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影同盟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痛，阿布将晓禾扶到急诊室门前便转身离去。

年轻女警望着那道消失在拐角的挺拔背影，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仍是杀害马爷的头号嫌犯，此刻全港警察都在搜捕这个危险人物。

晓禾咬咬牙，终于没有留人，一直等护士帮她换上干净的病号服，又处理好手腕处的伤口，才打电话报警。

晓禾已经失踪一天，接到她的报警电话后，警方立刻去山神庙，追踪杀害马夫人的那些匪徒。

没错，晓禾把马夫人的死推到那些匪徒身上，说她好像看到是某个匪徒开枪打死马夫人的。

夜色中的计程车尾灯在雨幕里晕开红晕，阿布刚钻进后座，怀中的诺基亚便震动起来。

“龙泽路龙门冰室。“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金属般的冷冽。

阿布瞳孔微缩：“刘建明？“

话筒里：“嗯，你车子往前走，到龙泽路下车，有个龙门冰室。”

阿布立刻对出租司机说：“师傅，去龙门冰室。”

龙门冰室在这一带很有名，司机直接踩油门离开。

阿布随后看到车外有一辆摩托车，从出租车边窜过去。

很快，出租车停下来，阿布下车，站在龙门冰室门口左右张望，手机又响了。

“返回走，去龙门居酒屋。”

阿布知道，他这个形象很不好，刘建明是害怕刚才的出租车司机报警，泄露他们喝酒位置。

居酒屋暖黄灯光和黑夜中的闪电形成微妙反差。

刘建明斜倚在包厢门框，干爽挺括的衬衫紧贴肌肉轮廓，抛来的运动包里衣物尚带洗衣粉的清香：“清酒虽淡，祛寒足矣。“

阿布脱下湿衣服，换上干爽的运动卫衣。

阿布才问：“你到底是谁？”

刘建明笑着说：“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履历，那么敬礼是给晓禾那个傻妞看的，让她以为是你曾经的战友。”

阿布点头，对刘建明说：“我说你是追杀马爷的人，以前在南丫岛就遇到过。”

刘建明想不到阿布很机警，顺手就推出一个不存在的人，连他自己杀人的事情，都可以一起推出去，就笑着说：“哈哈哈，你没说慌，你之前确实在南丫岛遇到我。”

阿布又问：“你找我什么事情？”

刘建明端起酒杯和他碰一下，笑着说：“遇到你这个高手，就想认识一下，你就当惺惺相惜吧。”

“好，你也很厉害。”阿布点头，然后问：“要不要切磋一下？”

刘建明赶紧摆手加摇头：“不要，打不过你，就不自讨没趣了。下面准备干什么？”

阿布被通缉的事情，刘建明肯定知道，因此他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准备找路子回去，你有没有路子？”

刘建明看着阿布说：“我不知道你来历，也不会打听，我只想问你，想不想留下？和我一起做事？”

阿布想不到刘建明会留他，不禁反问：“做什么？”

刘建明轻声说：“就像你杀的马爷，我杀的马夫人，既然他们早就该死，警察却没办法，我们就替天行道。”

之前一枪击毙马夫人，又用步枪击杀一名匪徒，系统通报获得了经验值11点，说明马爷的犯罪集团涉及毒品交易。

港综世界这么危险，刘建明如果拉阿布一起干，互相配合，可以做很多事情。

阿布想了一下说：“我如果要留下，还得重新弄身份证。”

他这个身份已经成了杀马爷的嫌疑人，之前证件在港岛已经没法用了。

刘建明笑着说：“放心，港岛是有钱人的天堂，只要有钱，什么都会有。你愿意留下，我帮你弄新身份。”

阿布点头：“我自己的事情已了，本来就没什么打算，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那就留下陪你玩玩。”

他对刘建明也很好奇，又两次救了他，现在邀请他，他却一走了之，也不是他性格，况且刘建明身上有很多熟悉的味道，本能就觉得值得结交。

另外就是晓禾这个女警，接触下来也让他有好感，对方对他也有意思，留下来好像也不错。

清酒虽然寡淡，毕竟是白酒，喝了几瓶后，身体发热，刘建明就起身结账，带着阿布回到屯门的老宅中。

这里是刘建明的家，他父母移民后，给他在海边渔场留下一套老宅和一个鱼塘，现在当然属于刘建明。

地方虽然偏僻，但是老宅足够大，安置阿布绰绰有余。

次日，刘建明通过代理人，交了五万三千港币，找鬼佬帮阿布办理了港岛身份证。

回到屯门，想到刘建明帮他随便取了个刘迈克的假名，还瞎编了履历，却留下屯门的真地址，阿布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刘建明看他摇头，就指着证件说：“你是我堂兄，这个地址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门口鱼塘也是我家的，这里暂时给你住吧，我很快就要去读警校了，你要不要去读夜校，也弄个文凭，然后直接考见习督察？”

阿布摇头说：“算了，这个地方就很好，我锻炼也有地方，可我不会养鱼啊。”

刘建明笑着说：“养鱼就算了，港岛的社团太猖獗了，没有势力罩着，很难做生意，你不如先找个健身房，办了会员去锻炼身体。”

阿布指指刘建明，赖皮地说：“你留下我，就由你安排，我只有力气，没有钱。健身房就算了，买点器材过来，在家锻炼就行。”

刘建明从口袋掏了一把卷起的钞票，递给阿布：“这里是五万，你暂时先用着，请晓禾出去吃饭开房，都是要花钱的。”

阿布迟疑地问：“我还背着杀人嫌疑，去找她合适吗？”

刘建明看向门外的鱼塘，随意地说：“你已经换一种身份了，你去找她，如果她在乎你，就不会揭破，如果她劝你自首，你就离她远远的，港岛美女很多，不差她这个不通四六的。”

阿布一想，确实是这样，就点点头，也抬眼看过去，屯门老宅在鱼塘中倒影，在彼此眼底荡漾。

以后这里也是我祖宅了，挺好的，就是刘迈克这名字太难听了。

两天后，尖沙咀，倪家大院，前院。

韩琛带着几个马仔，坐在院内门口位置，等着招呼过来吊唁的客人。

千米之外的天台，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闪过寒光。

倪家大院内，韩琛后脑突兀绽放出血花，同时嘴里喷出一物，惊飞地上啄食的白鸽，随后，才有声音传来。

周围马仔看到韩琛倒下，抬头看着掠过的飞机，又转头呆呆地看向倪家大院的楼房，不清楚韩琛为何被杀。

一公里外的楼顶，刘建明借着飞机经过，开了一枪后，就把狙击步枪收进医疗箱，然后轻装下楼，很快就消失在下面人群中。

机械女音再次响起：“叮，击杀毒枭韩琛，奖励经验100，经验值合计112。”

系统更新后，刘建明总共杀了四人，应该是死者地位不同，分别奖励1，10，1和100经验值，只是系统没说经验值能干什么，还需要继续摸索。

听说韩琛出事，正在灵堂前的倪永孝带人走出来。

韩琛现在对他很重要，怎么会在倪家被人击杀？

倪永孝扶了扶金丝眼镜，墙面上变形的弹孔宛如命运嘲弄的笑脸。

倪家三叔看看韩琛倒扑的位置，又看看子弹坑，测算一下后，就望向远处几幢高矮不等的大厦。

对倪永孝说：“狙击步枪，远距离击杀，不好查，还是先封口吧，不要招惹门口的警察进来。”

倪永孝点点头：“把人先拉到侧面门房里，让小弟不要伸张。”

倪家三叔忽然问：“子弹呢？”

周围马仔面面相觑，互相看看后，都摇摇头说：“我没找到。”

看着血从韩琛嘴里出来，子弹打在墙上后就不知弹到哪里去了，刚才他们就没找到。

倪永孝脸色很难堪，倪坤被杀后，他回家仅用一天时间，就把倪家四大头目收服了。

倪永孝还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可以带着倪家走上新的高度。

哪知道才过去几天，倪坤头七没过，倪坤在世时最看重的韩琛，就被人击杀在倪家大院内。

现在连子弹都找不到了，倪家到底藏了多少鬼。

刘建明还不知道，他的两把枪射出的子弹，都会消失。

就在前天，警察也没在山神庙找到弹头和弹壳，不过因为被阿布打晕的匪徒已经离开，警方就以为被他们捡走了，并没多想。

倪家可不同，没有其他人进来，他们在乎的不是弹头，而是捡走弹头的人。

结果翻遍韩琛马仔的口袋，也没有找到弹头。

因为几个马仔互相证明，没见到谁有离开的动作，让倪永孝对几个马仔都产生怀疑。

倪家三叔看到倪永孝表情难看，就打了圆场：“算了，也许还在韩琛体内。”

倪家三叔说的是废话，墙上既然有弹坑，弹头当然不在韩琛体内。

不过倪永孝听到三叔的话，才反应过来，刚才有点失态。

这个时候可不是追究韩琛马仔责任的时间，最重要的是笼络住他们，避免他们反水。

在外围负责泊车和执勤的迪路带人过来时，倪永孝就好言劝慰：“现在有人在暗中针对我们，这个时候内部不能乱，韩琛负责的事务就拜托了。”

迪路顺利上位，死老大的郁闷立刻烟消云散，连声音都不由得大了：“倪先生，我肯定好好做。”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迪路真想畅快大笑。

混社团是求财，老大再重视，也不如自己顶替老大，至于义气，都是骗下面蓝灯笼的，连老四九都不信那玩意。

因为倪家及时封锁消息，根本不让人独处，罗继也没有办法把韩琛已死的消息送出去。

当夜，韩琛尸体就被迪路带出去火化了，至于韩琛的葬礼，也只能等倪坤下葬后，择机再补。

倪永孝也没有办法，他们明知韩琛是被人远距离狙杀，却没法说清楚，因为韩琛是被人从正院方向射杀的，现场弹头却没找到，根本不敢让警方介入调查。

次日就是倪坤头七，倪家人按照原计划把倪坤送入墓园。

送葬的人中很多有身份的人，连本区议员都亲自来了，算得上风光大葬，了解倪家底细的人却摇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