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听不完的歌

高三,我刚开始的同桌是泡芙,我们是第一组,我正好和我们组名相反,我是我们组最后一名。

我们组六个人,一个班长,一个化学课代表,一个全班第一,一个老师爱徒,一个成绩中等水平的泡芙,还有一个就是我。

冬天天气很冷,就像我的成绩还有方块的话一样冰冷。

我常年处在倒数后十的位置,也只在这个区间上下波动。

“成绩出来了,豆月,给你看”,班长把成绩单传给我。

“我这次考了53,都怪那个题我没看清”,班长和他同桌说。

“狡辩,我考了25,哈哈哈哈”,课代表拿着卷子说。

我听着他们的讨论,拿起了那张成绩单,一目十行寻找我的名字。

终于在第二张的后面看到了我,137名!

哈哈,我也是被自己蠢笑到了。

“你考了多少名?”,千纸鹤把头探过来,想看我在写什么。

“你考了多少?”,我反问。

“65”,千纸鹤说。

“你考了多少?”,千纸鹤继续追问。

“我考的烂很”,我叹气。

“你到底考了多少啊”,千纸鹤看着我。

“你管我考了多少呢”,我翻了他一个大白眼。

我说完,千纸鹤看着我笑,然后从他同桌那块拿来了成绩单。

“王豆月,语文115,数学61,英语83,物理……”,千纸鹤拿着成绩单在我旁边读。

“你神经吧你”,我抢过成绩单扔给班长。

“脑子有问题,神经病”,我翻了他一个大白眼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我趴在桌子上不是真的想睡觉,只是很难过,觉得自己考的很差很丢人,就突然眼泪有点忍不住了。

“你咋了”,千纸鹤凑过来拍拍我。

我不想理他,神经病一个。

“你该不会是哭了吧”,千纸鹤又说。

“你脑子有病吧,我要睡觉了,滚”,我生气的说。

“好吧”,千纸鹤回复。

我的内心:神经吧这人,真不知道一天都嚣张啥呢,神经病。

午休起来,千纸鹤又开始和我聊天,他好像已全然忘了午休之前的事,但我还没有忘。

我是个十分记仇的人,在他没和我道歉之前,我是不会理他的。

“这个单词啥意思?”,千纸鹤把英语书推到我面前。

我不说话。

“这个是啥意思啊?”,他又说了一遍。

我不说话。

“他拍了拍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他凑到我耳边说。

我忍不了了,一把推开他的书说:“你神经吧你,不要和我说话。”

“你咋了你?”,他看着我。

我不说话。

一节课下来我没有看他一眼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就连原本挨着的桌子,我也往开拉了拉。

“你待会能帮我捎个包子吗?我待会要去洗头”,我对泡芙说。

“行啊,不过可能我回来的迟,我要去外面扫地”,泡芙说。

“没事没事,谢了哈”,我把饭卡递给泡芙。

最后一节课是物理,老师给我们发了卷子,让我们自己写。

我在卷子上写好班级姓名,然后开始看题,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我发现我一个也不会。

哈哈,又是被自己蠢到的一天。

我索性不写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洗头。

还剩五分钟就下课了,西瓜给我传了张纸条,让我快点。

我以假装去上厕所为由溜出教室,在楼梯口等着西瓜。

一分钟左右,西瓜也出来了。

“我去,你知道吗?我说我要去上厕所,老师看我那眼神,明显的不信任”,西瓜拉着我往楼下跑,边跑边说。

“咱俩居然一样”,我说。

“啥一样啊?”,西瓜气喘吁吁的说。

“就是理由啊,我刚才也说的是我要去上厕所”,我笑着说。

“怪不得老师不相信我”,西瓜呲着大牙笑。

我俩一路狂奔到宿舍,取了脸盆和电壶来到水房。

“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铃声响了。

“咱俩也太快了吧,才下课”,我正给头发上打洗发膏。

“就是的,你买饭了吗?”,西瓜含糊不清。

这个时候水房来了很多刚下课的人,她们都提着电壶来洗头,声音略显吵杂。

“啥,你声音大一点”,我扯着嗓子喊。

“我说!你!买饭了吗!”,西瓜特别大声的喊。

“我让我同桌帮忙买了”,我说。

我说完了以后,西瓜或许还说了些什么,但我没听清,也懒得问了,便没再有说话。

洗完头后,我和西瓜往教室走。

“今天太阳真好啊,啥时候才不用再这么挤时间了”,我望着远处。

“再等等,等毕业了就好了,考上大学就好了”,西瓜说。

(年轻真是幼稚,什么上了大学了就好了,我现在上了大学,我……)

“弄啥呢,你俩弄啥呢?”,橘子突然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弄啥呢?”,西瓜说。

“准备吃饭啊”,橘子朝我们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拜拜”,我和西瓜说。

“你饿不?我好饿啊”,西瓜说。

“我当然饿了,先回教室再说吧”,我拉着西瓜朝教学楼的方向走。

学校最不合理的就是把高三安排在五楼,教学楼的最高层,我每次爬到五楼,我都饥肠辘辘了。

(没想到的是,上了大学教室和宿舍一个在五楼一个在六楼)

“终于到了”,我拉着西瓜靠在我们班门口的墙上。

我接了杯水,坐在座位上。

翻开数学选择题专练,刚准备在草稿纸上算题,写着写着笔迹越来越浅,居然没油了!

我把笔芯奋力扔进垃圾袋,心想:连笔也欺负我!

我在桌兜取新笔芯,发现有张纸条,我拿出来。

纸条上写着:

“对不起,我今天中午跟你开玩笑的”。

虽然上面没有署名,但我知道这是千纸鹤的,毕竟他的丑字,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把那张纸条扔进桌兜,却无意发现桌兜还有一块巧克力。

好吧,我原谅你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心想。

巧克力的味道已经暂时让我忘记了他今天念我成绩的那件事,果然吃巧克力会让人变得开心。

“给你的包子和饭卡”,千纸鹤把东西递给我。

“我不是让泡芙捎的吗?”,我接过饭卡和包子。

“她扫地呢,让我先拿上来,害怕你等的着急了”,千纸鹤说。

“咋滴,舍得说话了”,千纸鹤饶有兴趣的说。

“你神着”,我打趣到道。

“毕竟大人不计小人过,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意味深长的说。

“你一天还文艺的不行,大文豪”,他又说。

“快给我签名,大文豪”,千纸鹤把他的草稿本推到我面前。

“来来来,小心我以后火了成大作家了着”,我在千纸鹤的草稿本上签下我的艺术名。

“不愧是大作家,写的名字我都看不懂”,千纸鹤故意rang我。

“别说了,现在都别说了,我要开始学习了”,我开始在草稿本上写。

“好,有啥不会的可以问我,你一定会成为大作家的”,千纸鹤说。

我没回答他。

但我也希望如此。

两周换一次座位,这次我要换到别的地方去了,邻桌也不再是千纸鹤了。

“拜拜,我要去第三排了”,我抱着书往第三排挪。

“拜拜,六周的邻桌”,千纸鹤假装不舍得朝我挥了挥手。

我搬到第三排了之后,整理书时,发现数学书里夹了一张纸条:

大作家,有啥不会的可以问我,加油。

纸条上的字奇丑无比,像一条条蚯蚓,但组合在一起却是无比温暖的话语。

(好真挚!)

这次我不仅换了邻桌还换了同桌。

我的邻桌变成了大诗人,同桌是橙子。

大诗人是我们班学委,是方块喜欢的学生中为数不多的一个,橙子也算是一个。

我不算。

我能感觉到方块讨厌我,我理解,毕竟倒数嘛。

我也很讨厌她,希望她也理解。

正在上生物课,是方块的课,突然一个铃声响起来了。

我恍惚了一下,幸好不是我的,因为我根本不敢带。

方块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了,我们也以为是这样,结果并不是。

方块走到讲台,发现不是她的手机在响,于是露出了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我们都抱着看戏的表情,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在干嘛,该不会是你吧”,我小声嘀咕。

大诗人在桌兜翻箱倒柜,拿出了他的手机,然后故作镇定的挂掉电话。

我们哄堂大笑,方块看着他微笑。

我试图从她的微笑中找到一些细节,结果啥也看不出来。

“你不小心忘了交手机是吧”,方块对大诗人说。

“嗯嗯,是的”,大诗人尴尬的说。

我和橙子在旁边偷笑。

“没事,下课把手机放办公室就好了”,方块说完便继续讲题了。

很明显,方块在给大诗人打圆场,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大诗人真不愧是方块的爱徒,我感慨道。

“你也太大胆了吧,你去放手机她说你啥了吗?”,我打趣道。

“没有”,大诗人淡定的回答。

“真不愧是她的爱徒”,我说。

“啥嘛啥嘛,说啥呢嘛”,大诗人无语的看着我。

“啥叫爱徒,这是至高无上的爱徒好吗”,大诗人又说。

“你!你也是绝了”,我和橙子被大诗人的话笑到停不下来。

我特别喜欢伯虎说这首歌,大诗人也是。

下课的时候我们总会用多媒体去放这首歌,然后把书卷起来放到嘴边当做话筒。

“清风无人问,拭尽万般尘,与君酌星辰”,大诗人拿着“话筒”陶醉其中。

他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下一句我接。

我点头:“明月万年无前身,照见古今独醒人”。

“你唱的真难听”,大诗人调侃道。

“滚蛋”,我说。

“公子王孙何必问,虚度我青春”,我和大诗人一起继续唱。

“我特别喜欢这首歌,尤其是这段戏腔”,我对大诗人说。

“不得不说,你唱的还行”,我又说。

“我也感觉这歌好听,不过你唱的确实挺难听的”,大诗人说完就跑了。

“我……”,我无语。

高中那段时间经常在班里听歌,听不同风格的歌,听每个人最喜欢的歌,听没听过的歌。

毕业了以后,我只顾着玩手机,很少能静下心来安静的听完曾经最喜欢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