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毁灭化

雨水拍打着便利店的玻璃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叶心夏坐在轮椅中，双手紧握扶手，指节发白。她的目光穿过雨幕，望向远处此起彼伏的魔法光耀。

“林抒哥哥，那不是演习，对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割开林抒的伪装。

林抒蹲下身，与轮椅平齐。他注意到自己的左臂黑纹已经蔓延至手腕，在昏暗的便利店内泛着诡异的微光。他不动声色地拉下袖口：“心夏，听我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便利店的收音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随后是断断续续的广播：“紧急...蓝色警戒...”

广播还未播报完，那头再一次传来一道男声，“博城的各位，收到边防驿站的通知……有统领级妖魔攻城……他们已经拉响红色……”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忙音。

便利店内瞬间炸开了锅。一个中年妇女尖叫着冲向门口，却正好撞上一只破门而入的巨眼腥鼠。

那妖魔形如巨型老鼠，额头中央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血红眼球，锋利的爪子轻易撕开了妇女的腹部。

“是巨眼腥鼠！它们从下水道上来了！”有人惊恐地喊道。

林抒一把将叶心夏的轮椅转向货架后方，自己挡在她前面。他的左臂黑纹剧烈蠕动，仿佛在回应外面的妖魔气息。

“后门！仓库有后门！”便利店店员喊道，自己却率先向那个方向逃去。

人群蜂拥向仓库方向挤去。林抒推着叶心夏的轮椅，艰难地穿过混乱的人群。就在这时，整面玻璃窗轰然破碎，一只足有两米高的独眼魔狼跃入店内。它只有一只占据半张脸的巨大眼睛，獠牙上还挂着不知哪个倒霉鬼的衣料碎片。

“蹲下！“林抒将轮椅上的叶心夏抱在怀里扑倒在地，独眼魔狼从他们头顶掠过，扑倒了跑在最后面的几个顾客。

惨叫声中，林抒抱着叶心夏和她的轮椅冲进了仓库。

仓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消毒水的气味，昏暗的应急灯在头顶闪烁，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形状。林抒抱着叶心夏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时，已经有七八个人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店员正颤抖着双手试图打开后门的电子锁。

“快点！它们要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不断回头看向仓库入口，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

叶心夏在林抒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林抒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能坐轮椅。“

林抒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她，连忙小心地将她放回轮椅上。他的左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黑纹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蠕动。他咬紧牙关，不动声色地用右手按住左臂。

“密码错误，请重试。“电子锁发出冰冷的机械音。

“该死！“店员狠狠捶了一下控制面板，“系统可能被妖魔的魔力干扰了！“

仓库外传来玻璃碎裂和货架倒塌的巨响，紧接着是人类的惨叫。林抒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低头看向叶心夏，发现她的目光正落在他刻意遮掩的左臂上。

“林抒哥哥，你的手...“

“没事。“他迅速打断她，同时听到仓库门被撞击的声音。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框处的灰尘簌簌落下。

“所有人后退！“林抒大喊一声，本能地挡在叶心夏前面。他的左臂黑纹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有岩浆在血管里流动。

轰然一声巨响，仓库门被整个撞飞。独眼魔狼巨大的身躯堵在门口，那只占据半张脸的巨大眼球转动着，最后锁定在林抒身上。涎水从它参差不齐的獠牙间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完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有人绝望地啜泣起来。

林抒感到一阵眩晕，黑纹的灼热感已经蔓延到全身。他隐约听到叶心夏在身后喊他的名字，但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独眼魔狼低吼一声，猛地扑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抒的左臂不受控制地抬起，一道黑炎冲出硬生生击退独眼魔狼的利爪。

妖魔发出痛苦的嚎叫，巨大的眼球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恐惧。它踉跄后退，前爪上冒着诡异的黑烟，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般。

林抒自己也惊呆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臂，黑纹已经爬满了整条手臂，在皮肤下如同活物般蠕动。一种陌生的力量在体内奔涌，既令人恐惧又莫名熟悉。

“林抒哥哥...你...“叶心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我没事。“他喘着粗气回答，却不敢回头看她。他不确定自己的眼睛是否还正常，因为此刻他的视野边缘正泛着诡异的紫色光晕。

独眼魔狼在仓库门口徘徊，似乎忌惮林抒身上的力量，但又不甘心放弃到手的猎物。它那只巨大的眼球不断转动，最终锁定在看起来最弱小的叶心夏身上。

林抒立刻察觉了它的意图。“心夏，退后！“他大喊一声，同时感到身上的黑纹再次活跃起来。

独眼魔狼突然改变策略，强壮的后腿一蹬，整个身体腾空而起，却不是扑向林抒，而是越过他直取轮椅上的叶心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林抒看到叶心夏惊恐却异常平静的脸，看到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轮椅扶手，看到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不！“一声怒吼从林抒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身体化为火炎，不等他思考，身体已经自动行动起来，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挡在叶心夏面前。

火焰与独眼魔狼相撞的瞬间，整个仓库被刺目的光芒充满。林抒感到一股狂暴的力量从自己体内爆发，顺着与魔狼的接触点宣泄而出。他听到妖魔痛苦的嘶吼，闻到皮肉烧焦的气味。

林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得到了升华，原本那股让他感到难受的力量，现在逐渐化为他身体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