反应？

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测试冬狮郎和诺瓦的潜力？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千般思绪涌入脑海，百里晨暂时还想不明白。

而在斗技场上。

冬狮郎这一击虽然不在塞西尔的剧本之内，但在她的紧急“调整”下，诺瓦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只是被冰刃擦过，在肩部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战斗重新陷入了胶着。

冬狮郎无法彻底压制诺瓦。

他的每一次攻势，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被那些“恰到好处”的低阶法术和巨龙的吐息所化解。

而诺瓦也同样无法真正威胁到冬狮郎。

她可以瞬发的法术威力终究有限，难以突破冬狮郎的冰墙防御。

这场被操控的战斗，于双方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煎熬。

冬狮郎需要不断地用意志，去对抗那股干扰他战斗的无形力量，每一次挥刀都有如陷入泥沼，消耗着远超平时的精力。

诺瓦同样不好受。

她需要时刻分心二用，一边维持着法术的吟唱与释放，一边还要指挥炭炭配合，这种双线操作对精神力的消耗是极其恐怖的。

而且，百里晨怀疑，以虚圈时的情况来看，诺瓦本人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因此应该未曾意识到自己正被操控，只是本能地觉得今天的战斗异常“顺畅”。

或者说，“怪异”。

时间一点点流逝。

汗水浸透了冬狮郎的死霸装。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握刀的手臂也开始颤抖，冰轮丸释放的冰刃，也不复最初的声势。

诺瓦的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吟唱断断续续，炭炭也变得萎靡，吐息的光芒愈发暗淡。

在两人一龙的身上，伤口在不断增加，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失血和持续的消耗，正在将他们的体能和灵压推向枯竭的边缘。

而就在这时，百里晨清晰地看到，那连接着两人的猩红丝线，开始缓缓收紧。

如同傀儡师的表演，在接近尾声时，引导着木偶做出最后的动作。

他们的速度愈发迟缓，攻击软弱无力，防御也漏洞百出。

终于，在一次勉强挥出的冰刃与一道黯淡无光的吐息碰撞之后——

砰！

冰屑与光点四散。

日番谷冬狮郎和诺瓦·邦古奈夫，几乎在同一时刻，双双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平局。

一个看似合理，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结局。

而与此同时，在百里晨的视野中，那些贯穿了整场战斗的猩红丝线也于他们倒下的瞬间，悄无声息地收回到了塞西尔的水晶球之中，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