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佛戈来袭

烈日炙烤着广袤的草海，放眼望去枯黄一片，长夏已经持续了八年，据卡拉萨的老人说，前所未有的大旱灾就要来了。

铁匠帐篷附近，弥漫着铁锈与木炭的味道，刺痛鼻腔。

新建的熔炉烈焰翻涌，将铁匠们黑黝黝的脸颊映得通红。

布满老茧的手紧握铁锤，一下下不断敲击着炽热的钢坯，火花四溅。

他们正在锻造大马士革弯刀，这是草海上前所未见的武器，被称为维沙阿塔克，在多斯拉克语中是“雷霆之牙”的意思。

经过无数次失败，铁匠们终于掌握了坩埚炼钢技术，将赤铁矿与木炭融合，炼出精钢。

这些钢材加上拉哈洛提供的方法，打造成的弯刀，刀身都有流水般的花纹，锋利无比，摄人心魄。

拉扎尔挥舞着刚锻造好的弯刀，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声，看了看一旁架子上的亚拉克弯刀，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这些东西，”他用下巴指了指，向其他勇士说道：“冲锋的时候，如果不慎勾住敌人的盔甲，会让弯刀脱手，或者从马背上摔下来，死得很难看。”

他看向旁边一个年轻的战士，将弯刀递了过去，“拿着，试试。”

年轻战士眼中满是兴奋。

拉哈洛卡奥用这种弯刀斩杀卓戈的时候，他就在不远处围观，亲眼见到卓戈的刀被斩断时，脸上那种惊讶的表情。

年轻战士试了试这把刀，不太习惯。

“这把刀比亚拉克弯刀轻很多，你的发力方式不对。”

拉扎尔拍了拍年轻战士的肩膀，接过弯刀，劈砍、旋转、回击，最后，划出一道弧线，轻松嵌入旁边的木桩，围观的战士们爆发出一阵响亮的欢呼声。

“看到了吗！”

拉扎尔环顾四周，扯着嗓子，“这把刀十分轻便，劈砍也更省力，无论是骑战还是步战，都比那些沉重的亚拉克弯刀好用多了。”

亚拉克弯刀是四千年前亚述帝国的步战武器，在步兵方阵中勾拉敌人的武器或盾牌。

但多斯拉克人不是步兵。

大马士革弯刀才更适合马上劈砍，到了近代，就连骑士长剑也被弯刀取代。

马背上，沉重的亚拉克弯刀就是累赘。别说冲锋陷阵了，光是举着它跑上一圈，肩膀都会酸软无力。

大马士革弯刀比亚拉克弯刀晚了两千年，由埃及马穆鲁克骑兵发扬光大，这也是骑兵走向成熟的时期。

拉扎尔并不知道这些，但他战斗经验丰富，只是尝试性地使用了一下大马士革弯刀，就立刻发现了它的优势。

这种武器，才是骑兵的灵魂！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些跃跃欲试的年轻战士身上，大声吼道：“小子们！给我看好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器！”

两人站在空地上对峙，周围的战士们围成一圈，咆哮欢呼，期待血腥的对决。

拉扎尔一声战吼，率先发起进攻。

年轻战士举刀迎击，拉扎尔轻松闪过，弯刀反手挥出。

“咔嚓”。

一声脆响，亚拉克弯刀被阿塔克弯刀轻松斩断。

年轻战士大惊，急忙后退，而拉扎尔的刀锋如毒蛇吐信，已经停在他的喉咙前。

“看到了吗！”

拉扎尔自己也被阿塔克弯刀的锋利震惊了，兴奋道：“这就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弯刀！它不仅是武器，更是你的生命！拿上他，就能借用卡奥的力量，你将会是胜利者！”

围观的战士们爆发出阵阵激动的欢呼，目光死死盯着拉扎尔手中的阿塔克弯刀，眼中充满渴望！

“我要一把！我的马匹和女人随你挑！”一个战士大喊。

“先给我，我可以拿三匹战马来换！”另一个战士挤开率先开口的人，提高了价格。

不过，现在铁匠的冶炼技术还远不成熟，成品率低，产量稀少。

所以阿塔克弯刀不仅仅是武器，更是荣耀和地位的象征，只有最强大的战士才能拥有。

换句话说，得到阿塔克弯刀的勇士，就等于得到了拉哈洛卡奥的认可！

目前，整个卡拉萨只有三十名铁匠，只有拉哈洛的血盟卫，和他精挑细选的勇士才能配备这种武器。

“这种武器，只有伟大的卡奥才能创造出来！”一个老战士眼中充满了敬畏，“拉哈洛卡奥，是受马神眷顾之人！”

“有了阿塔克，我们的卡拉萨将战无不胜！”

“跟着拉哈洛卡奥，征服世界！”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狂热的呼喊，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个名字：

“拉哈洛！拉哈洛！拉哈洛……”

…

拉哈洛召集拉扎尔，乔戈，魁洛和老莫索，在帐篷里召开会议，准备研究怎么处理那些背叛者。

突然，负责侦查和情报的拉卡洛冲进大帐，气喘吁吁地喊道，

“吾血之血，佛戈来了！他的卡拉萨像蝗虫一样涌来，他们的马头旗帜遮蔽了天空！”

帐篷里瞬间鸦雀无声，卡斯寇们都屏住了呼吸，只有火盆里的木炭噼啪作响。

佛戈统领着草海上第二强大的卡拉萨，现在卓戈死了，卡拉萨分裂，正是最衰弱的时候，所以想捡个现成便宜。

他一直想吞并拉哈洛的领地和部众，壮大自己的势力，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卡奥。

“他们有多少人？”拉哈洛冷冷道。

“三万人！”拉卡洛话一出口，帐篷里的气氛立即凝重起来。

三万人，意味着佛戈倾巢而出，这是不成功便成尸体的意思。

草海上罕见的大旱灾马上就要来了，而哈拉洛又占据着黄金原野和匕首湖一带，是水草最丰美之地。

这里离潘托斯、科霍尔等自由贸易城邦不出十天马程，从洛恩河顺流而下就是瓦兰提斯，直达夏日之海。

如果连这里都能发生旱灾，草海其他地方恐怕会更严重。

估计佛戈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要抓紧时间占下这片土地。

“他们从哪里来？”

“科霍尔森林！”

“他们还有多远？”

“大概四天马程！”

将领们脸上表情复杂，既有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渴望，也隐隐露出一丝不安。

“三万人，“老莫索皱着眉头，捋着花白的胡须，“我们只有两万人，这仗不好打。”

拉哈洛坐在兽皮椅子上，拄着弯刀，目光扫过在场的人。

这是他初出茅庐的第一战，如果失败，一切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不过，幸亏他早有准备，从伊利里欧那里收到了燃烧瓶的材料，而且想好了一个计划。